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八和谈鹤鸣都是行动力超强之人,有了决断,立马折身。
路上,两人遇到一队闯关者,他们手上,拥有一名雅灵人和一名爱灵人——正是想要抓卿八和谈鹤鸣,却被两人避过,后来又另外抓人的闯关者队伍。
他们躲在广场附近,等着雅灵人同意他们的条件,将他们队友换回来。
瞥见那雅灵人和爱灵人,卿八立马顿时脚步,对谈鹤鸣道:“是贺铮,我去找他们叙叙旧,你去取血。”
谈鹤鸣点头。
无论是爱灵人、雅灵人还是武林几个人族地,距离广场都不近,与其去那三族族地抓人,还不如取现成的。
两人撕下伪装,主动现出身形。
“诶,卿八。”
坐在广场主树书树根上的闯关者听到动静,先是戒备,随即认出卿八,又将道具收回。
其中一个年轻人朝卿八挥手打招呼,问:“你是过来和我们合作吗?”
这名年轻人,刚到这个世界时与卿八打过照面,此时再见,他自觉搭过话,与卿八便算熟悉。
贺铮也望向卿八,道:“合作?”
卿八道:“我过来,取下爱灵人和雅灵人的血。”
她望向那被束缚了手脚的爱灵人的雅灵人,朝谈鹤鸣瞧了一眼。
谈鹤鸣走了过去。
贺铮没有阻止,问:“取血做什么?”
卿八到没隐瞒,将天灵神庙,以及要进入神庙需要天灵人血的事说了。
贺铮犹豫片刻,又望望后边队友,问:“你们想不想进神庙?”
那年轻人道:“队长,不是要救范二他们?”
贺铮道:“我是偏向于救范二他们,这些土著行事没有规律,若我们放任不管,那些土著很有可能杀了范二他们泄愤,我们不能冒险。”
“但是,天灵族很有可能在天灵神庙里,你们若想挣表现分,我也不会阻止。”
“队长,说什么呢,我们是队友,自然以队友为先。”其他人纷纷开口道。
表现分固然重要,但队友要是没了,就真没了。彼此认识了那么多年,谁好意思开口不去救?
有人忍不住骂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去偷雅灵人的琅星和爱灵人的药珠,害得我们被针对。”
“就是。眼皮子浅的东西,就算琅星和药珠是宝物,能不能在做个记号,等要离开时在取?急吼吼的取,生怕不会激怒土著?”
卿八听他们愤恨骂人,面上没有丝毫异色,好似取走龙珠,让爱灵人和雅灵人有借口对付闯关者一事,与她毫无关系。
谈鹤鸣取了两管血,走到卿八身边,道:“可以了。”
卿八颔首,望向贺铮道:“我们去神庙了。”
贺铮点头,道:“祝你成功。”
倒是那名年轻人微微失落,道:“就走了吗?”
卿八点头,临行前又道:“爱灵人的药珠,和雅灵人的琅星,都在他们族地里,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去取一下。道具等级,应该不少于A-级,功效也特殊。”
一个能预知未来,一个拥有治愈能力,值得一拿。
贺铮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道:“多谢。”
卿八朝贺铮颔首,转身和谈鹤鸣离开。
他俩速度很快,不足一刻钟,又回到神庙山脚下。
禁制外边,其他闯关者还在对禁制研究,并取出道具试图击碎禁制,不过没有成功。
卿八没有理会其他闯关者,根据禁制纹络快速掐算,寻到破禁之点时,先泼天灵人鲜血,再用匕首刺穿那禁制薄弱处,禁制破开一个小洞后,卿八一拉谈鹤鸣,将他推了进去。
待谈鹤鸣进入禁制,卿八再次掐算,寻到另一个禁制薄弱点,如法炮制,也挤了进去。
谈鹤鸣等在对面,见卿八进来,道:“走吧。”
不同于外边看,是一片白雾迷蒙,只青山轮廓若隐若现,禁制里边,眼前并无白雾遮掩,景色一览无遗。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小树林,小树林中间用青石板铺成小路,小路蜿蜒通幽,尽头藏在树林和杂草中,看不到更深处的景色。
树林是长在山上的,小路也弯曲曲折,沿着曲折的小路穿过树林,眼前山峰突然陡峭,青石板的小路也到了尽头。
山壁上,和小路相接的地方,是一阶阶往上攀爬的台阶,台阶几近九十度,几乎笔直攀行。
卿八和谈鹤鸣一手盘着上边台阶,一边脚踩台阶往上走,走了将近百里,风中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
卿八递给谈鹤鸣一张隐身符,自己也贴了一张,脚用力一蹬,似火箭般笔直而上,不用借力,直接跃上崖顶。
崖顶平整,往前百米的地方有一几十米高的凸起,凸起上建起一座类似水晶琉璃质地雕成的神庙,透明圣洁、巍峨庄严,堪称精雕细琢鬼斧神工。
神殿浑然一体,没有堆砌的痕迹,像是自然形成,又像是人类奇迹。
卿八凌空漂浮在水晶台阶上,一步步往神殿里走。
神殿大门敞开,能轻易瞧见里边情形。
神殿正中央摆放着一个水晶神像,神像脸部圆润,男女未辨,祂低垂着眉眼,慈眉善目宽仁慈和,像是温柔地注视自己的子民。
祂的掌心,托着一个玉瓶,玉瓶半倾斜,里边水流汩-汩流出,落到下边硕大无比的池内。
池子边上,站着百来个天灵人,他们已经向天灵做好祷告,准备进入池子进行洗礼。
而这时,斗南大声制止道:“不行,这池水不能用,它早已不是圣水,而是被他们雅灵人和爱灵人污染过的魔水。”
斗南这话一出,场上所有人视线都落到他身上。
雅灵人和爱灵人长老神色颇为不善,望着斗南,犹如看一个死物。
雅灵人长老凉凉地开口:“星武,你们武灵人都是这般,信口开河,无端污蔑的?”
