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内
阳光从高高的玻璃顶照射下来,空间偌大明亮,地面光洁,隔着巨大的玻璃橱窗,灯光明亮璀璨的灯光,穿着亮眼的男女三三两两地在其中穿梭,空气中涌动着崭新商品的香气。
在流动的人流中,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的青年立于其中,看上去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的五官清俊,眼睑微垂着,皮肤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眼瞳和发色都偏浅,透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此刻,他眉头微皱,看上去似乎有些烦躁。
虽然如此,过于优秀的外貌仍旧吸引了不少或明或暗的视线,时不时有女孩子偷偷向他看过来,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但就在这时,一个女子高挑的身形从其中一家店铺中显露出来。
她的五官虽然极美,但是轮廓却很深,几乎带着一种锋利的侵略性,此刻,她正笑眯眯地向着青年看了过来,用比较一般女子更为低沉的声线道:“你怎么不进来?”
叶迦:“”
因为我不想。
但是,对方好像没有看到他的抗拒似的,反而迈步向他走来,不由分说地搂住了叶迦的胳膊。
叶迦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然后认命地被拽了进去。
嵇玄扭过头,漆黑的眼珠半眯着,轻轻从大厅内扫过,惨白冰冷的手掌充满占有欲地收紧了几分,似乎在宣示自己的所有权。
周围响起失望的暗叹。
果然帅哥都是有主了啊。
一进店铺,叶迦愣了愣。
原来不是女装店啊。
不对,嵇玄不是女孩子!他本来就不该逛女装店铺的!不要被他影响了啊!
叶迦甩了甩头,将自己刚才脑袋里有些荒诞的想法甩了出去。
不过,一把他拉进店里,嵇玄就松开了手,然后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叶迦独自一人站在橱柜间这个男装店似乎是非常高级的那种,有成衣,也能定制,一件件衣服悬挂在木制的墙壁上,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一股金钱的香气。
叶迦随便拉起一件衣服,垂眸扫了眼上面的价格。
他惊的忘记了呼吸。
这,这是抢钱吗?
叶迦仔细数了数上面零的数量,然后换算了一下自己在超自然管理局的工资大概不吃不喝白干五年,他就能买得起这件衣服了。
可恶,他明明也算是公务员呢!
正当叶迦痛心疾首自己的工资条时,嵇玄领着裁缝走了出来。
他微微一愣。
不对啊,这次嵇玄现在这个模样,怎么试男装啊?
还没有等叶迦想明白,只见嵇玄向他一指,冲着一旁的裁缝笑眯眯地说:“拜托了”
叶迦:“?”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裁缝已经拿着软尺开始在他的身上比比划划了。
叶迦的身体僵硬,他冲着嵇玄使眼色。
怎么回事?
嵇玄向他抛了一个飞吻。
ua。
叶迦:“”
看着面前的青年不忍直视地移开了视线,嵇玄唇边的笑意微微加深,似乎对此非常得意。
裁缝手法熟练,效率极高,很快,他就拿到了所需要的所有数据,然后转身向着店面内走去。
叶迦趁此机会拽住嵇玄,刻意压低声音,问:“你搞什么?”
嵇玄笑容适意:“给你买衣服啊。”
叶迦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微微提高:“我买不起!”
嵇玄:“我买得起”
叶迦:“”
他额角微跳,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嵇玄眼疾手快地拽住他:“你去哪?”
叶迦咬牙切齿地说道:“离,开。”
嵇玄:“你不是答应我今天一整天陪着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叶迦:“”
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种话啊!
似乎看出了对方的懵逼,嵇玄薄唇微勾:“今天,我就想在这里给你买衣服。”
他凑过来,冰冷的气息拂过青年温热的耳畔,声音去掉了一切的女性特质,低沉微哑,带着一点暧昧慵懒的邪意:“而你今天属于我。”
叶迦的耳尖一麻。
他本能地后撤,一脸惊愕地看向嵇玄。
对方已经若无其事地退了过去,扭头跟裁缝轻声叮嘱着什么。
在对方视线的盲区,叶迦抬手用力地掐了下自己的耳垂,似乎想要把那种怪异的触感驱逐出去。
见到嵇玄扭过头来,叶迦猛地放下手,欲盖弥彰地扭头端详着面前的一排衬衫。
嵇玄走了过来,幽暗的视线在对方微微泛红的耳尖上轻轻地一掠而过,然后顺着对方的视线落在面前的衬衫上,唇角上扬:“喜欢?”
