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看到凌旭从六楼跳下来踢飞打人柳都面不改色的镇定青年。
郝可,破防了。
在看到黑色小裙裙挂在高大男人的腰上的那一刻,他眼前一黑!
郝可晃了两下,才站住身子,他平日里过着严谨保守的生活,为人师表的工作不允许他在穿着打扮方面稍微出格哪怕一点点,而且他还要担负起规范班里学生的任务,因此,郝可非常受不了那些奇装异服的人,他尤其不喜欢看短视频软件里的伪娘类视频。
当然,凌旭这个,完全不能算伪娘。
这个应该怎么说呢,最多归于鬼|畜类吧。
“忘记脱了。”凌旭面无表情地解释道,接着,他三下五除二把破烂小裙子从身上扯下来,那些布料到了他手中,就像扯卫生纸一样轻松,“嗤”“嗤”几下,凌旭身上就只剩下一条平角内|库。
“你、你等一下,我去给你买套衣服,你买多大码的?”郝可慌忙移开目光。
“嗯?”凌旭迟疑了一下,“不知道。”
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郝可从沙发上拎起凌旭的西装外套和衬衫,看了一眼,是定制的,没有标码。
这可怎么办?
现在裤子没法穿了,怎么也不能让人光着腿出去,女孩子穿着大衣,下面露腿还挺好看的,可是一个大老爷们,穿成这样,一出门就会被当成变|态报警打回来。
“这样吧,我给你量一下,量一个差不多的数,然后下楼买条西装裤,颜色差不多的,你穿上大衣回去,别人也不会注意到。”郝可说道。
“好。”
郝可绕过沙发,来到柜子前,把卷尺拿出来。
凌旭站在原地,看着郝可从这边走到那边,再走回来。
郝可走到他面前,抬起头,说:“你站直了,不要乱动。”
“好。”凌旭伸开双臂,挺胸抬头。
上一次高定服装店员工就是这么给他量的。
“不用量上半身,你站直就行。”郝可弯下腰,拉开卷尺,用脚踩住一端,再往上提起,比划到凌旭腰部的高度,记下来一个数。
接着,他又转到凌旭身后,量了他的裤管长度。
“差不多就是这个数了。”郝可报出两个数字,收起卷尺。
“量完了?”凌旭问道,“这么快?”
“对。”郝可把卷尺收起来。
“不对吧,不是这么量的。”凌旭拉住郝可的手。
郝可头一次被人质疑买衣服的能力,还是被一个没有生活经验的大妖怪,他不由得有些不服气:“那你说怎么量的,就是这么量的!”
“你没有量腰围和大小腿的腿围。”凌旭忽然很专业地指出郝可的漏洞。
“呃,咱们不是买定制西装,你的身材很标准,只要知道长度就可以了。”郝可解释道。
凌旭头一次在郝可面前展现己的生活经验,就忍不住想多表现表现,于是,他又进一步指出了郝可的不专业性:
“你也没有问我是左边还是右边。”
诶???
郝可的脸骤然间涨红了。
他为什么要知道这种事?
他不想知道!
“这是衣服店的人问过的,”凌旭说道,“你不想知道吗?”
“不想。”郝可干脆地回答道。
“好吧。”凌旭还是没有放过郝可,“你刚才有个地方量错了。”
“……”郝可感觉到凌旭是在没事找事了。
“重新量,腿长。”凌旭沉声道。
“别闹。”郝可甩开凌旭的手——甩不开。
两人正在磨叽,郝可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郝可吓了一跳,忙不迭去够茶几上的手机,凌旭从他手心里把卷尺扒拉出来,然后松开了他。
郝可拿起电话,一看,是郝教授打的。
郝教授这个时候打电话干嘛,总不能是邀请他明天一起吃年夜饭吧?
“喂?”郝可接起电话。
“郝可啊,你在干什么呢?”郝教授用一种出奇耐心的声音问道。
“在家呆着,没干什么。”郝可说道。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当着他的面拉开了卷尺,然后绕在己腰上。
“不是这样的,你要把零刻度压住。”郝可指导凌旭。
“家里有人?”郝教授顿时来了精神,“是凌小姐吗?”
郝可看了一眼凌旭,跟他比了个噤声,又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对电话那边说:“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这样说话呢,我问问怎么了?”
“不是刚说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谁都不要来烦谁么?”
“郝可!我这是关心你!”郝教授火气冒上来了,“你不要不识好歹!”
“那就免了,你关心裴文宇去吧,祝你们一家幸福美满。”郝可“啪”地挂掉电话。
郝可转过身来,随手把手机揣到兜里,看见凌旭还在揪那无辜的卷尺,怎么也搓不到一起去,甚至还把卷尺都给拧成了麻花。
为什么!他的手!这么笨!
