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那就愉快地接受

“为什么?”

笑侬仙人和齐谏异口同声地问道。

只见躺在床上的洛云霆,一条胳膊突然动了下,趁着赵飞鸢目瞪口呆的时候,就直直地坐起身来。

他若无其事地拔掉身上的银针,一旁的笑侬仙人却被吓得老脸惨白,连忙躲到齐谏的身后去。

“你做什么?”赵飞鸢也被吓得不轻,小心翼翼地往齐谏身后边挪过去。

齐谏算是最淡定的一个,见他突然可以动弹,也只是稍微地惊讶一下,随后就恢复了正常。

但是看到老头子和赵飞鸢都把他当做避风港似的躲过来,齐谏不禁扶额长叹,刚才他们两人可是一个比一个硬气。

洛云霆面上云淡风轻,低着头自顾自地拔针,完全不管剩下几人的反应如何。

等到所有的银针都被拔掉后,这才抬起头来扫视众人,语气平静无波:“本王没病,何须医治?不过是凭借内力驱使经脉逆行导致的后遗症而已,能耐我何?”

这话说得倒是威武霸气,可赵飞鸢却忍不住翻白眼,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脱口而出地反驳道:“能耐你何?能要你命啊!”

一听见这话,齐谏和笑侬仙人纷纷退避三舍,生怕待会儿洛云霆发火时,会迁怒到他们。

瞬间就失去遮挡物的赵飞鸢,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刚才说的话到底有多严重。

只见洛云霆从床上不紧不慢地下来,径直来到了赵飞鸢面前。

她原是想后退,与他拉开距离,可关键时刻却腿软,双脚不听使唤地,像是长在了地上般。

赵飞鸢深吸一口气,仰起头来直视着洛云霆。她打赌洛云霆比谁都清楚他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不会把唯一可以救他的人给怎么样的。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赵飞鸢,一双狐狸眼半眯半睁,透射出里边精明的算计。

不过他就只是静静地看着赵飞鸢,半晌不曾开口说话。僵持了许久后,不光是赵飞鸢,就连置身事外的齐谏和笑侬仙人也忍不住开始屏息凝神。

莫不是洛云霆在憋大招?她心底满是疑惑,可是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她也不好回头去跟旁人使眼色。

静谧的氛围久到赵飞鸢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时间停止了。正当她准备松口气,洛云霆那张弧度分明的薄唇,却突然缓缓张开。

“你有几成把握可以治好?”他盯着赵飞鸢,问得极其认真。

赵飞鸢被他面上的认真给感染到,一时间没有回答上来,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望着他的眼睛诚恳道:“及时的话可能还有九成把握。”

看出她没有说假话后,洛云霆方才点头转身,看着早已竖起耳朵的两个人,不咸不淡地问道:“你们戏还没看够吗?”

二人忙不迭地摇头表示再也不敢了:“王爷你别看我们啊,你这个我们可真治不了。”

然而洛云霆就只淡淡地瞥了一眼他们,便转过头去继续跟赵飞鸢说话:“如果不及时呢?”

“不及时的话……那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赵飞鸢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回答得甚是为难。

她抬眼看到洛云霆的眼眸晦暗,神色阴晴不定,看了半晌也没有看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了半天还没见他说话,赵飞鸢便颇为不耐烦起来:“总而言之也就一句话的事,治就有机会活,不治就没命活,既然生活给了你一个死胡同,那还不如垂死挣扎下,说不定就柳暗花明了。”

听到她把歪理说得一套一套的,洛云霆勾起单边的唇角,略带认命地笑了笑:“按照你的意思本王还要愉快地接受?”

赵飞鸢的眼珠子转得飞快,仔细想了想他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于是点头赞同:“王爷,既然你也觉得应该接受,那就不要再磨叽了。”

这时候旁边的齐谏和笑侬仙人,总算是智商在线了,忙不迭地附和起来:“对呀对呀,还不如愉快的的接受。”

也就是这一刻,赵飞鸢才觉得他们不是猪队友,勉强感受到了一丝欣慰。

洛云霆脸上面无表情,安静地听着赵飞鸢他们的谈话,在几番比较过后,终是选择向她妥协:“好,那从今往后,就要麻烦王妃你多多照顾了。”

原本赵飞鸢还准备了一大堆措辞,以便来劝服洛云霆,接受她的治疗。

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同意了,而且还同意得很干脆很直接,完全没有任何顾虑,一点都不像他之前拒绝的时候。

“这……这就完了?你都不问问怎么治疗,吃什么药,还有没有后遗症之类的?”赵飞鸢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她把眼前的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遍后,都没有看出问题来。

难道是她多疑了?听见她的话后,洛云霆琥珀色的眼眸覆上一层疑虑的情绪,望着她不解地问:“那你打算怎么治疗,可能会吃到什么药,治好后会不会有其他后遗症?”

“啊?”赵飞鸢实在是没想到他会不按常理出牌,好半天过后才稍微缓过神来,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洛云霆脸上也没有其他反应,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赵飞鸢,似乎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见此情景,她也只好皮笑肉不笑地道:“王爷放心,我肯定尽心尽力,做到九成把握。”

听见这话洛云霆蓦地轻笑出声,同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就借你吉言。”

稍微顿了一下,脸上神色隐隐有些不对劲,片刻后才又难以启齿地问道:“本王头上这伤?”

明明是疑问句,但是说的时候,却直愣愣地盯着赵飞鸢,显然已经认定,就是她打伤的自己。

赵飞鸢立马跳起来否认道:“不是你让石温打的?”

“我让石温打的?”洛云霆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盯着她的眼光变得犀利。

他什么时候吩咐过石温打伤他的?难道他看起来像是那么好骗的样子吗?

“可不是,王爷吩咐石温守在门外的,你昨晚差点掐死我,他迫于无奈才动手的,这可实在怪不得我们两个。”赵飞鸢想到昨晚的情形,还有些后怕地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