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可援,唯有依靠自己。”
刘琦站在父亲屋外,心中只有这几个字。
本想着霍峻与庞统,能多少给自己一些支撑。
不料一个自己看好的大将因奇袭江陵变得了无音讯,一个重要的谋臣更是不知所踪。
下的注都打了水漂,也不得不成了孤家寡人。
然而就算到了这般困苦境地,被逼到绝路的刘琦也要最后一搏!
“今日不论如何,都要见着父亲!”
心中暗自打定主意,直在屋外已经等了一炷香时间的刘琦终于见得来人回报。
可惜听到的还是那句老话。
“大公子,夫人有言,不可让任何人打搅,还是请回吧。”
刘琦听得心下当真怒极。
自己可是长子,如今父亲病重,却被个后妇所阻,屡拒于屋外。
实在欺人太甚!
直是冷声呵斥道:“父亲病危,长子却不能见,岂非可笑?”
言罢,就是一步迈过传话之人,往父亲屋内而去。
那人自是蔡氏心腹,得了蔡氏死命,哪里肯敢放刘琦。
竟然一步拦住刘琦,低着头,却是略微有些强硬的说道:“夫人有命,还请大公子勿要为难小的。”
刘琦见得心下巨震。
“我刘琦却已经失势至这般田地,如今连一个小小下人,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拦我?”
更是不由想到:“何况那后妇这般屡次三番的阻扰我,莫不是再搞什么鬼?”
心中急切,也不与那人再多废话,直就是一把推开,抬步就往屋中而去。
倒下的那人见得刘琦头也不回,从地上爬起身子,却也不再上前阻拦刘琦,而是一溜烟的就往外跑去,也不知去的何处。
那边刘琦哪里会关注一个下人的举动,直靠近了屋子,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刺激味道。
“这什么药物?”
“气味如此浓烈?”
心头瞬间闪过这两个念头,却也一时顾不得深究,只是在屋内唤了一声:“父亲,琦儿请见。”
言罢,就是屏气凝神,等待屋内的回应。
可这屋内却是一片死寂,压根一点声响都没有。
刘琦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实在是见父心切,又唤了声道:“父亲,孩儿进屋了。”
说着就是退开房门,却发现屋内竟是无有一人在。
不,应该说是没有一个清醒的人在。
一眼可见的屋内,刘琦只见得父亲躺在榻上,身边却无一人伺候在边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琦实在困惑不已,一时间,只是本能的走进父亲身边看看其神态样貌。
然而是不见还好,一见之下,刘琦的神魂都吓走了三分。
刘表虽是五十有四,身子却一向健朗的很。
身长八尺馀,姿貌甚伟!
然现在却是何种样貌啊!
脸颊深深凹陷了下去,嘴唇因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面上蜡黄,没有一点血色。头发有些微乱的散在榻上,似是久久无人打理。
刘琦这乍一看见,先是被吓的一大跳,随后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几日不见,父亲如何会变得这般模样?”
“是了,若但是急火攻心,哪里会如此病重。”
“定是那后妇不,是那妖妇,设计害吾父亲!”
正是此般想来,却觉得这屋内那刺鼻气味是愈来愈浓烈,直让人忍不住要咳的几声。
“咳!咳!”
“这到底是何物?父亲在屋内闻着这般气味,可如何能好?”
刘琦实在是受不住了,当下就寻着气味在屋中四处寻找,欲找出这气味的发源来。
这有心之下,还当真一下就给寻着了。
却见屋内的角落中,竟放着一碗煮好的药物。
“其中定有古怪,吾要带去寻个大夫看看!”
刘琦心头想着,就是俯下身子端起了这碗药物。
不料才是起身,却听身后“砰”的一声,屋门竟然从外被踹了开了。
接着就看着乌泱泱的人挤进了屋内,当先的正是那“妖妇”蔡氏。
却见那蔡氏见面二话不说,上来就是向着刘琦怒斥道:“刘琦!你这手里端的何物?”
到了这时候,刘琦哪里还不知道手里的药物必有问题,当即就是朝着地上一摔,高呼道:“你竟是设计害吾!”
蔡氏听得却是理都不理睬,只是冷笑道:“你当是以为摔了这药物就能隐瞒罪状?”
说着就朝着边上一人使了使眼色。
却见一老翁当即出列,拿起摔与地上的碗,嗅了嗅其中留着的残障,很快就回头对着蔡氏禀报道:“夫人,似乎是乌头!”
乌头为散寒止痛要药,既可祛经络之寒,又可散脏腑之寒。
然而谁都知道,这乌头虽能用药,若不谨慎使用,却有剧毒!
轻者口舌发麻,头晕耳鸣。
重者四肢厥冷,言语不清。乃至意识模糊,呼吸暂停。
刘琦当即就认出这老翁乃是常为父亲治病的大夫,哪里还不明白其必是已在妖妇控制之下。
即不能再忍,就直扑过去,欲要抢夺那药碗。
不料边上早是等候半天的蔡和立刻出列,一脚踹倒了刘琦,更是直呵道:“好你个刘琦,本以为你性情敦厚,能继任明公之位。不想为了早日夺权,却行是弑父之举。”
“当真是心狠手辣,蛇蝎心肠!”
“似汝不忠不义之辈,安能继承大任!”
刘琦没想到这蔡中竟然连动机都给自己想好了,心下是又惊又怒。
“这妖妇,倒是思虑缜密!”
然而这蔡氏可比刘琦想象中的心思更加缜密。
却见其眯着眼睛,又是冷言道:“咱们大公子这几日可是次次端着此药来此?”
刘琦就见得先前被自己一下推开的传令下人,立刻就是上前,一脸正色应道:“正是如此,小的还几番问过,大公子却都不言语。”
得,这下是人证物证俱在,刘琦想要自证清白也是不成了。
蔡氏如今已是胜券在握,又是冷笑了声,正要说话。忽的眼角一瞥,却见原本昏睡在榻上的刘表忽的微微动了一下。
知晓这刘表就要处于一天中难得的清闲时辰,蔡氏也不敢当真刘表面乱来。
只冷声道:“把这逆子押下去,明日待德珪归来,再做处置!”
蔡氏果真是谨慎啊!
有了蔡瑁的军权,加上这人证物证,当真万事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