叶迦突然警觉:“不”
但是,还没有等他的拒绝出口,只见嵇玄冲着一旁的侍者打了个招呼:“这一排,都包起来。”
叶迦:“?”
他扯住嵇玄的胳膊,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需要!”
嵇玄恍然大悟:“你说得对”
叶迦:“?”
什么?
他一时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只听嵇玄继续说道:“光有衬衫怎么行,没有配套的衣服和鞋子的话那岂不是根本穿不出去?”
叶迦:“!”
等等?
我不是那个意思!
嵇玄抬起手,苍白纤细的指尖夹着一张黑金色的卡:“把这些和成衣一起寄到我刚才留下的地址。”
紧接着,他就拽着一脸茫然的叶迦出了店。
叶迦扭头看向背后越来越远的店铺,面无表情,缓缓问:“你,你一共花了多少钱?”
嵇玄用冰冷的双臂搂住叶迦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道:“你要还给我吗?”
叶迦:“”
我倒是想,但是我没钱。
他说:“我到时候回来退。”
嵇玄眯起双眼,轻笑道:“概不退换哦”
叶迦:“我不要总行了吧。”
“也行”嵇玄面不改色地点点头:“不过,这些都是按照你的体型买的,你要是不穿,就只能扔掉了。”
叶迦:“”
他的脑海中飘过了那一串零。
草
嵇玄扭头看向叶迦,低笑道:“走,我还没有逛过瘾呢。”
他的掌中施力,强行拽着青年向着第二家店走去。
在他们背后的店铺内。
两个店员站在柜台后,看着一男一女的身影越走越远。
其中一个店员说:“我的天,富婆啊。”
另外一个点点头,颇为艳羡地附和道:“而且是好漂亮的富婆啊,身材好个子又高。”
“就是有点太高了。”
“但是我可以”
“其实我也可以。”
裁缝从后面探出头来,无情地戳破了他们的白日梦:“你们可以个鬼,等你有人家男朋友长得帅的时候再说吧。”
两个店员陷入了沉默:“”
好真实,无法反驳。
不论叶迦如何挣扎,嵇玄拉着他硬生生将整个高级男装区都逛了个遍,到最后,叶迦也实在是懒得反抗了。
反正不管他多么直接不留情面的拒绝,对方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歪理把他怼回去。
叶迦的身上挂着大包小包,一脸生无可恋地跟在嵇玄的身后。
嵇玄则兴致勃勃地走在前面,视线扫过面前的一张张橱窗,似乎格外的乐在其中。
前方走来一对情侣。
女孩子的视线落在叶迦的身后,用自己的手肘碰了碰自己的男朋友,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看看人家,陪女朋友逛街多尽心尽力,你才和我走了几步路就开始喊累。”
叶迦:“我不”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没必要和陌生人解释,于是有些憋屈地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这时,走在前方的嵇玄看到一家店,眼前一亮,扭头冲叶迦招招手:“快,这个适合你!”
那一对情侣扭头向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那个高奢的牌子上停留了一瞬。
男孩子幽幽地说:“你看看人家的女朋友,你去年生日就送了我双淘宝九块九包邮的手套。”
女孩:“”
叶迦忍不住扭头:“他不是”
但是那两个情侣已经走远了。
叶迦认命地叹了口气,跟着嵇玄走进了那家店铺。
嵇玄眯起双眼,视线格外毒辣地扫过货架,一件件地将衣服从上面抽出,堆到叶迦的怀里:“这件,这件,这件还有这件。”
叶迦艰难地从衣服后面探出头来:“你想谋杀吗?”
嵇玄这才停了下来。
他不由分说地将叶迦向着更衣间里推了进去:“试试”
叶迦望着面前窄小的试衣间,又扭头看看背后紧闭的门,绝望地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
破罐子破摔吧。
五分钟后,试衣间的门被从内打开了。
青年走了出来。
店员慨叹道:“您女朋友的眼光太好了!”
她当店员这么多年,早已练就了闭眼夸的能力,但是此刻,她的赞叹却绝对的发自内心。
对方的身材本就修长挺拔,是天生的衣架子,此刻被高定的衣装一衬,越发显得贵气逼人,颜色浅淡的眼瞳在明亮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清透的琥珀色,有种游离于世界边缘之外的神秘和疏离。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青年的表情着实有点太僵硬了。
叶迦张了张嘴:“其实”
“谢谢夸奖”嵇玄低低一笑:“这套我要了”
他应的倒是面不改色,分外熟练。
叶迦:“”
嵇玄迈步走上前来,幽暗的眼眸半掩于眼睫之下,视线如有实质,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从叶迦的身上一寸一寸地扫过
叶迦被他看的浑身不舒坦,就好像自己被对方用眼神剥光了似的。
他皱皱眉,有些警惕地说道:“怎么了?”
