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问道:“启禀帝君,下界儒修大陆从二十三扩展到四十九,还有二十六片大陆没有自己的城池。”
华卿道:“这二十六片新大陆可有儒门道统?”
“有。三百多年前,仙庭众臣选了数百名儒门弟子下界传下道统。”
“可有飞升仙人?”
“有,第一批飞升仙人都亦安职于仙京城各处历练,经过二百年的历练,已熟悉仙国生活。”
“顾相与礼部拟出章程禀呈本座,本座阅后再划城池。”
接下来的华卿很忙,要选定新的次相,还得再添一员帝族亲王,鲁海依旧没有成亲,他醉心炼器,许多人都劝他报一个族中子弟的名字报上去,俱被他给拒绝了。
石牛这几百年在与宝器仙人研究学习炼器术,长进颇大,传功塔炼成,不夜城初具规模,但都需呈禀华卿定夺。
传功塔的功法如何安置刻录上墙,不夜城怎般开启等。
叶少秋请辞次相。
华卿打量着叶少秋,看得叶少秋心里发毛,越是心虚,“先生……”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你真想好了?”
“是,弟子想潜心修练,修身养性,在长春城做一个闲散候爷就很好。”
华卿眯了眯眼,几百年前,叶夫人想挑唆叶少秋追随赵麟的步伐失败,反而得已保全。几百年后,叶夫人与儿子想出这招以退为进,以为逼着叶少秋职了副相一职,就能赢得她的补偿,额外加封叶家公子。
只是,华卿知道了,甚至有些失望,因为叶家公子资质平平,竟枉想做亲王,心太大了。
华卿点了一下头,“本座接受你的请辞。来人,赐长春候上品空中仙车一辆,上品陆地轿车一辆,赐仙绸云缎十匹,赐上品仙晶三万块。”
似乎与朱文正的赏赐略少了一些。
“回长春城静养罢。”
江山代有人才出,前一任去了,自有新人接任。曾经最早的那批人都换了,有的获罪,有的养老,有的请辞……
转眼已有千年。
叶少秋想上报子孙名单,只得一个孙子悟出了道韵,天赋不错,偏这孙子是庶子所出,叶夫人哭闹着不许报他的名讳上去,生怕这妾室威风,压了她一头。
叶夫人母子再次失算,很有些傻眼,还害得叶少秋辞了副相一职,只能闲散在家。
鲁海是不愿报子孙,当年他侄子鲁枫的事,险些累及了他,他不想鲁家站得太高。
叶、鲁两家都未报,但文昌大陆各派世家则互相推荐,上报了近百位优秀仙人、弟子上去。
华卿时不时看到一些熟悉的人、熟悉的名字,比如陆原,又或是金算盘。
金算盘……
要不是看到这名字,她几乎都要忘了这人,他还在户部商业司当掌司,据说当了一阵子户部尚书便又请辞回去了。
她还记得秦虎,原是逍遥宗掌门,幻境历练成了秦虎,果决地选择做了文华仙国的秦虎,以前谋了一个官吏,似乎一直都在做这行。
华卿有一种自己很老的感觉,莫名地忆起几百年前那些人和事,就连白胤、玄奥、大周圣朝的皇帝、淳于涛等人都从记忆的深处,纷至沓来。
用了三天时间与官员们定下了新二十六片大陆的城池,仙国很大,即便千年来人口翻了数倍还是地广人稀。文华仙国足有文昌大陆的几十倍大小,而今下辖四十九片大陆,据她估测,这个数量还在增长。每年都会有下界的仙人飞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飞升仙人们会携上一家及数名弟子飞升中仙界。
仙国内许我地方没有人烟,但因官员的尽职,举国境内已再无沙漠,都是草原、森林、良田,有良田的地方就有人烟,有森林的地方就是有飞禽走兽,有草原的地方就有仙马仙兽。
森林里有草药,草原亦会每年春天撒下药草的种子,随风而落,虽长得稀疏,只要进入草原就能采挖到草药。
文华仙国内有了数条江河,有东海、有镜河、有星江等,有江河之地必是鱼米之乡。
法修弟子推出了新的法修领袖——商严,此人是文昌大陆三百年前飞升的仙人,更年轻,亦更敢于闯,他与朱文正的固守不同,他更希望能走出去,不仅是文华仙国的儒门弟子走出去,仙人们也要走出去,去学习,去创新。
叶少秋的接任者是农修弟子,一个对种植技术经验丰富得近乎是专家的工部农业司掌司荣世兴。
华卿在众多的帝族候选人里相中了孙鸿的后人,孙江的孙儿孙致远,她查了查吴城籍孙鸿这一脉,发现这孙家还真是了不得,几乎每代多则四五人,少则一二人悟出道韵。就算没有悟出道韵者,亦都是饱学儒雅之士,无论男女俱是德才兼备。
在仙京城也罢,在吴城也罢,俱是不显山露水之人,但凡有人提及吴城孙家,就会说:“这可是吴城儒修世家,家风极正,对子弟教导严格。”
孙鸿、孙江祖孙俩,一直打理着着影视台、剧情幻境殿的负责人,这些人未升亦未降,兢兢业业,几乎是被人忘掉,却又提及这两处时,就能看到这一对低调的祖孙。孙家低调,却又能让人想到就能想到他们的存在与敬业。
华卿对御林军统领梅清音道:“小梅,派人召孙鸿、孙江来见。”
梅清音愣在一侧,近来帝君最喜欢找人聊天,引得所有人都羡慕不已,说是她成了帝君跟前的红人。她有师承,来自明月观杨青霞。
杨青霞在琴修一道中,一直保持着最高的地位,整个仙国的琴修,都亦拜入明月观琴王仙子门下为荣。
华卿不紧不慢地道:“你老师杨青霞这些年如何?当年本座在下界传道,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模样,因她出生时脸上带了胎毒,家里便以为是胎记,将她送往乡下。明心将她从乡下接来的时候,她有十五岁,长得又瘦又黄……”
杨青霞明白了,华卿在回忆,想念早年相识的那些人。
“那时候她识字不多,一直找不到要走的路,她是先悟出琴修道韵,再开始修练。以前,本座总是担心,最有可能走错路的是她,一则她跳脱的性子,二则她总是咋咋呼呼。没想到,下界儒门女弟子里头,她的成就与路走得最稳妥的,而今连她师父明心都有所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