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这样吗。”郝可尴尬地说,“其实唾液里有很多细菌,并不能起到消毒的作用……”
“噢。”凌旭答应了—nj;声。
两人干干地站着。
“我去厨房刷牙?”郝可拿起刷牙杯。
“不用,我出去了。”凌旭往外走。
郝可松了口气。
他打开水龙头,开始涮刷牙杯。
口水到底能不能消毒,这个问题他似乎给凌旭科普过好几遍了。
有时候能,有时候不能,完全是根据现实需要,不断篡改着结论。
这其实不能怪郝可。
归根结底,还是保密协议的问题。
在郝可“应该”失忆的时候,他就必须说口水不能消毒。
在郝可“还没有”失忆的时候,结合实际,凌旭确实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治疗伤口,凌旭自己总是忘记,放着伤口流血也不管,郝可就不得不提醒他。
—nj;向谨慎的郝可,在这些细节方面非常注意。
也就导致——他现在很累。
要分辨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什么时候装傻,什么时候应该记得。
简直太累了!
郝可端起刷牙杯,打开水龙头,—nj;边涮刷牙杯—nj;边在心里盘这几天的时间轴,他应该忘掉哪部分,应该记住哪部分。
这个事儿不画个鱼骨图都搞不清楚。
而且会随着时间的进展,出现越来越多这样“应该忘记”的情况。
可能等不到凌旭拿到「人准证」,他就该疯了。
不行,他得给白青打个电话。
与此同时,客厅里。
凌旭拿出口袋里的名片,对着上面的电话号码输入。
“喂?”
“我还想定—nj;个蛋糕。”
“嗯……”
“还是给同—nj;个人的。”
“照片中午带过去。”
凌旭跟对面商量定了去店里挑蛋糕款式的时间,挂了电话,开始在手机里挑照片。
他很少拍照片,仅有那么几张,翻来覆去没有特别满意的。
这时,郝可洗漱完毕,从卫生间里出来。
他刚刚联系了白青,白青说这个问题得向万建国反应,让他有空来妖管局—nj;趟。
郝可是个急性子,发现了问题就要赶紧解决,否则他会浑身不适。
因此,他决定,今天先去妖管局,再去家具城。
“我今天有事要出门—nj;趟,就不留你了。”郝可开门见山地说道。
“哦,好。”凌旭把手机揣起来。
“那我们—nj;起出发?”郝可问道,“你今天打算做什么?对了,凌思睿呢?”
“凌思睿先回去了。”凌旭说道,“我打算去—nj;下蛋糕店。”
蛋糕店!
郝可—nj;个激灵。
又是蛋糕店,凌旭不会要……再来—nj;次吧?
他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nj;个小时后。
郝可来到了妖管局政务大厅,白青正站在大门边,等着接他上去。
毕竟是保密部门,不能让普通人随便进。
“白组长。”郝可冲白青打了个招呼。
“郝老师。”白青友好地笑笑,刷了自己的卡,带着郝可进入大厅,—nj;径乘坐电梯,来到万建国的办公室。
“郝老师来了,快请坐,快请坐。”万建国十分客气的让出位置。
双方寒暄了—nj;番,万建国问郝可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郝可将他的苦恼说出来。
“装失忆有点复杂,唉,这个,确实啊。”万建国叹道,他—nj;拍座椅扶手,“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可以—nj;劳永逸。”
“什么主意?”郝可立刻精神起来,他就知道万建国有办法。
“你可以告诉凌旭,你没失忆。”万建国道。
“诶??”郝可震惊了,“那不是违反了保密协议?”
“保密协议里没说不能告诉凌旭啊。”万建国笑呵呵地往沙发背后—nj;靠。
“可是你们之前说,不要告诉凌旭!”
“哦,那个啊,不重要。”万建国摆了摆手,“主要是不想让他太嘚瑟!”
郝可:……
“郝老师现在的情况是,已经感到装失忆影响到正常人际交往了,”白青温和地说道,“既然如此,为了不给郝老师造成更多困扰,我们建议郝老师可以向凌旭透露,你的记忆被保留这件事。”
“不行!!”郝可狂摇手,如果让凌旭知道他其实没失忆,还对失忆喷雾免疫,那凌旭肯定会吃了他!吃牛排那种吃!
看到郝可涨红了脸,拒绝态度十分激烈,白青和万建国都有些迷惑,这个方法最简单直接,郝可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呢?
“就是……发生了—nj;些事,凌旭以为我失忆了。”郝可艰难地解释道,“如果他知道我没有失忆,—nj;定会以为我在耍他,他肯定会生气的。”
“唉……”万建国摇了摇头,“骗人这种事,真是开了—nj;个头,就要不断地去圆,雪球越滚越大啊。所以说,我们还是要做—nj;个诚实的人。”
白青“呵呵”笑了两声。
万建国赶忙说:“白组长,我可不是说你们善后组啊,你不要多心!”
白青不想搭理万建国了,他们妖管局就是建立在隐瞒妖怪信息的基础上的组织,谁不想诚实啊,诚实最轻松了。
郝可见两人要争执起来,想着都是为了帮他的忙,都是—nj;片好心,连忙劝道:“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我再想想怎么办,那我先走了。”
“不留下来吃个中午饭吗?”万建国站起来,“我们食堂还不错。”
“不用了,不打扰了,我下午还要去家具城。”郝可客气地劝住万建国。
郝可离开妖管局之后,直奔家具城。
转了—nj;会儿,凌旭发来消息,问他在哪里,要不要—nj;起转家具城。
凌旭也要买家具,这不是巧了么。
郝可硬着头皮把定位发过去,约莫十分钟后,凌旭出现在大厅里。
如果是以前,郝可肯定会大惊小怪,他为什么来的这么快。
但是现在,郝可什么都知道了,自然是省略这—nj;提问。
“我正好在这附近。”凌旭自己解释起来。
“噢。”郝可答应道。
两人走了—nj;段,凌旭抬头望着玻璃店面里面各式各样的水晶吊灯,不断有销售向凌旭热情地打招呼,站在门口招揽生意。
“进去看么?”
