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红景点果然名不虚传,碧水蓝天,湖边是一排银杏树,风一吹,银杏叶纷纷落下,化作扁舟,游于湖上。
她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架起画架。
画在笔下,人在画中,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直到,一串铃声打破了宁静。
——是鹿爸爸。
她放下画笔,“爸,什么事?”
“乖女,你没在家?”
“我在外写生呢。”他们两父女平时都是微信联系,鹿爸一般不给她打电话,打电话就是有事,“爸,找我有什么事啊?”
话音未落,鹿父那边就嚎了一嗓子。
“你膝盖撞桌角了?”鹿耳立刻猜测问,反正鹿父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嚎声破了音,鹿父歇了下,又卷土重来凄风苦雨的说:“乖女,我对不起你,呜呜呜,我们家破产了,呜呜呜呜”
“”
一边收拾画具,鹿耳问他,“又跟哪个叔叔去喝酒了,你现在在哪儿,原地别动我去接你。”
鹿父站在自家客厅,差点心梗,也不墨迹了,“我没喝酒!跟你说认真的,我破产了!你的房子我卖出去了卡也被冻结了,老爹我没用要出去逃债了,你放心他们不会堵你的。我找关系帮你租了一个房子,你要好好生活,等老爹我东山再起!”
说完就挂了电话,没给鹿耳说话的机会。
她回拨过去,被挂断。
鹿耳满脸问号看着屏幕,然后点开朋友圈,又看了一眼3分钟前,她二叔——鹿地房产二把手,最新发的一条朋友圈。
【岁月静好!】
配图是9张临国的海浪、沙滩、椰子树。
试问哪个刚破产的公司二把手,还有心情搞什么海浪沙滩。
果然,鹿耳叹了口气,她爹喝醉前是在看什么霸总吗。
还是不太放心,她很快收拾好开车回家。路上给她爹的私人司机打了个电话询问,司机说鹿父一大早自己出去了,没让他跟着,他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微信连响了几声,居然是她爹发来的消息。
爹:乖女,别管我了昂,我不会有事的,暂时出去避一段时间
爹:你尽快搬出去,到时候房子会有人来收
爹:给你租的房子还不错,房子很大,房主人不常回去住,你先乖乖在那边,等老爹东山再起,门禁卡我放客厅里了,别找我!
看完消息,她一脸复杂的把手机扔一边。
刚好路过银行,想了想在路边停下车。
虽然不知道她爹又在跟她玩什么,但她所有的卡确实都被冻结了。
跟她说家里破产什么的,傻子都不可能信。她家要是倒了,整个a市房价都得震三震。她爹这次编的话里全是漏洞,但偏偏她又不得不配合他表演,说不定她爹还真把房子给卖了。
“唉。”这是她从接到电话之后叹的第三口气。
顺其自然吧。
回到家里,客厅冷冷清清的,原木桌上果然放着一张门禁卡,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写着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是她爹的笔迹。
整天的好心情,消失殆尽,她有些无力的窝进沙发。
第二天,她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虽然在这里住得时间不算太长,但大到墙纸,小到杯垫,都是她自己精心挑选摆设的。真的要离开,她还是很舍不得。
东西太多根本带不走,大部分物品她都留了下来,只带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不知道是谁会在之后的日子住进这里,她想了想,留了一封信下来。
新的住址并不难找,与她家,不过一个在南门,一个在东门罢了。
白色捷豹缓缓驶入林溪洋房,它坐落在这片极好的地段。
小区里绿化率很高,硬件设施完善,每户也有独立的停车位。按照纸条上写的地址,鹿耳在靠北面的一栋洋房停下。
停好车位,反手关上车门。
她站在洋房楼下,不得不再次感慨她爹的脑回路,要是真破产了,还给她租这种豪华的房子住,是怕她钱太多了饿不死吗?!
抬脚走到一楼门前,她犹豫了一下,应该是这里吧,她爹还不至于坑她。拿着手里的卡在智能系统上刷了一下。
‘嘀’一声,门锁开了。
深吸一口气,她推门而入。
整个房屋的装修是北欧风格,客厅采光极好,初夏的暖阳透过玻璃流泻而下,大理石的地板上,闪烁着细碎零星的光。
“有人在吗?”她试探的,对着空气问了一句。
回应她的,自有自己的回音,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进门,顺手带上门。
主卧和客卧都在二楼,她爹说她的房间是主卧旁边那间。房间里有独立的卫生间,所有的家具一应俱全,但却不难看出都是新的没有人住过。地面上一层不染,应该也是定期有人来打扫。
所有的一切都非常满意,除了床稍微小了点,不够她滚以外。虽然已经足够干净,但她还是把整个卧室清扫了一遍,然后才一一摆放上自己的东西。看着一点点被填满的卧室,她终于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叮。”是微信的提示音。
爹:乖女,住过去没?有没有什么困难?有困难找房东,就是我给你的那个电话。
鹿耳看了之后,直接发语音过去:“爸,你不是忙着躲债么,怎么还有空关心我。”
爹:
爹:等我三个月,躲过这阵就回来。
一晃已经到了中午,她穿着拖鞋下楼,一边回道:“知道了,躲债愉快。”
爹:!
爹: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有事记得给房东打电话!
鹿耳:“好,记住了,你在外面注意安全。”
爹:嗯。
她本来想着可能要出去买些食材什么的,结果打开冰箱,里面各种蔬菜水果还不少。
至此,她便开始了新的生活——租房生活。以前没租过房,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这样。
没见过房东,没签过合同,甚至不知道房租费用,就能顺利住了进来。
刚开始几天,她还有一些拘谨,在客厅看电视都不敢太大声,总怕突然有一个人开门进来,质问她是谁,为什么跑进自己家里。
不过随着她习惯一个人在家撒欢的日子,这些顾虑就随之消失了,她适应的很快除了没进过主卧,家里其他东西的摆放和使用,全部都熟悉了。
这天她正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看书。突然听到门边有动静,她立刻合上书站起来,有些紧张的盯着门。
门被打开,一个人都走进来——是一位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的阿姨。
那阿姨见客厅有人,也是愣了一下。
鹿耳:“阿阿姨你好,请问你是”
阿姨像是又想起什么,这才从一刹的怔愣中缓过来,笑着说:“我是定时来打扫清洁的,你是房客吧。”
“诶,您怎么知道的?”鹿耳点点头,不禁疑惑的问道。
“是房主跟我提到的,说是最近会有一位姑娘住进来。”阿姨脱了鞋,手里提着大包东西走进厨房。
听她这么一说,鹿耳几天来忐忑不安的心,落下来。
至少她确实找对地方了,不是私闯民宅。
还想打听其他的信息,她也跟着阿姨进了厨房。阿姨正将带来的大包小包东西,挨着放进冰箱,看她进来了,便挺高兴的说:“有人住了就是好,冰箱里的东西终于不会老是烂在冰箱了。”
“烂在冰箱?”
“对啊,家主人不常在这里住,我每次来就得清理一大包坏的食物。”
知道房东确实很少回来,鹿耳暗暗开心了一下,这样她住起来也能更自在些。
“阿姨,”鹿耳又想起另一个事情,“你知道这片的房价,额我是说房租的普遍价格吗?”
“这个吗?”阿姨回忆道,“具体的我不太了解,但是大概一个月也得要个2、3万吧”
“哦,谢谢阿姨。”
鹿耳低头盘算着,离开厨房。
她被冻结的只是鹿爸爸给她的卡,她自己是有存款的,但是画室每个月也需要资金的运作,还有房租,各种吃穿用度,她以前花销是从来不在意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不仅要节流,还得开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