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致远怔怔地站在床边,得出一个结论,他这是又被调戏了?
一个酒鬼的话而已,不要在意。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屋内极细微的响动,听得十分清楚。
褚书颜左右翻来翻去,小腹像拧紧的麻绳,搅得她不安宁,一只手揉肚子,另一只手推了推褚致远,“褚致远,你的酒真有毒,我小腹好疼。”
褚致远原本就睡得不踏实,伸长手臂把床头灯打开,本想斥责她,见她额头上冒了冷汗,脸色煞白,口吻软了下来,“你啊,生理期还喝这么多酒。”
褚书颜蜷缩着身体,撅了噘嘴,替自己辩解,“那我以前吃冰棍都没事啊,好痛啊。”
“你等我一下。”丢下这一句话,褚致远掀开被子,拿起床头柜上手机去外面打电话了。
谢寻那边人声鼎沸,褚致远都能想象到有多嘈杂,蹙起眉头,加大了声音, “谢寻,你前女友们生理期肚子痛都怎么做的?”
这是上心了?谢寻来了兴致,“嘘寒问暖,多喝热水。”
“算了,问你白问。”褚致远后悔问他了。
“红糖姜茶、暖水袋或者暖宝宝,再不济布洛芬。”
时间太晚了,刘姨睡了,打过去问不合适,褚致远下楼去厨房翻箱倒柜终于找出来一包红糖。
倒了一杯温开水,舀了两勺红糖,用勺子搅拌、搅拌,透明的液体化成棕红色,端到楼上。
褚致远拍拍褚书颜的肩膀,柔声说:“起来喝红糖水,家里没有暖水袋,玻璃水杯凑合用一下,你喝了酒,不适合吃布洛芬,只能熬着了,正好借此机会,长长记性。”
听见前面的话,褚书颜还挺感动的,结果最后一句话暴露了他的本性。
看在他没有见死不救的份上,勉为其难地道谢,“谢谢你了,褚致远。”
褚书颜挣扎着坐起来,把红糖水喝了,裹着毛巾的玻璃水杯放在肚子上。
热气传到身体里,酸痛感逐渐减轻。
褚书颜缓好以后,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换成了睡衣,嗅了一下,还有沐浴露的香味,不由追问道,“我衣服是你换的?澡也是你帮我洗的?”
褚致远侧头,微微敛睫,意味深长地说:“不然呢,家里就我一个人。”
躺进被窝里,褚书颜背对着他,好半天回了一句,“流氓、不要脸。”
褚致远也不恼,反而散漫地开口,“好心没好报啊。”
闹钟响起,窗外依旧是一个阴雨天,层云一层一层厚厚积压,灰暗、阴沉。
褚书颜爬起来,轻轻掀开被子,身下被染红的被单十分醒目。
褚致远不知道晚上需要用夜用的卫生巾,侧漏了。
太尴尬了。
连带着昨晚的社死画面全回来了。
如同电影画面,齐刷刷在脑海里播放。
褚致远把她带进卫生间,原本想让她自己洗的,又不放心她,于是陪她一起。
结果,褚书颜站在花洒下一直唱歌,唱的还是儿歌。
快乐的池塘里面有只小青蛙,它跳起舞来,就像被王子附体了,酷酷的眼神,没有哪只青蛙能比美……
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幼儿园,也不哭也不闹,叫声老师好……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强……
没想到自己还根正苗红的,歌唱祖国都不放过。
等等,后面画风突变。
调戏他了?
生理期的缘故,只能淋浴,不能泡澡,褚致远帮她洗澡,黑色衬衫被淋湿了,贴着身体,勾勒出健壮、性感的轮廓。
水珠微微打湿他的发梢,低落在腹肌上。
太蛊惑人心了。
褚书颜一直动手动脚,摸他的手、摸他胸肌、摸他腹肌,还想摸他那个地方。
当然,最后那个地方,褚致远没有让她得逞。
越想越社死,脚底下怎么没有缝呢?
如果有,褚书颜想立刻钻进去。
等等,洗澡之前好像还亲他了。
为什么要亲他啊?
还说他很甜,好闻。
还不如断片呢!
抓抓自己的头发,褚书颜想装死吧,趁他没醒,赶紧洗漱完毕。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结果,逃跑失败。
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褚致远在门口,垂眸睨她,看似随意的口吻,其实意味分明,“不一起走吗?”
褚书颜心虚,根本不敢抬头,嗫嚅说:“不了,不了,褚总,我坐地铁好了。”
“楼下的车,你随便开一个。”
“马路杀手,开不起,褚总真不麻烦你了。”
不想和褚致远拉扯,褚书颜绕过他,拿起床头的手机,赶紧跑。
手腕被一把拉住,褚致远微眯着眼,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嘴角依然含着笑意,但是如芦苇般茂密的睫毛下,双眸里透露着一抹寒意,“敢做不敢当啊,褚书颜。”
褚书颜眼神瞥向地面,装死到底,继续狡辩,“我喝多了嘛,还以为是蛋糕呢!”
信你个鬼,谁家蛋糕的名字叫褚致远。
也不是第一回了,每次都是撩完了就跑。
“你最好是真的喝多了。”
一直到公司,褚书颜脑中单曲循环这一句话,喝多了真误事。
好好的,撩他做什么?