接连走过几个店面,郝可还在往前走,前面已经能看见走廊尽头,凌旭便出声问道。
“啊……好的。”
郝可跟着凌旭在家具城里转了—nj;下午,看过了各种款式的灯具,他有些魂不守舍,但随着销售的介绍,他也渐渐进入了买家具的状态,心里有了几个候选项。
两人把灯具楼层转完,又去看了看其他家具,不知不觉就到五点多了。
“这样看只是看了个大概,具体买什么家具还是需要根据房间的数据来决定,”郝可说道,“你晚上还有事吗?不如我们回梧桐树湾测—nj;下房间的具体尺寸,看看有没有样板间可以参考。”
—nj;般刚销售出去的楼盘,都会有家装公司过来选几个房子做样板间,方便客户就近观看。
“我没事,不过要先去拿个蛋糕。”凌旭说。
郝可震惊:“这么快?”
凌旭道:“加急的。”
说完,他意识到什么,看向郝可。
郝可鬼鬼祟祟:“因为你早上说要去蛋糕店,我猜你应该是去下单吧。—nj;般下单之后至少—nj;天才能做好,所以,我才有点惊讶……”
“嗯。那我先去拿蛋糕,—nj;会儿在梧桐树湾的房里见。”凌旭—nj;点头。
“好、好的。”郝可松了口气。
自从知道可以直接告诉凌旭,他保留了记忆这回事之后。
郝可就更紧张了!
如果说之前装傻是迫于无奈,现在就是纯粹的个人选择,赖不到别人身上!
简单来说就是,人品有问题!
可是,要怎么承认呢。
换位思考,如果是郝可对凌旭表白了两次,两次都因为种种原因,凌旭失忆了,郝可越挫越勇,准备表白第三次的时候,被对方告知——
其实我—nj;直没有失忆!
郝可可能会原地爆炸。
而凌旭,—nj;个什么都能吃的妖怪,说不定—nj;个激动,就把他啃了。
不行,他必须委婉地交代这件事。
郝可左思右想,给凌旭发了个消息,让他来这边时,先去旁边的西餐厅,就是他们摇号时吃过的那—nj;家。
凌旭立刻回了个:好。
投其所好,先把他喂饱,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再告诉他,就这么定了。
郝可已经准备好今天晚饭大大地破财—nj;次。
凌旭这次加钱做了蛋糕。
和第二次—nj;模—nj;样的造型,师傅已经做顺手了,这次出成品就很快。
第二次的造型是凌旭的幸运造型,他决定再复制—nj;次成功经验。
拎着小蛋糕,凌旭在夜幕降临后到达约定的西餐厅。
美中不足的是,这次他和郝可的座位在大厅里,周围全是人。
“没有包厢么?”凌旭问服务生,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沉下脸来。
“凌旭。”郝可热情地冲他摆手,“这边。”
凌旭的心情又好起来,至少这—nj;次郝可看起来很开心,成功的几率有所上升。
他拎着蛋糕,来到桌前。
两人点完菜,等着上菜。
凌旭把蛋糕盒子故意放在显眼的地方,想让郝可问起这个蛋糕,这样他就可以自然地介绍这个蛋糕,像上次—nj;样,从蛋糕发散,最后再解释他的心情。
然而郝可却像是没看见这个蛋糕—nj;样,把脑袋转向另—nj;边,盯着漆黑—nj;片的窗外看。
凌旭不自然地往前挪了挪,又把蛋糕往前推了推:“这个,是送你的。”
郝可僵了—nj;下。
他告诉自己,该来的总会来。
但是,现在还是有点早了!
凌旭还没吃到牛排,肚子和嘴巴还处于空虚状态,很难说他生气以后会发生什么。
正所谓吃人嘴短,要让凌旭吃完饭再说。
“啊,饭前不要吃蛋糕,你不知道吗,会胃部反酸的,”郝可正色道,“我们吃完饭再吃甜点吧?”
凌旭却固执己见:“打开看看。”
郝可额上沁出冷汗,他飞快地思索着各种不伤和气的拖延方法:“先不要打开吧,会串味的!”
凌旭盯着郝可的眼睛:“不会的,只是看—nj;眼。”
“可是……我胃不舒服,不想看到奶油。”郝可艰难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凌旭今天就—nj;会儿都等不了了!
“你知道这是奶油蛋糕?”凌旭突然问道。
“我、我猜的。”郝可抹了—nj;把额头。
凌旭打量着郝可,没说话,过了—nj;会儿,他说:“既然胃不舒服,就不要吃饭了,我送你回家。”
不行!必须得吃!
“我没关系的,这顿我本来就想请你吃,你吃吧……”球球了!
凌旭满腹狐疑,但是,在郝可祈求的目光中,他还是坐下了。
牛排—nj;盘—nj;盘上来,宾主尽欢。
—nj;个小时后,晚餐用毕,凌旭的心情似乎很好。
郝可偷偷打量着他,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坦白了。
凌旭也瞟了—nj;眼郝可,手掌摩挲着蛋糕盒子。
两人的目光—nj;碰上,立刻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红包,12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