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胃痛

鹿耳本来打算第二天早上就收拾自己的行李的,因为下午还得去画室,参赛的几个孩子的物品她和吴俞得一起准备好。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胃。

鹿耳在强烈的不适感中醒来,她趴在床沿边,一阵一阵恶心感涌上来,她伸手在胃部轻轻地揉,试图缓解难受。

反手摸到手机,她举到眼前按了ho键,八点四十。

上面还有一条几分钟前季星河发的消息:醒了吗?

刚刚那股恶心劲儿过去了,她稍微好受了些,指纹解开屏锁,她按到微信准备给他回消息。

季星河的电话恰巧就在这时打了过来,她接通。

“醒了?”男人的声音带着清早特有的暗哑,听得人酥酥痒痒。

鹿耳翻了个身,将被子往颈上拉了拉,“嗯,刚醒。”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虽然尽力克制了,但还是被季星河听了出来,“不舒服?”

有听到了他那边微弱的响动声,鹿耳稍稍撑起肩颈,靠着床头坐起来一些,那股恶心的感觉在胃里和咽喉反复盘旋。

“有点想吐胃不舒服。”她努力抑制着不适感。

“家里有其他人在吗?”鹿耳放佛能看到季星河蹙着眉心说话的样子。

她摇头,“就我一个人。”

季星河那边的信号突然不太好,声音时而清楚时而断断续续,“有水就先喝点水,我马上过来,等我。”

那边是汽车发动的引擎声,鹿耳想说不用麻烦,但季星河已经挂了电话。

还好她有晚上放一杯水在床头柜上的习惯,玻璃杯中的水顺着口腔滑入喉咙,凉得她打了个颤。

被窝里足够温暖,让人实在不想动弹,鹿耳闭着眼睛歇了二十分钟,还是拖着疲乏的身体起床洗漱。

刷牙到一半,一直萦绕不去的恶心突然涌上来达到极点,鹿耳勾着背打开水龙头,一只手捏住洗手池边缘,用力干呕了几下。

水哗哗的流,门铃响了,她没听到。

眼泪都被逼了出来,她只吐出了些口腔的分泌液,但好歹闷在胃里的难受消减了大半。

她漱了漱口,准备下楼倒点热水。

刚一开房门,就对上季星河的脸,她吓得一颤。季星河想要握门把的手也还在悬在半空。

季星河今天穿le一件黑色大衣,里面配着高冷毛衣,整个人高挑又禁欲。

“你怎么进来的?!”鹿耳第一反应是这个。

没有门禁卡,也没有密码,他怎么进来的。

季星河抿着嘴,手抚上鹿耳的脸,用拇指帮她擦掉在下眼睫上要掉不掉的生理性眼泪,“猜密码,概率问题。”

睫毛扑闪,拂在他的指尖上,鹿耳心跳得厉害。

“哦。”

也是,她的密码挺好猜的。

“舒服点了吗?”季星河自然的收回手,举起手里提着一袋药,“吃点药吧。”

鹿耳没关门,跟他并肩往楼下走,声音有点沙,“刚刚吐了,现在好多了。”

客厅没开空调,冷飕飕的。鹿耳攀着腿坐上沙发,叫天猫精灵把空调打开,随便拿过一个抱枕给自己取暖。

季星河把药放在茶几上,让她自己分一下。然后他走进厨房洗了一只陶瓷杯,去直饮机接水。

鹿耳满脸抗拒的吞服了药丸,喝完了整杯水。

“吃了什么东西?”季星河翻转着手机玩,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

鹿耳回想起昨天在街边吃的那几串烧烤,是罪魁祸首无疑了。

“昨天晚上吃了路边的烧烤”她心虚的回道。

狗窝里传来动静,没一会儿星宝钻出来,它看见季星河时在原地愣了几秒,乌溜溜的眼睛像是在确定什么,反应过来后汪汪的叫了两声,狗腿几步就奔跳上沙发,窝进他怀里撒欢。

季星河修长的手指顺着毛捋了几下,将它安抚。

鹿耳看着这个场景有些感慨,星宝很久没看见季星河了啊。

“和谁去吃的烧烤?”

“吴俞”在鹿耳愣神的时候,季星河突然发问,她下意识的回答了吴俞的名字。

季星河眼睛微眯,他没听说过这人,“吴俞?”

“啊就是一个朋友朋友。”鹿耳慌里慌张的解释,生怕他误会什么。

地上有一个星宝的毛绒玩具铃铛,季星河没什么表情的顺手拾起来,一只手拿着低头逗星宝,星宝伸着两只前爪去抓。

“以后别谁的约都去。”他淡淡的说了这一句。

鹿耳总觉得这话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就敷衍的应承了一句。

午饭是季星河点的五星级酒店的养生粥和小菜。鹿耳吃得不尽兴,又另点了披萨和炸鸡,当做下午点心。

吃完午饭,她去楼上收拾行李,季星河则拿着她新买的游戏手柄和卡带,开着投屏玩游戏。

还好要带的东西不多,没要半个小时就收拾好了。

她提着行李从楼上下来,季星河刚好结束一局游戏,屏幕上显示“no1”。

“现在过去?”季星河放下手柄。

鹿耳看下表时间差不多,“好。”

吃饭的时候,季星河就问过她下午有什么事情要做,鹿耳给他说了明天要去陪同小朋友飞去另个城市参加比赛的事情。

“你一个人带他们去?”季星河问。

“还有另个老师一起的。”

关于无名画室,两人在同居时鹿耳无意中就跟他有透露过,季星河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也没真正去过。

汽车开到无名画室附近,季星河眼熟起来,这就是昨天看到鹿耳和那个叫吴俞的男人吃饭的街巷。

他很快就有一些猜想。

鹿耳看着季星河想要拐弯进小街巷的架势,立刻说:“车停外面吧,里面不好倒车。”

“没事。”季星河旋转方向盘的手没停。

无名画室的玻璃推拉门被笼罩上暗色的影子,吴俞正好上完课从教室里走到前台口,几个学生还跟在他身边说着什么。

他停下话口,目光投向门外,虚了虚眼睛,那不是鹿耳的车。

另一侧副驾驶的车门打开,鹿耳穿着浅紫色的外套从车上下来,跟着一段距离跟他招手。

吴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走到门前拉开玻璃门。

鹿耳捋了捋被风吹到额前的长发,走上台阶,笑着问:“刚下课?”

“嗯。”吴俞将一边的玻璃门彻底拉到九十度垂直,侧了侧身,示意鹿耳进去。

这时,门外的车被人按响了一声,两人同时看过去。

车窗降下一半,露出男人俊美的五官。

“我等你?”

明明是对鹿耳说的话,吴俞却注意到男人的目光是落在他身上的,那勾着笑的眼里,饱含着敌意和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