嵇玄的薄唇上挑,黑沉沉的眸底掠过一丝猩红的血色,犹如湖面的涟漪一般转瞬即逝。
他伸出手,整了整叶迦的领子,哑声道:“我的眼光的确好。”
时间过的出乎意料的快。
等到他们从这家店走出来之后,虽然商场中仍旧灯火通明,但是头顶的玻璃天窗中已经能够看到暗沉沉的天色,不过身边仍旧人声鼎沸,人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在大厅中穿梭着。
叶迦的视线落在商场门口的一家奶茶店上,他死气沉沉一整天的眼神突然一亮。
他将大包小包往嵇玄的身边一堆:“等等”
嵇玄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对方突然来这一出:“诶”
但是,他接下来的话还没有出口,对方的背影就已经快步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十来分钟之后。
青年捧着两杯奶茶走了回来。
他自然而然地将其中一杯递给嵇玄,然后将吸管插入了自己手中的另外一瓶内。
温暖清甜中带着淡淡茶香的醇厚液体滑入喉咙,有种能够令人的心情立刻愉快起来的魔力。
叶迦在长凳上坐了下来,长腿微曲,颇为放松地说道:“这家从来没有开到市,不过我听说它好久了,我看人们说它很好喝。”
他摇了摇瓶子,若有所思地说:“居然还挺靠谱。”
叶迦又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你觉得呢?”
嵇玄拿着奶茶,掌心中的温度暖意融融,渗透进冰冷的皮骨当中,令厉鬼都产生了一种温暖的错觉。
他扭过头,一双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盯着青年线条流畅的侧脸,声音低沉,缓缓地说道:“确实”
叶迦扭过头,拧起眉:“可你不是没尝吗?”
嵇玄突然毫无预兆地倾身向前,薄而冰冷的唇蹭过青年唇旁的皮肤,犹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轻柔的仿佛羽毛拂过,又好似一个转瞬即逝的梦境。
叶迦一怔,猛地瞪大双眼。
但是还没有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对方就已经撤了回去。
嵇玄轻笑一声:“不需要尝”
已经足够甜了。
叶迦刻意地和嵇玄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他低垂着眼,视线落在自己面前几步的地面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薄薄的唇紧抿着,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唇角在用力擦拭之下变得火辣辣的。
他不畏惧疼痛,甚至早已习惯于疼痛为伍,但是唇畔的那一小片皮肤上异样的感觉却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办法被忽视掉,即使他已经几乎用力到快要将一层皮擦下来了。
突然,走在前方的嵇玄猛地停下步伐,转身看向叶迦。
叶迦心里一惊,应激反应似的猛退数步,警惕道:“你干嘛?”
但是这次,嵇玄的脸上却卸掉了先前的放松和玩世不恭,他眼眸微沉,低声道:“纵偶师有消息了,他说,问出来了。”
叶迦的神色一凛。
他说:“走”
两人快步向着一旁漆黑无人小巷内走去,下一秒,小巷中的人影消失不见,如同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似的,大街上仍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那突然消失不见的两人。
仓库内
纵偶师坐在高高的书堆上,得意洋洋地晃着两条短腿,而在他的脚下,趴伏着已经被折磨的看不出原来形状的厉鬼,地面上流淌着粘稠腥臭的血液,血液中漂浮着残破的内脏和骨骼碎片,下方的书页已经被鲜血浸湿,看上去分外的可怖:“怎么样?是不是效率很高?”纵偶师得意地炫耀道:“我在你原来的方法上进行了改良,不只是”
叶迦没有兴趣听他究竟是如何拷问出来的,他唯一关心的是结果:“在哪里?”
纵偶师撇了撇嘴:“你真无趣”
他纵身跃下,脚重重地踏在那只已经残破的不成形状的厉鬼身上,对方浑身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痛苦的哀嚎,纵偶师面不改色地从对方的身上跳了下来,将纸条递给了叶迦。
“作为奖励”他指了指背后的那只厉鬼:“它能不能归我?”
