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接着有微凉的事物贴在她的额头上,她被弄得一激灵,同时又感到舒适,额头在上面蹭了两下,然后睁开缓缓的眼睛。
她眼眸涣散着,迷朦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似乎在辨认着,半响才说:“是你啊”
来人刚“嗯”了一声,就听见女生接着说:“坏蛋!”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季星河被气笑了,嗓音里带了凉气,半蹲在她身旁,反问道:“我怎么就坏了,嗯?”
女生一向晶莹透亮的眼睛,此时变得有些水润,湿漉漉的,“因为因为”
她纠结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没力气的瞪了他一眼干脆放弃了,自己手撑着背后的电线杆慢吞吞的站起来。
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了几步,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幸好季星河及时扶住她的肩。
可有人不识好歹,鹿耳打掉肩上的那只手,“我表你”
好心当作驴肝肺,季星河收回手,冷眼瞧着她:“你喝醉了。”
“我我哪有,怎么可能,”她马上瞪大眼睛不满的反驳,“你你你你才醉了呢”
看来是真醉了,季星河暗自叹了口气。
本着不跟醉酒的人计较的原则,他也不跟鹿耳争论到底谁醉了这个问题,而是亦步亦蹰的跟在她身后,“你要去哪里?”
“回家啊,笨蛋。”
季星河:
路灯敞亮,照在街沿上,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这么走着。
“呼我好累啊……走不动了。”女生脸上泛着红晕像一个水亮可口的苹果。
她在原地停下,身后的男生刚好走向前与她并肩。
“打车吧,”男生的嗓音格外悦耳,“你家的地址是?”
鹿耳抬头,眼眸时聚时散,皱着眉瞪他:“你问这个干嘛!警察叔叔说了,不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嗝”
她打了个酒嗝,语气跟个小孩儿似的。
季星河好笑的俯下身,与她对视,两人离得很近,他声音低低的带着诱惑:“你看清楚,我是别人?”
听闻此话,鹿耳难得乖乖的努力把眼神聚焦在他脸上,眉头还是皱着,迷惑的上下扫视。
不一会儿,她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傻傻的笑了两声,摇头说:“不你是季星河。”
季星河满意的揉了揉女生的头,继续诱哄:“对,我是季星河,乖,告诉我你家地址是哪里,送你回家。”
女生小猫似的闭上眼睛,又在男生手心蹭了蹭,慢慢吞吞的嘟囔道:“好吧我告告诉你,我家就在嗯a市”
“这个我知道。”
“苏辛路”
是有这么个地名,“继续。”
“”这次她想的有点久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眼神飞快的瞟了季星河几眼,然后说出一个地址。
季星河的表情瞬间凝结,像是没听清一般,眼神犀利的盯住她,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再说一次?”
鹿耳似乎有点怕他的神情,纠结了一下,糯糯的又说了一遍:“艾利斯顿商学院三年二班”
“”
季星河闭了闭眼,忍住想收拾人的冲动,“你确定这是你家的地址?”
女生把嘴唇咬的嫣红,才摇头说:“可能不是”
“可能?”男生嗤笑。
“我嗝忘记了”,顿了一下,“但但是我找嗝得到”
“你确定?”
在男生的逼视下,鹿耳缓缓点了点头。
“那走吧。”男生抬脚往前走。
落在后面的女生,眼珠子转了两下,“我不要走路了”
男生脚步顿住,转头看她,微眯着眼似在辨认什么。女生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打算赖着不起。
“那你想怎么办?”季星河顺着她的话问。
“唔”女生看似在思考,其实嘴角偷偷扬起,显然这句话正中下怀,“你背我嘛”
从小到大无法无天的季家少爷,哪里背过别人,更别说女生了。也没人敢跟他提这种要求,可眼下他却被女生湿漉漉的眼眸,撩得心下一动。
心甘情愿的说了“好”。
二十分钟之后。
季星河确实没想到凭着她现在的醉意,说不出家庭住址,但居然真能找得着家,刚才也只是想逗逗她,其实他都打算好了,要是真找不到地方,大不了带她回自己家,再不济问下他爸,鹿耳家住哪里。
只不过最后这种法子,总归得挨一顿批了,把人带去聚会,还给弄醉了。
鹿展飞出差这段时间都是鹿耳一人在家。
鹿耳手脚并用的从季星河背上爬下来,全身上下口袋摸了个遍还好找出了门卡。
门滴的一声打开,她一步跳进去,站在玄关处,一手搭在门栏上,转身面对门外的人,露出一个甜美无比的笑容。
季星河眸光亮了一下,正想说什么,鹿耳含着水光的眼眸灼灼的与他对视,红润的嘴唇吐出两个字:“坏蛋!”
门外的季星河:艹了!
说完,鹿耳做势就要将门关上。
然后并未得逞,季星河眼疾手快的先她一步将脚抵在门槛上,阻止了她关门的动作。
当牛做马的将人背回家,没收到感谢就算了,还莫名其妙背上骂名,这亏本买卖他季大少能忍吗?
在鹿耳尖叫声,季星河手肘抵住门,强行进到了屋里。
“你你你干嘛”
他直接反手关上门,将人压在墙上,鹿耳软绵绵的力气,实在无法与他抗衡。
房间的灯没开,只有月色透过窗洒进来,屋内一片朦胧色。
两人气息很近,季星河能闻到鹿耳身上,淡淡的果酒香味。
一杯倒的酒量还跟别人玩游戏,真是个可爱的笨蛋。
“吃醋了?”季星河单手撑在鹿耳头旁边的墙上,将她完全禁锢在自己范围里。
借着微弱的光,两人视线相交。
鹿耳傲娇的偏过头,不看她,“才没有!”
口是心非,季星河好笑的看着她,手擒住她的下颌,强行将她的脸转过来,让她看着自己,然后问:“没有那为什么一直骂我坏蛋?我做了什么坏事?”
晕乎乎的脑袋,直杠杠的,编不出什么理由,只会重复说:“就是坏蛋。”
说完还不够,伸手在他心口推了一掌,如卵击石。
季星河并不生气,反而顺势抓住她那只手,握在手心。
不同的体温,相互传递。
鹿耳挣脱不开,却听他说:“好,我是坏蛋,坏蛋想和你说,我连一只手指头都没让她碰到,我只想和喜欢的人接吻。”
“那你喜欢”
“谁”字被吞没于唇齿之间,散发出滚烫的气息。
两人的距离为零,鹿耳傻傻的愣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的盯着正在她唇上轻啄的季星河,清醒了不少。
“喜欢你我喜欢你”季星河贴着她的唇,断断续续的说。
半响,感觉到身前的人在挣扎,季星河稍稍离开一丝距离,但手臂仍然圈住她,他一双眼睛着了火似的盯着她,“不喜欢?”
“不”
鹿耳想说,却立刻被季星河扬声打断,“鹿耳,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我”鹿耳吞了吞口水,没敢继续说。
鹿耳的沉默让季星河脸上浮出了点笑意,低下额头贴着她的,轻声说:“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
借着月光,两个人影相交在一起,屋里散发出旖旎而浪漫的氛围。
许久,季星河说:“现在我是你的谁?”
“”在季星河强吻时,酒就醒了大半的鹿耳,脸红透了,声音低低的回他,“男朋友。”
“乖,女朋友。”
季星河捏了捏她滚烫的脸颊,满意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