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朝离睡醒的时候,只闻见怀抱里的味道不似司予秋身上的檀木香那样冷冽,而是一股淡淡的药香,陌生而又带着几分熟悉。
她呆呆的抬起头,结果就看见自己正依偎在有君怀中睡的正香。宫朝离连忙松开手,开始打量起来:“皇叔呢…”
有君淡淡的望着他,从袖摆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来。宫朝离颤颤巍巍的接过,似乎是感受到了不好的预感。
她呆呆的打开,纸上的那隽永的字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伏愿娘子千秋万岁。司予秋。
宫朝离微微一怔,随后朱唇半张缓缓道:“两心…不同…各还…本道…”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有君。明明离开时,司予秋还对她无微不至。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师父,你们是不是再逗离儿开心啊。”宫朝离失笑,不敢面对手里的休书一般,把它塞回了有君手中。
有君声音淡淡的,直勾勾的望着宫朝离,那目光让她避之不及:“并非。”
宫朝离下意识的掀开帘子,“我们要去哪?”
有君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而后淡漠道:“回凉国。九王爷说了,你已不是九王妃。”
“皇叔不可能这么说。”宫朝离想都没想直接否决。
宫朝离脸色瞬间苍白,有些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眼泪不自觉的留下,划过精致的小脸。看得人呼吸压抑。
有君失笑,“呵,他亲口承认说娶你是为南国与凉国两方不生嫌隙。如今宫皇不再让你下毒,意图不轨。所以,他也没有必要再把你留在身边。”
“停车!”宫朝离立马大喊。
车夫缓缓停下马车,宫朝离欲要下车时,却被有君拉住手腕:“阿离去哪?”
宫朝离下意识的想要说自己回王府,随后转念一想,这么说有君实在不会同意。侧眸看到有君手上的休书,直接用另一只手拿了过来:“如厕,这个刚好用的上。”
有君:“……”
宫朝离甩开有君的手,下车后见两边都是树林,直接钻了进去。有君不放心的跟上,却被宫朝离拦在了数十米之远。
“师父你在这等吧。”
有君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宫朝离趁他不备,转身离开,往来时的路跑去。
……
司予秋正神色淡漠的坐在马车里回程。那双眸子里黯然失色。手里呆呆的握着一只折断的狼毫笔。
有君突然前来,告诉他要带着宫朝离回凉国。恐她此次回王府,会再受伤害。司予秋无奈,写了一封休书给宫朝离。
如果不这样做,宫朝离绝对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等到时机成熟,再和她解释罢。
想到这,司予秋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他,亦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