叶迦深知这家伙的癖好。
估计是又向想做成鬼偶收藏了。
他点点头:“你随意”
说完,叶迦就匆匆地向仓库外走去。
纵偶师盯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无趣”
他扭头看向那只身体残破的厉鬼,一张稚嫩的小脸上扬起了梦幻般的笑容:“当然,你就不一样啦,我的宝贝”
伴随着孩童清脆的咯咯笑声,厉鬼的哀嚎响彻整个空旷黑暗的仓库。
海滨
货船停靠在岸边,工人们正指挥着吊车的将沉重巨大的集装箱装上货船,黑暗的夜色中回荡着吆喝的声音,他们的声音格外的遥远,在海浪冲击礁石时发出的哗啦声中显得有些不太真切。
货舱底层。
两个玩家坐在的船舱内,正懒懒散散地打着牌。
背后是堆积的满满当当的货物,头顶垂挂着简易的灯泡,伴随着船舱的震动而摇晃着,光线忽明忽暗。
“你说,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另外一个玩家甩出一个对六,撑着下巴,懒洋洋地说道:“当然是等送到啊,不然你以为它们会不派人看守吗?”
对k。
“这艘船上还有那么多鬼和怪物,你说还用我们干嘛啊?”玩家抱怨道。
“别抱怨了”另外那个玩家道:“反正等开了船之后,咱们就能上甲板上去了。”
说着,他甩出一个对a。
对面没声了。
玩家嘿嘿一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剩下的牌,道:“不要?不要我可就”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
面前空无一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坐在他对面和他打牌的另外一个人消失不见了。
玩家猛地一愣,反射性地想要掏武器。
下一秒,头顶的灯泡剧烈地晃动起来,他被某种大力狠狠地掼倒在地,手中的武器当啷一声落在地上,飞速地滑远,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冰冷的手指犹如铁钳一般死死得卡在他的喉咙上,膝盖抵住他的胸腔,肋骨碎裂的咔擦声响起。
玩家翻着白眼,感到自己肺部的空气被迅速地抽干,血沫从他的唇角溢出。
在眩晕的视线里,他看到了头顶飞速摇摆的灯泡,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灼烧般的残影,晃的他几乎无法看清死死将他制住的人,只能看清对方那冷若寒芒,锐若刀锋的视线,带着令他浑身发抖的杀意将他死死地楔入在背后的地板上,好像是被钉死在标本板上的飞虫:“东西在哪儿?”对方的声音很冷,好似千年不化的冰雪,嗓音微沉,不带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
玩家挣扎着,仍旧试图反击。
对方的膝盖缓缓施加压力。
碎裂的肋骨尖端压迫着他的肺部,带来翻天覆地般的疼痛。
头顶的声音居高临下地传来,极轻极缓:“你是不是想等外面的那些厉鬼发现这里的动静?”
由于被扼住喉咙,玩家无法发声,但是他的心中却猛地一惊。
没错,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青年低低地轻笑一声,那声音在偌大的仓库内回荡着,莫名令人毛骨悚然:“放心,它们听不到了。”
什,什么?!
玩家心头大骇。
什么意思?什么叫听不到了?!
一个令他恐慌的念头缓缓地浮上脑海,令他下意识地开始浑身发冷,胸膛处破碎肋骨随着重压捅穿皮肉,痛的死去活来,身体中血液的流失开始令他打起了哆嗦,那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恐慌和畏惧。
“东西在哪儿?”青年微微俯下身,声音轻慢。
玩家眼前发黑,在疼痛的支配下,颤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向着不远处指了指,艰难地说道:“第,第三排编号7,6,48”
叶迦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向着对方指向的方向走去。
货号7648。
灰扑扑不大的一个小盒子,不起眼地藏在满是灰尘的货架中,但是在叶迦触碰到它的时候,却能够感受到外部密密麻麻地罩着一层又一层防止探测的道具,倘若在被货物堆满的船舱内一件一件地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叶迦不准备在这里打开它。
首先是说不定里面还有什么反制的措施,再加上太过浪费时间,万一其他厉鬼的支援赶来,再脱身就麻烦了。
他走到那个躺在地上的玩家面前,轻笑一声:“多谢”
下一秒,寒光在摇晃的灯光下骤然亮起,犹如陡然从黑暗中闪现的灯光。
软软的四肢抽搐了一下,不再移动了。
殷红的鲜血犹如平静的湖面,缓缓地蔓延扩散开来,血泊上倒映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将船舱冰冷的地面染红,鲜血犹如触手般渐渐攀爬到那散落一地的纸牌上,将最上方一张牌雪白的牌角染成刺目的鲜红。
漆黑的油墨字样在红白中闪现。
那是一张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