武灵人长老望向斗南,不悦地开口:“斗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斗南大声道:“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倒是琴书长老,和清野长老,你俩敢在天灵圣神面前发誓,你们两族没对圣水动手脚?”
爱灵族清野长老不由得望向琴书,等待她的回应。
琴书长老走到神像面前跪下,道:“天灵圣神在上,感谢您的仁慈,赐予我天灵一族圣水,我敢发誓,我从不敢对您起冒犯之心,我所作所为,俱是遵循您的旨意,我无愧于天灵一族。”
发完誓,琴书长老起身,没有理会斗南,而是望向武灵人长老,道:“你们武灵人,便是这般随意污蔑我们雅灵人和爱灵人的?”
清野长老也搭腔道:“我们三族同气连枝,守望相助,岂容小小竖子离间?况且,天灵在上,谁敢在天灵圣神面前动手脚?”
他望向斗南,道:“你是不是被无翅人收买,故意离间我们三族?”
清野长老一下子给斗南扣上个背叛天灵族的大帽子。
星武长老望向斗南,道:“斗南,别任性,别再乱说,天灵圣神在上,谁能对圣水动手脚?你是从哪听到的谣言,快说出来。”
星武长老忙将斗南从叛族之罪上捞出来,将他塑造为被人蒙蔽的无辜者。
斗南没有接受星武长老的好意,道:“星武长老,你知道我爹妈为什么会死?是因为我妈怀疑这圣水被爱灵人和雅灵人动了手脚,可是我妈刚起怀疑,就被雅灵人给灭了口。”
“您想想,你们再想想,”斗南望向其他武灵人,道,“族内凡入神庙接受圣水洗礼的,后期是不是实力难以提升,一动武力就筋脉疼痛?”
“几百年前,我们武灵人明明实力吊打雅灵人和爱灵人,为什么近几百年,我们武灵人却与其他两族堪堪持平?”
武灵人不由得回想,道:“对啊,我爹娘他们,确实越到后边实力越难提升,还不能动武,一动武就这里痛那里痛的。”
“诶,我爹娘我爷奶也是啊。”
“我以为是年纪上来了,原来不是吗?”
星武长老也道:“我也是,最近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他低头望着圣水,问斗南道:“真的是圣水有问题?”
斗南道:“自然。”
他望向琴书长老,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你们雅灵人和爱灵人好狠的心,竟是想废掉我们武灵人。我们三族同气连枝,在天灵面前,你敢摸着自己的心,道一声没有算计我武灵人?”
琴书长老道:“提升武力本就讲究劳逸结合,你们武灵人太拼,累伤了筋脉和根骨,关我们雅灵人和爱灵人什么事?你们若如我们雅灵人和爱灵人一般,自不会上了年纪,筋脉劳损。”
他傲然道:“我们雅灵人,没有做错任何事,不接受你们武灵人指责。”
卿八和谈鹤鸣隐着身站在神殿外边,听着里边的争执与对话,此时卿八嗤笑一声,朝谈鹤鸣传音道:“雅灵族那个长老,一直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却又以问心无愧、没有做错事等词来引导舆论,塑造出是斗南在污蔑泼脏水的事实,可真厉害。”
问心无愧、没有做错事这话,其实相当唯心,她绝得雅灵人这事做得很对,那么她便问心无愧,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事,但旁人是不会细细品味其中区别的,他们只会觉得,琴书长老敢这么说,肯定没有做错事,是斗南在信口雌黄。
果然,琴书长老的姿态镇住了武灵人,他们犹犹豫豫地望向斗南,道:“斗南,会不会是你-妈怀疑错了?
斗南气个半死。
他隐忍多年,为争一个进神庙名额不惜向外族投诚,就是想要在天灵面前揭穿雅灵人和爱灵人的阴谋,谁知雅灵人巧舌如簧,竟能颠倒黑白,而武灵人这脑子,竟真被雅灵人给带走,反而质疑他。
他骂道:“你们脑子是被猡猡猪给吃掉了吗?她说问心无愧就真无愧了吗?她们在天灵圣神面前连圣水都敢动手脚,他们在天灵圣神面前说的话,还能信?还敢信?”
琴书长老冷笑:“斗南,到底是谁不尊重天灵圣神?你在天灵圣神面前离间三族,随意给我雅灵族和爱灵族定罪名,还质疑天灵圣神赐予的圣水有问题,你才是不将天灵圣神放在眼底,你是渎神者!”
“当谁都敢如你这般,在天灵圣神面前满口谎言吗?”
琴书长老话一落地,其他人视线都落到斗南身上,有嗅到不对的眼神游移,一头雾水地左看看右看看,视线落到武灵人长老身上,等着星武长老发话。
星武长老沉默片刻,道:“斗南,话不能乱说,我们三族互相守望多年,雅灵族和爱灵人怎么会算计我们武灵族?天灵不会允许的。”
斗南气得脸部涨得通红。
谈鹤鸣问卿八:“要不要帮斗南?”
卿八道道:“不急,还不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