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卿喊了一声:“伯母、娘亲,你们乖乖在家,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一路小跑跟上雷松。
雷岩、何彪亦跟上了脚步。
何氏还拽着何强在那儿数落,从他三岁惹的祸事说起,何强看别人都走远了,而他还不得挣脱。试了几次,何氏着恼,“你小子还不听是不是?你父母将你交给我,我就得盯着你,你给我记住了,看到危险避远些!还有,就在森林外头转,药丸子、创伤药带了没?”
何强急得脸红,“姑母,你不拉着雷松说,你拽我作甚?”
“松儿比你懂事,又知分寸,就你是个皮猴,我不与你多说几句,你惹祸怎么办?”
好吧,他要再说,估计何氏没完没了。
方氏只切切地看着一双儿女远去的背影,这些兔崽子,离开家就这么高兴,跟过年节似的。
百草堂外头,李飞羽与另一个少年已经等着了。
待得雷家的人近了,李飞羽才发现,这一支队伍,连带着华卿在内,全都换上了法衣,从下品到上品不等,尤其是华卿,分明穿的就是一身上品法衣。看来这雷家,远不止族叔说的这么简单,连上品法衣也能买得起。
雷松抱拳道:“李少侠,我是雷松,雷家三郎,这是何彪,何家镖局的四郎,我四弟、三妹你们都认识了。”
李飞羽指着身后的少年,“李飞鸿,我堂弟。”
一行六人结伴而行,出了东城门,直奔离云阳城不到八十里地的森林,许是人年轻,又带着一股意气,走得很快,行了不到三十里,陆续看到各式各样的队伍。
待到森林时,已是辰正时分,森林周围出现的人不少,服饰各样,口音各异,竟是天南海北的人都有,森林外围还搭了不少帐篷。
华卿扫了眼众人,“三哥和何彪,你们谁熟悉森林路线,谁熟谁领路。”
雷松看着何彪。
何彪大踏步走在最前头。
远处,几个历练队看着这六人,“哪家的队伍,怎么瞧着又有当地人,又有圣院学子?”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难道不知道森林深处有蛊门,这是要进内围的样子啊。
何彪从小到大,来这一带不少百次,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专挑了一条近道,雷岩私下与他们说此行的目的,他们是要去森林深处的玄灵门遗址找机缘,不入深处,如何能得机缘?
行了不多久,就看到一支陌生的队伍,只得五个人,三男两女。
一人揖手道:“李师兄,你们这是……”
李飞羽道:“我们想去深处试试!”
来人点了点头,“蛊门就藏在森林深处,小心些!”
一个红衣含娇带羞地道:“李师兄……这个……你带上罢。”她看了眼小萝卜头的华卿,“这是你家亲戚么?”
亲戚?
雷岩不语,这什么眼神,难不成他这个年幼的妹妹还成她情敌了?
李飞羽淡淡地答了句:“不必!”继续跟着何彪走了。
何彪的脚步很快,不多会儿,就将最近的历练队甩在身后,触目处是遮天蔽日的古木,正月的气温还低,但南姜自来温暖,即便是最严寒的时候,也如北方的春天般温暖。一年四季都有花开,尤其是百花城,名符其实,一年都沐浴在花海之中,开不败的鲜花,散不尽的花香,令人忘返。
两日后,何彪停下了脚步,指着前面的一条大河,道:“我随祖父入森林走得最远的地方就是这里,我听家父说,河的那边就是蛊门的地盘,他总是提醒我们兄弟,不能跨过那条河。”
现下离云阳城多远,至少也相隔八百里之遥,他们这是真真地进入了森林深处。
这么远的距离,也亏得何彪对地形路线熟络,还是抄了近道,才能这么快。
华卿发现何彪亦带了乾坤袋,想来是何家出了大力才从黑市买来的,虽是下品,可亦得五千灵珠,得先用金银兑换灵珠,可是好大一笔钱。
雷松道:“三妹,把你的地图拿出来,我们大家都再研究研究。”
华卿掏出《玄灵门全景图》,六个人围着地图。
李飞鸿道:“据典籍记载,当年的玄灵门可是天下第一大仙门,南姜、蜀国、陈国等现在的南方诸国有大半都是他们的地盘,我们现在肯定在玄灵门的遗址上,只是到底是哪一块呢?”
华卿道:“我只查到,万虫窟便是玄灵门的灵犀谷。”
她用小指头指着“灵犀谷”三个小字。
到了万虫窟,她就能认得这个地方,前世她被人困在万虫窟外头的石室内,总有内门弟子、真传弟子进入万虫窟选好蛊虫,训养一段时间后,就将蛊虫放入她的身体,用她的血肉之身替他们自养蛊,助蛊虫晋阶。
李飞羽只看图不说话,却是在用心记下这地图,想要地图是不可能的,雷家人肯定不允许。
雷岩打量着周围,努力地与他记熟的地图对应,纵身一跃,上了一棵大树,一跃攀爬站在树顶张望。
何彪则是有样学样,亦爬上树,待他刚爬上去,雷岩便纵身跳了下来。
李飞鸿心下暗暗吃惊:这雷家不是偏远之地的商贾,可瞧雷岩这身手,不输他啊,只不知战斗实力如何?
华卿问道:“四哥,可辩清方向了?”
“何老镖头的话没错,河的那头,正是灵犀谷方向。”
华卿蹲下身子,“我先收了地图,接下来由我四哥领路,你们没意见吧?”
何彪问:“这河可不窄,我们如何过去?”
雷岩微微一笑,走到河边,突地张开双臂,纵身一跃,落在河面,竟是踏波而行。
李飞鸿轻呼一声:“行云流风诀!这不是圣院上乘功法?”
看雷岩的样子,依然修到大成。
何彪心下大喜,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圈绳索来,“雷岩,小心了!”他拽住一头,在上头绑了块石子,对着过河的雷岩就抛了过去。
雷岩纵身一闪,抓住石子,将绳子那头系在了一棵大树上,何彪亦将这头系在树上,他微微一笑,“雷松,我先行一步,你们稍后过来。”
何彪踏在绳子上,双臂张开,如履平地,不到五息便已到对岸。
雷松问道:“三妹,你可先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