幸好,幸好,褚致远今天没来公司。
“书颜,给你三明治和牛奶,上次见你挺爱吃的。”
“书颜,你中午吃什么啊?一起出去吃吗?”
“书颜,你等等我,一起走。”
一个星期了,陆鸣“书颜”、“书颜”叽叽喳喳不停,目的暴露的太明显了。
褚书颜:姐妹们,紧急SOS,办公室里好像有人喜欢你,又没明说,不好直接拒绝,怎么办?
沈以蓝:那个褚总吗?
苏云安:什么褚总?颜颜升职了?
褚书颜:不是,那不重要,是对面的同事。
苏云安:简单,过两天看我的。
周五下午,一个抱着超大束粉色卡布奇诺玫瑰花的小哥来到了食间小铺前台。
不是七夕、不是情人节,格外耀眼。
小哥声音十分洪亮,“您好,褚书颜在吗?您的花到了。”
“我在。”褚书颜的工位在整个办公室的最里侧,穿过全公司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褚书颜接收了这束花。
好家伙,苏云安是下了血本了,99朵玫瑰花啊。
她这辈子,第一次收到这么大的花束。
花比她的人还要大。
张可安瞪圆了双眼,笑嘻嘻地问:“颜颜,谁送的啊?”
褚书颜笑意盈盈,把花放在座位后面,摆拍了几张图片,才故作矜持地回:“男朋友。”
“你有对象啦?”
“是啊,是啊,谈很久了。”褚书颜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瞎编。
花,好看是好看。
但是,太重了。
等高峰期过去,褚书颜才抱着比她人还大的花,去电梯口。
可不巧,有几个同事也在等电梯,其中一个女生是人力资源部的,褚书颜入职的时候对接过,羡慕地开口,“书颜,你男朋友可以啊,审美好,又舍得花钱,不像抠搜男,送束花要了命似的。”
褚书颜胳膊都酸了,陆鸣果然没找她了,目的达到,没心思演戏了,浅浅地笑,“还好,还好,就是三周年纪念日上心了一点。”
同事还想说什么,结果看到褚致远从前台那边走了过来,立刻噤了声,对着褚致远问好,“褚总好。”
老板在旁边,瞬间鸦雀无声,大气不敢出一下。
更不敢八卦了。
何明辉也不敢说话,毕竟从刚刚开始,褚致远脸色阴沉的和关公似的。
褚书颜抱着这束花站在路边打车,路过的人都要多看她两眼,心急如焚,车子你到哪了,你快来啊。
然而,打车软件上显示前方排队的人有20个,注定要成为园区门口的焦点了。
等着也是闲等着,褚书颜把玫瑰花抽出来,送给过路的行人。
褚致远经过的时候,褚书颜正蹲在一个小女孩面前,眼睛弯成月牙状,脸上绽放一个笑容,像变魔术似的,包了一个迷你版的花束,递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开心地和她挥挥手。
褚书颜把剩余的包装纸卷一卷扔进垃圾桶里,拿上给自己留的十支玫瑰,往地铁口走。
突然,一辆陌生的库里南停在她旁边。
“上车”,褚致远摇下车窗,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面色从容地说:“公司早没人了,放心。”
街边路灯亮起,褚书颜左右看看,迅速拉开车门上了车。
第三辆了,从和他见面的那天起,第三辆豪车了。
掰着手指头数,迈巴赫、宾利、库里南……估计还有别的。
改天让他介绍一下。
褚书颜低头记素材,落在褚致远眼里,就是在和男朋友聊天。
盯着她,唇角勾了一下,嗤笑出声,“怎么,男朋友送的花就这样随意送给了路人。”
褚书颜朝外看了两眼,转头望向他,转而笑道,“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我男朋友不会介意的。”
褚致远轻飘飘丢下一句话,“那你男朋友挺大度的。”
从公司到家里,一条快速路,错过了晚高峰,开得极快。
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褚书颜沉浸在素材中,好一会没动静了,抬头一看,发觉已经在地下车库了。
拉把手才发现车门紧锁,疑惑扭头,“褚致远,你怎么不开门?”
恰好对上褚致远的眼神,平静、淡漠,但却让褚书颜觉得冷意十足,空气滞住一瞬,指尖蜷缩,捏住手机。
下一秒,褚致远把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她,手臂力度加大,褚书颜不禁紧张,“褚致远,你干嘛?”
褚致远眉眼冷了几分,故意贴着她的脸颊,灼热的气息咬着字,一字一句地启唇,低沉的嗓音灌入耳中,
“履行夫妻义务。”
作者有话要说:喝酒需谨慎,生理期别喝酒、别吃凉的、别吃辣的(苦口婆心版),无奖问答,猜猜床单谁洗的?
褚总已经向爹系男友进发了。
我在加班,我在加班,这个班到底谁在上?
快乐的池塘里面有只小青蛙,它跳起舞来,就像被王子附体了,酷酷的眼神,没有哪只青蛙能比美——《小跳蛙》
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幼儿园,也不哭也不闹,叫声老师好——《我上幼儿园》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强——《歌唱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