吕布觉得曹操挡不住袁术,在许昌的刘协却也有同样的心思。
许昌。
地处豫州颍川郡,东临兖州陈留郡。
南面,一侧是荆州南阳郡,一侧是汝南郡。而二者相对来说,更是离着汝南郡稍近一些。
曹操为何在迎接刘协之前,先要攻伐汝南,也正是因为许昌这般的周边情况。
若是一旦让袁术稳稳占住汝南,即可直逼许昌。
届时荆州同时出兵,走南阳,合宛城之力共伐,曹操也觉得吃力的很。
如今经过上次的袭击,袁术不能占据汝南,这才给了曹操一点空间。
要不得,只怕曹操都不会再把刘协弄去许昌了。
只虽说如此,许昌还是离着袁术非常近的。
至少比起北面的袁绍,西面的刘备,那可是近的太多了。
近的让刘协每当欲要思变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对象,那就是上回出面主持过公道的袁术来了。
其实也当真是没有别人可想的了!
“近日丞相可有何消息?”
许昌的一处新设宫殿之中,天子刘协面色不悲不喜,神情上只有几分麻木,看着面前的董承,问话的语气也无丝毫波动,冷淡的很。
董承听得刘协这般语气,心中也有些无奈。
自是来的许昌,天子刘协就算是被软禁了起来。
曹操虽是上下尊称陛下,对外之事,却向来不与刘协告知。
刘协在这许昌,当真是两眼一抹黑,压根就不知道对外发生了何事。
也叫是曹操对待朝内百官还算是和善,亦不会踏足宫内,祸乱朝纲。要不然真叫是与董卓无异了!
只是无奈归是无奈,董承也只得应道:“前些日子,曹操见河北袁绍势大,以陛下之名封赏了袁绍为大将军,已传扬天下。”
刘协听得只是冷笑。
“传扬天下,好一个传扬天下!”
一句话,刘协这脸上就绷不住了。
怒气显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更是直呼道:“我大汉有了新任大将军,天下皆是已知,我这天子却不知晓!曹孟德,可当真是吾忠君爱国的好丞相!”
董承听得这叫一个心颤。
这宫殿之中,几乎各个都是曹操耳目。这会虽已避退左右,难保今日之言会不会传入曹操耳朵里。
忙是上前阻止道:“陛下慎言,此刻只得隐忍,万不能随意行事。”
刘协听得面上变化几分,终究还是化作一声叹息,直叹道:“国丈放心,此事朕自知,先前只是按耐不住,才会如此。”
言罢,似乎是稍稍消化了一番袁绍就任大将军的事情,刘协再是压低声音言语道:“如今那曹孟德既然愿意封赏袁本初为大将军,看来那袁本初对他的压力不小。”
董承见刘协总算是熄了火,才是连忙应承道:“自是袁绍击败了公孙瓒,已是授督青幽并冀四州。”
“其中青州之地,袁绍占了平原与乐安,曹操占齐与北海,至于东莱之地,太过偏远,倒是无人所占。如今这青州,算是袁绍与曹操二人算是各自分而治之。”
董承介绍的很详细,也给刘协知晓了外面的框架。
稍稍一思虑就是明白,那袁绍如今总领河北之地,必然是对曹操有极大的压力。
“只是真叫那袁绍破了曹操,换了一个更为强大的诸侯来,那自己就能过好?”
“怕是更为不如了!”
经历的这么多,刘协总算也明白这“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道理,指望别人,如何能指望的上?
还是要靠自己!
思虑半晌,终究开口问道:“如今国丈身边还有何人?”
董承明白刘协的意思,虽是四下无人,却也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应道:“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越骑校尉王子服,昭信将军吴子兰,皆心向陛下。”
刘协听得心中是长舒一口气。
当真是怕自己只剩下个孤家寡人,百官皆惧与曹操权势,心中已无自己这大汉天子。
如今看来,倒是还有忠良尚在啊!
而知晓还有如此多的忠良在此,刘协忽然心中就起了个心思。
“若能败了曹操,说不得这天下之事,就可定矣!”
“只是若只依自己,怕是不易,该是寻个援军更好才是。”
念及此处,刘协又问起道:“既然那袁绍得任大将军,那淮南的袁公路可得了受封?”
董承听得当即摇头道:“未有任何受封。”
刘协一听又安心不少。
“许昌之地,紧临袁术,那曹操封的袁绍,却不与袁术半点官身,只怕二人心有间隙。”
“想来也是,上回洛阳一事,也只有袁公路出面说的一言,只怕要求援,还得去寻他。”
“只是如今这要送信件而去,恐是不易,还得寻个他法。”
当即就与董承问起道:“如今国丈出行可是方便?”
董承听得心中一紧,即知刘协又有思绪,微微皱眉还是应道:“如今在这许昌,除了到的陛下之处,三步之内,皆有人看着。”
“就是出入陛下殿中,也要受人搜身。虽是行动不受约束,实际上那是全程受人监控。”
“至于其他朝中旧臣,基本也皆是如此。”
董承的话也算在刘协的意料之中。
却听董承再说道:“陛下若是欲要有所动作,还需再多等些时日,至少使那曹操稍有松懈才可。”
刘协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只是眼神低沉,不知在思虑什么。
董承见状也无计可施。
如今这局面,他可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值是刘协动了心思,开始惦记向袁术求援的时候,吕布账下谋主陈宫,一路马不停蹄,已是赶至了寿春。
如今寿春这般欣欣向荣的光景,那是基本每个来的人都要惊讶一番。
初次来的此地的陈宫当也不例外,心中那是对袁术的评价又高的好几分。
“这袁公路,当真有几分本事!”
心中感慨了一句,也知此番来的算是重任在肩,陈宫很快收敛了心神,直跟着前方带路的军士,入了一处大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