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阡陌更生气了,他被人比下去了,比下去了……
这小子肯定就是故意的,故意跑到母君面前显摆:看,我比你儿子厉害,看,我有很多作品……
华卿将艺说放在第一片玉简上,“这是最好的,可做扉页。”她又问道:“想好给你法宝取什么名字?”
“《孙杨集》。”
“好,我将你的名字刻进去!”
“写出这三个字!”
华卿以为他会写在纸上,不想孙杨直接对着玉简背面虚空划下三个字,龙飞凤舞,很是流畅。
司棋的眼睛更亮了,“表哥,杨哥哥好厉害,他也会虚空写字,不对,他一定会虚空画符。我以为就你才会!”
可恶啊!
只这一下,端看那力度,又将他比下去了。
华阡陌觉得孙杨这小子一直在装,原来也是个符术行家,竟然会虚空写字,比他的虚空画符还进一步,这等力道哪里是写,分明就是刻出来的。
华卿点了一下头,“好了,你的本命法宝也好了,要放在火炉上炼制。”
“多谢帝君,我会小心看护。”
华卿走到炼器材料案台前,刘公子亦将自己要用的材料摆放好了,眼神切切,仿佛等待表扬,“你的是琴?”
她扫一眼材料,发现里头有梧桐古木,这东西除了琴会用,旁处几乎都不会用到。
司棋道:“刘哥哥是琴修?不会啊,他不是谋修,精通排兵布阵吗?怎么是琴修?”
孙杨不说话。
呵呵,华阡陌很难看,这些小子是然可恶,同窗五十载,居然是个大骗子,什么谋修,哪个谋修的本命法宝是琴,他全都被骗了。孙杨是个骗子,这姓刘的更是一个天大的骗子。
个个都在装,探不出根底来。
母君一出手,全都露出狐狸尾巴了。
华卿道:“有九种琴,你选了哪种?”
“绿绮。”
华卿表示明白了,开始炼制琴弦、琴骨……
炼制古琴是一个细致活,而将作品融入琴中更需细致,融入后还是再覆一层遮住作品就需布仙阵、刻下符纹。
华卿发现刘公子精通阵术,她用仙符为阵发,他便在侧看得不眨眼睛,“掩饰仙符竟如此神奇,能将那一篇文章掩饰住。”
“伪装仙符更离奇,一刻出来外头就多了一片祥云……”
华卿道:“你会刻符,坐下,你自己刻制试试。你的本命法宝,若是你自己参与炼制,更会与你心意相通,会减少你温养的时间,威力亦更大。”
刘公子接过符刻刀,时不时问道:“这里是防御符,这个位置最易受到攻击。”
“刻!”
刘公子连续问了几次,华卿就发现他不仅精通符术,还精通阵法。
司棋张口结舌,“刘哥哥居然都说对了,他的制符术肯定不低,布阵术应该也很高?”
孙杨淡淡地道:“他原就是谋修,排兵布阵是他的特长,只是没想到,他的制符术和琴作功力都不低。”
他也不知道刘公子有这本事,父祖叮嘱他要低调,原来有一个人比他还低调。
华阡陌道:“圣庙六号论道台,孙杨,我要挑战你!”
“皇子殿下,我不想与你对决。”
“不行也得行!不许拒绝,就这么定了。”
他要挑战,曾经的五个陪读,一个也别想漏,非把他们的底给打出来不可。
孙杨道:“你该加金粉、银粉了。”他抓了一把撒到自己的本命法宝上,又与华阡陌、司棋的都撒了一些,一撒完便开始挽诀、打符录。
三个月后,四个孩子迈出炼器房。
孙杨儒雅。
华阡陌意气风发,神色里带着骄傲。
司棋则是疏了一口气,终于出来了。
刘公子则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
司棋快跑几步,张开双臂,“终于炼出本命法宝了。姑姑,姑姑,不要将我的折扇收录进《华年儒门法宝大全》好不好?姑姑,我求你了。”
孙杨沉声道:“县主这样不好,既然帝君修书,自是越全面越好,我等儒修心怀苍生,当无私心。”
司棋面有微红,垂眸思考。
华卿走出炼器房,“这些年,确实有些书籍未供奉圣庙。阡陌,明日一早,你陪我去圣庙。”
当天,关于文华帝君要拜祭圣庙,据说这一次会有一批书问世,消息一出,有门道的俱在圣庙预订了一个位置,站着围观的位置,还有的人生怕瞧不见,得了消息便在圣庙周围等着,哪怕候上一天一夜也不觉费时间,只怕瞧不上。
帝君早已是仙国的精神领袖,全国上下对她的言行很是关注,只要她做了什么事,几乎所有人都知。六十年前,她传经授道,一部《老子道德经》八十一章,令多少文华仙国的仙人顿悟,又有多少国内学子、后辈因此而悟出道韵。
华帝宫,西暖阁。
现下住的是孙立夫与银光二人,西暖阁离华帝宫西门宫门很近,出入宫门甚是方便。西暖阁亦是华帝宫的客院,一千年来,这是第一次住进了。孙立夫已经在这里住了六十多年,只是断断续续,有时他会游文华仙国,有时亦会闭关。
孙立夫已经连输了三盘棋,心下很是着恼,“真是年轻不知事,我昨天与礼部那小子下棋,他还知道让我赢上两盘。”
银光不紧不慢地答道:“你是骂他瞧不起你的棋奕?故意输给你。”
孙立夫噎住。
他的棋艺很差,但凡好的都不愿与他下,只是他怎么差得输给银光。明明几天前,他们还胜负差半,尤其第一天,输的那个必是银光,这才几日,银光就下得比他还好。他瞧得出来,银光的棋奕也是半灌水。
想到这儿,孙立夫乐了,觉得自己教出的棋道弟子比自己优秀,这是要出师了?哈哈,“来,来!今儿你要胜了兵部那小子,我就告诉你一件秘密,事关你与华儿终身幸福。”
银光的心跳加速,“国舅爷所言当真?”
“当真,喏,兵部小子来了。”
孙立夫不爱记人名姓氏,人家是兵部的,就唤兵部小子,是礼部的就称礼部小子,就连内阁四相,也被他唤作“首相小子、次相小子、副一小子、副二小子”,他活了数万岁,用他的话说“老夫活了多少万岁,不记得了,就是你们的高高曾曾高高曾曾祖唤一声小子,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