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栋忙应了,“我待会儿就跟太公说,回头我也会想法子,给他们找点儿事做,省得一天天闲着,只知道生事的!”
‘找点儿事做’几个字只差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还冒着丝丝的寒气。
哼,之前是他受了伤,生意也大受影响,等他好了后,心思都在怎么把生意重新做起来,也在小巍县试上,顾不上旁的。
才没找吴家算账,由得他们好日子过到了今日的。
结果他们倒好,一点儿夹着尾巴过日子的自觉都没有,还敢在今儿这样自家大喜的日子里,找上门来撒泼耍赖,坏大家伙儿的兴致,简直就是晦气。
他再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还真以为他是吃素的了!
陆薇薇一听就明白李成栋的意思,也知道大家都明白了,顾及李舅母的感受,忙笑道:“舅舅,估计他们也不敢再生事儿了,明显讨不到好处,还要再来,不是傻子么?还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若再敢来,再给他们找事儿也不迟。”
李氏犹豫了一下,也道:“是啊大哥,就先让太公打声招呼吧,都忙着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大嫂这些年为这个家可谓是操碎了心,又生养了阿昌兄妹这么好三个孩子,那总是她的亲娘亲哥哥,真做得太绝了,她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又怎么会不难受?
李舅母却忽然咬牙道:“凭什么还给他们机会,事不过三,这都这几次了?哪次干的事儿是人干得出来的,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的!他爹,你只管找他们的事儿,不用考虑我,我看见恶人遭殃,只有高兴的。他们早不拿我当女儿当妹妹,也早不拿阿昌三兄妹当骨肉了,我们凭什么还管他们?就得狠狠收拾他们一次,让他们痛个够,以后再不敢了才是!”
顿了顿,又与陆薇薇道:“小巍,舅母知道你是好孩子。但我说心里话,刚才看见他们被你和阿昭说得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也不敢再撒泼,只能灰溜溜的走人,我心里不知道多痛快。这一天我也等很久了,之前都是不痛不痒,除了被人骂几句,除了暂时儿女亲事受影响,他们根本没受到实质性的惩罚,也是时候该给他们实质性的惩罚了。”
“不然他们还以为他们可以无法无天,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只要会撒泼耍赖就够了!”
陆薇薇见李舅母是真恨吴家人恨到了极点,心里一阵舒坦。
知道自己憎恨的人迟早会倒霉、迟早会付出代价,与自己憎恨的人很快就要真倒霉、自己说不定还能亲眼所见的痛快感怎么可能一样?
前者说到底只是阿Q精神罢了,后者才是实打实的,亏得舅母是个明白人。
只李舅母应该到底还是觉得丢脸了,心里也肯定不痛快,随便吃了点儿东西,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李月先回家去了。
谢令昭这才低声与李成栋道:“舅舅,您别出面找吴家的事儿了,交给我的。您和阿昌总得顾及名声,也得顾及舅母,我却是什么都不用顾及的,所以这事儿我出面最合适不过了。”
李成栋皱眉,“这怎么好麻烦阿昭你,还是……”
话没说完,已让谢令昭打断了,“舅舅这是还拿我当外人呢?……您既不拿我当外人,‘麻烦’二字又是从何说起?您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会把握好度的。”
李氏则低声在与陆薇薇道:“哼,还以为是当初你舅舅受伤,我们家不是女人就是孩子时呢?那时候我们都能撑过来,没让他们占到丝毫的便宜去。如今你舅舅好了,你也中了,这样都还能让他们占到便宜,恶心到我们去,这日子也趁早别过了!”
“我刚才看那老婆子瘦得鬼一样,一家子也是要多畏缩有多畏缩,我心里不知道多痛快。等看到人人都骂他们,他们只能灰溜溜的滚蛋时,就更痛快了。我这口憋了小一年的气,今儿总算是顺畅了!”
陆薇薇笑道:“我也觉得挺痛快的,虽然还是被他们恶心到了,还是扫了大家的兴。但都亲眼看到了他们是如何可恶的,往后也不用担心会有人说舅舅舅母不孝、无情什么的了。”
李氏哼道:“本来他们家就已经臭不可闻了,我看有谁敢说你舅舅舅母的,我肯定撕烂他的嘴!今儿这一关算是过了,等回头咱们回了陆家村时,某些人只怕会更可恶。我要不是想着这么大的喜事,肯定得亲自到你爹坟前告诉他,都不想回去了。”
陆薇薇道:“娘别担心那么多,有二十亩免税与免一个徭役的名额吊在前头,他们再可恶也是没有用的,除非他们不想在陆家村待下去了。等这边流水席办完了,我们就收拾好了回去吧,早些把事情了了,我好回来继续念书用功。县试我的确过了,还有府试与院试呢!”
光会宁府下辖就六七个县了,每个县都有一个案首,会宁城里同样也有一个案首。
再到全省,便至少几十个县案首了,她中案首的几率也将从十之八九,到十之一二,再到几十之一二。
除了继续努力,她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捷径。
但她真的很想再拿下府试案首,甚至院试案首,冲一冲小三元。
所以必须得尽快把这些琐事都处理好,她才能心不旁骛的做最后的冲刺。
村里的流水席又摆了两日,之后两日,同样热闹不已,全村人都跟着又过了一个年,还是最热闹的年一样。
等到第四日上,陆薇薇与李氏方踏上了回陆家村的路,至于谢令昭,不用说肯定仍是一起的。
陆家村从族长到一众本家村民都早已等着母女两个了。
毕竟陆薇薇考中县案首这样的大喜事,早就传遍全县各镇了,就算竹溪偏了些,这么几日下来,也足够传到竹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