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建兵连忙上前跟自己的表妹“诉苦”:“满妹你说我丑吗?”
凌菲云非常肯定地说:“当然不丑了。”
这肯定的语气,这认真的眼神,匡建兵觉得自己千疮百孔的心瞬间被修补得完好如初了。
转过头不忿地盯着罗艳妮,匡建兵从鼻子里重重地喷出一股气体:“哼,女神经,你听到没有?”
罗艳妮根本没空听他说什么,在骆冰河一进来的瞬间她就赶紧擦干净自己的嘴,又手忙脚乱地把地上的呕吐物清理干净,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瞅了眼男神。
天哪,帅惨了!
不过罗艳妮只看了一秒就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然后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改邪归正的模样。
匡建兵觉得自己刚才被这女人狠狠羞辱了一番,光有表妹的肯定还不够,必须得这女人亲自承认,否则他肯定要失眠的。
于是他重重咳了一声,大声地问凌菲云:“满妹,你觉得我帅吗?”
凌菲云很认真地打量了表哥一眼,然后非常肯定地点头:“帅。”
匡建兵得意地笑,看着罗艳妮挑了挑眉:“听到没有臭女人?我表妹都说我帅!”
这回罗艳妮终于有空瞅了他一眼,然后皱着眉:“这话你信吗?”
匡建兵立刻不服气地反驳:“我们家满妹从小到大从不说谎!”
“哈哈,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叫亲人滤镜的东西吗?”
匡建兵一脸懵逼:“啊?”
罗艳妮双手抱胸笑得一脸笃定:“你表妹不是在骗你,就是开启了亲人滤镜,能把你这种丑八怪说成帅哥,我看她不是说谎不眨眼就是滤镜开得有点儿大!”
匡建兵终于听懂了滤镜的意思,又一次被气到了!
凌菲云秀眉微颦,这个罗艳妮不但无耻,还很无礼啊。先不说我表哥除了皮肤黑了点,五官脸型一点都不差,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长得不帅那又怎么样?
不帅就可以被嘲笑了吗?
她想到了那些曾经嘲笑她的同学,以前面对别人的嘲讽她会自卑地缩起来,可是现在她不想惯着这种人了!
“这个世界上生活着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伟人都说求大同存小异,莫非这位小姐比伟人还厉害,竟能左右别人的思想,把自己的审美强加在别人身上?”
小姑娘板着脸,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看上去非常严肃。隐约竟然透露出一股不好惹的气息来。
罗艳妮的大眼睛眨了下,又眨了一下……
“噗——”凌艳珍忍俊不禁。
匡建兵更是毫不客气地大笑了起来,就连骆冰河也是眸底含笑。
罗艳妮也笑了:“你是凌菲云吧?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我记得以前你又黑又胖,大家都说你是捡来的……”
在场所有人的脸瞬间全都黑了,凌艳珍眼里能喷火,骆冰河也是眸色冰冷,匡建兵更直接,拿起扫把就往罗艳妮身上扫:“哪来的这么多垃圾,真臭啊……”
“哎你往哪儿扫呢,我那话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说她现在变好看了嘛——”罗艳妮一边尖叫一边跳,但还是很快就被匡建兵给赶出了店里。
凌艳珍和匡建兵对这个胆敢揭自己妹妹短的罗艳妮非常不爽,倒是凌菲云这个当事人,大约是心态变了,也或者是人变美了之后对曾经的形象已经不太介意了,她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恼羞成怒。
“行了表哥,别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了。”说着,凌菲云把目光移向了凌艳珍:“二姐,你电话怎么打不通啊?妈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中午去大姐那儿吃饭。”
凌艳珍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在里面充电呢,听说要去大姐那儿吃饭,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本以为罗艳妮应该不好意思再来了,谁知人家还真就好意思。
没错,在凌菲云和骆冰河走了之后,罗艳妮又回来了。只见她一脸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来呢,其实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自从罗艳妮在募捐晚会上追着骆冰河乱跑的事情传开后,乡里的人都说罗艳妮是犯了“桃花癫”,粗俗点说就是严重的“花痴”病。
凌艳珍真的很不解,明明上学那会儿这姑娘还很正常的呀,怎么好好的一个姑娘突然就变这样了呢?
她可不会相信这姑娘说的什么就近找个工作,想在涞水市找工作,哪里不能找呀?为什么偏要来我这儿,还不就是打着能有机会靠近骆冰河的主意?
所以听到罗艳妮的话,凌艳珍就长长地叹了口气:“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那就不用说了。艳妮啊,咱们俩好歹也是同学一场,我就好心劝你一句,感情的事它得两情相悦,强扭的瓜不甜……”
凌艳珍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罗艳妮翻了个白眼说:“你说什么呢?我不就是看我这切粉生意好,想跟你学学技术嘛,你至于这么说我么?”
凌艳珍:……
学技术?这是什么鬼。
罗艳妮一脸肉疼地说;“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你小气巴啦的不能同意,这样,我呢也豁出去了,不白跟你学,一万块学费,行不行?”
凌艳珍还是一脸呆窒,没能从这巨大的转折里走出来。罗艳妮这次竟然不是为骆冰河来的,而是为了自己的技术来的?
罗艳妮见凌艳珍不说话,一咬牙一跺脚:“三万,不能再多了!”
凌艳珍仔细想了想,自己这做切粉的手艺其实也没什么难的,白得三万块钱,这生意做得!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好,就这么说定了。”
匡建兵刚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听到表妹的这句话,不由问道:“什么事就这么定了?”
罗艳妮眉开眼笑,突然飞奔上前,抱住凌艳珍就是一顿猛啃。
匡建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呸你个色胚,快些放开我表妹!”他刚才已经从凌艳珍这儿听说了罗艳妮的“光辉事迹”,心里已经把这女人划为了“极度危险分子”。
罗艳妮置若罔闻,欢呼雀跃着嚷嚷:“我明天就过来。”
匡建兵瞅瞅罗艳妮飞奔而去的身影,又看看自家表妹:“发生什么事?”
当得知罗艳妮即将成为自己的‘同事’,匡建兵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立刻表示激烈的反对:“你怎么能让那样居心不良的人到咱们店里来呢?你这是引狼入室,与狼共舞,自甘堕落你知道吗?”
“误会,她就是想学切粉手艺。”
“这话你也信?”匡建兵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凌艳珍轻飘飘地瞅了他一眼:“人家可是给了三万块学费的。”
三万块这三个字咬得特别重,不知道为什么匡建兵突然想到自己一分钱没掏的事实,莫名就有些心虚。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只是心里到底意难平,偷偷把这事告诉了凌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