郝可冲上去,抓住卷尺:“你先松开。”
凌旭举起双手。
郝可把从莫比乌斯环状态搓回正常态,期间几乎是抱着凌旭的腰的动作,他垂下眼睛,认真地找到零刻度,按在凌旭的腹肌上,再从另外一边抽长卷尺,往一起对。
这时,手机再次不识相地响起了起来。
郝可一愣,对凌旭说:“你己拉着看一下是多少。”
凌旭伸手接过卷尺。
郝可拿出手机,一看,这回是他大姑的。
奇了怪了,这群人怎么接力一样,你打完电话我打?
“喂,大姑?”
“郝可啊,回家啦,听你爸说你和凌小姐一起回去的啊?是这样的,你爸有点性急,他这个性子就是改不过来,在学校里发号施令惯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啊。”
郝可皱起眉头,按住凌旭乱动的手:“别翻过来,直着拉。”
凌旭便两只手去顺另外一边,结果零刻度那头掉了下去。
郝可:“……”
郝可:“你好笨!”
大姑:?
大姑:“喂?喂?郝可?你在听吗?”
郝可赶紧回到电话这边:“啊,我在听呢,大姑,我这边有点忙,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大姑笑了起来:“忙好,忙好啊,是这样的,我们是想知道,凌小姐是什么家庭?就是她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郝可迟疑了。
他弯下腰,捡起掉下去的零刻度那头,一手扶在凌旭腰侧,一手把电话夹在脖子和肩膀之间:“啊……这个嘛。”
“是不方便说吗?”大姑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不是一般家庭吧?”
郝可想了想:“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大姑趁热打铁,“那有没有可能互相见一面呢?你们打算结婚的话,对方父母应该也想见到亲家吧?”
郝可一愣,这怎么都说到结婚了?
没看出来郝家人对他们俩结婚这件事这么乐见其成啊?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郝可下意识在凌旭身上挠了挠手指,“如果真的打算结婚,我会找我妈。”
“为什么?”大姑惊诧。
这时,电话那边传来了郝家人们不满的议论声,显然,大姑开了免提,那边人都能听到。
然,郝可也能听到他们都议论些什么。
郝家人说起郝可他妈|的时候,总是一致地表现出唾弃、势不两立和各种贬低,他们在一起说倒也罢了,当着郝可的面的时候,也毫不顾忌。
然而此刻,郝可却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搓扁揉圆的学生了。
“知道为什么不叫你们么?因为你们不配!当着我的面骂我妈?你们算什么东西!”郝可冷笑一声,“姓郝的电话都拉黑了,回家就跟我妈改姓。”
说完,郝可“啪”地挂掉电话,气得往沙发上一摔。
凌旭见状,拍了拍他的背。
“别动我!火大着呢!”郝可发脾气,瞪凌旭,“你也是的,连个尺子都拿不住!”
凌旭没有跟郝可争辩,只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郝可又心酸了,可怜的大妖怪,为了他的古怪脾气吃了多少苦,他这样乱发脾气又和他奶有什么区别,想想心血管不好的爷爷,默默地忍了很多,到老了全都显露出来了。
郝可低下头,重新拉过卷尺,围住凌旭的腰:“抱歉,是我不好……”
凌旭握住他的肩膀,手掌抚摸着他的后背。
“别这样,要、要对不准了。”郝可的身子开始发抖,手中的卷尺逐渐捏不住。
凌旭捏住他的上臂,手指在他上臂内侧摩挲,郝可一阵阵战栗,身子不由主软下来,向后退了一步,小腿撞在沙发脚,整个人一下失去平衡,坐在了沙发扶手上。
凌旭俯下|身,亲吻郝可的额头,而后是脸颊,唇角,最后捧住他的后颈,汲取着他唇间甘甜的蜜汁。
两人从未有过如此深入的亲吻,郝可害怕地扶住凌旭的手臂,他的身体被凌旭压着向后倒去,不知不觉间就倒进了沙发里。
郝可从未想过,己竟然会在出租屋,和同学家长,做出这种事!
两年来,一直被用来“坐”的沙发,和被用来“睡觉”的床,突然被赋予了新的功能。
熟悉的生活环境,到处都充满着一本正经的回忆,却在此刻——被完全毁掉了!
郝可把脸埋进枕头里。
怎么办!他还要在这里住半年呢!
他现在忍不住就会想到沙发扶手上的木制浮雕,床单上的一块小熊花纹,还有上楼梯旁边的墙上,那些令人眩晕的射灯。
他以后再也无法面对这些“正常”的东西了!
郝可有一点明白为什么人们喜欢去酒店,而不是在己家,这种生活环境被入侵的感觉非常古怪,往后每时每刻都会回忆起那个时候的感官。
虽然凌旭很温柔,很克制,并没有强迫郝可做超过身体极限的事,两人也仅仅是互相帮忙了一下。
但是,对于保守的郝老师来说,这已经是他的三观第三次灾后重建了。
一米五的小床,此时承受着它本不该承受的载客量。
郝可稍微动了动,床板发出吱吱的抗议声。
身后的男人收紧手臂,将他捞回己怀里。
郝可抿了抿嘴唇,觉得有些事情最好还是直接说出来比较好。
“那个……”郝可艰难地说,“凌旭,你的缩骨功能不能用在一个指定的地方?”
凌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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