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结果,凌菲云也是始料未及,她以前觉得两人只是朋友,跟大家说清楚就行了。哪里知道人家根本不相信她,解释得口干舌燥,也没人听她的。
望着周围一张张暖昧的笑脸,凌菲云深深无语,自己还是太天真啊!很好,又学到了!
那些人越围越紧,目光毫无顾忌地落在骆冰河身上,一瞬间他仿佛成了案板上的鱼,让人称斤论两。
可时受过这种待遇?骆冰河浑身嗖嗖地往外冒冷气,眼看就要发作,突然人群里传来一个压低了的声音:“帅是帅,就是脸冷了点儿,瞧他那样一看就脾气不好,这脾气不好的男人可不行,会打老婆的……”
骆冰河身上的那股气势“呲——”的一声,就像正在漏气的球,一下就瘪了。
他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凌菲云拉着他,硬生生挤出一条生路,逃之夭夭。
回到家,砰地一声关上门,凌菲云捂着砰砰乱跑的小心脏,仍然心有余悸。乡亲们热情是热情,可有时候也确实难以消受哇!
“那个,对不起哈,我没想到会这样,你没吓着吧?”凌菲云见骆冰河仍旧是剑眉紧锁,讪讪地向他道歉。
骆冰河回过神来,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问:“我是不是看上去很凶?”
凌菲云:……
搞半天,他的关注点就在这里?
凌菲云很认真地想了想,很严肃地回答:“我说句实话你可别生气哈?”
骆冰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些不想听她的答案了,可惜凌菲云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冷酷是你的风格,但是你这样的冰山美男远观可以怡情,近处的话就有些消化不良了。毕竟日常相处的话,还是稍微暖一点儿比较有人情味儿……”
轰隆隆——
五雷轰顶……
骆冰河黑着脸,半天都没理过凌菲云。
凌菲云却浑然未觉,直接拿出了自己的作业,开始刷题。
还有什么比你的冷战对象浑然不知你在和她冷战更崩溃的?骆冰河深深觉得,自己就不该来!
第二天,大年初三,按照惯例凌家人每年的初三都要去两个姑姑家拜年的。于是九点左右,凌艳珍、凌菲云带着豪豪就准备出发了。
骆冰河的存在变得有些尴尬,人家做客人的没提出要走,她们做主人的也不好往外赶不是?
凌菲云非常委婉地提示了一下,奈何人家却仿佛突然智商下线,愣是听不懂。
凌菲云左思右想后只能以退为进:“要不你和我们一块儿去?”
骆冰河智商突然上线,答应得飞快:“好啊。”
凌菲云:……
她其实就是客套一下,正常人听到人家这么问,不是应该主动说:“噢,既然你们有事,那我就告辞了”吗?
凌菲云感觉自己又掉进了坑里,一时间骑虎难下,最后只能带着骆冰河一块儿去拜年了。
在出行交通工具的选择上,一行人产生了分歧,凌艳珍说开三轮车去,骆冰河一脸嫌弃。
凌菲云凉凉地瞅着他:“去我二姑家没有公交车,不开三轮只能腿着去。”
骆冰河突然无比怀念自己那辆拉风的摩托车,可惜车坏了,如今只怕还在某个路边的草丛里躺着呢。
当时太生气,直接弃之不要了,如今想来或许可以找人去修理一番。凌菲云问他车在哪里,他歪着头想了想,罕见的露出了呆呆的表情,最后一脸沮丧:“不知道。”
罗艳妮那臭女人带着他左转右转的,他哪里还搞得清楚方向呀?
凌菲云:“……呵呵……”
最终几个人还是上了三轮车,凌艳珍带着儿子坐车厢,凌菲云直接坐上了驾驶位。
骆冰河一脸惊讶:“你开车?”
凌菲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嗯哪,快上车。”
骆冰河:……
女孩子不应该都是娇贵的吗?为什么她一个小姑娘跑去开辆三轮车,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更崩溃的是,她们家的人好像也司空见惯,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妥。
一定是自己来的方式不对!
客随主便,骆冰河不再置疑,只是觉得在车厢里与一个不太熟的人大眼瞪小眼太过别扭,厚着脸皮在驾驶位旁边的小铁皮座位上坐了下来。
而凌英英,作为长辈她是不用出门拜年的,必需要留守大本营,防止有意想不到的客人会上门拜年。
正月里,可不能让客人吃闭门羹。
凌菲云戴上帽子和手套,三轮车终于晃晃悠悠地上路了。太阳出来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比起初一凌晨,可是暖和了不少。
驾驶位旁边一左一右各有一个小位置,不过到底空间小,两个人坐在那里挨得很近。
随着车子的摇晃身体也跟着摇晃,肢体接触时而有之。虽然隔着厚厚的衣裤,骆冰河仍然僵直了身体,浑身绷得直直的。
可即使如此,还是时常有淡淡的馨香飘入鼻腔,侵扰着他的心智,路还很长,痛并快乐着。
也许是还早的缘故,路上没碰上什么人。二姑家离得并不远,十几分钟后就到了。
一见面,大家热情地拜年,嘴里说着吉祥话儿,等见到姐妹俩身后的高大少年,姑父和姑姑面面相觑,这是——
愣了愣,姑父露出了了然的神情,然后冲着骆冰河伸出了右手:“这是艳珍的男朋友吧,你好你好——”艳珍才离婚就找到了这么帅气的小伙子,真是好福气呀!
轰隆隆,五雷轰顶……
骆冰河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很想揪住这老头的衣领问一问他:自己哪里像凌艳珍的男朋友了?
姑父的话音一落,现场顿时死一般的寂静,凌艳珍满脸尴尬,连忙摇手:“不是不是——”
“噗——”凌菲云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儿,“哈哈——”
骆冰河一记眼刀甩过去,凌菲云的笑声硬生生哽在喉咙里:“咳咳,那个——”她狠狠咽了口唾,仿佛这样就能把憋不住的笑意给咽下去似的。
骆冰河心如死灰,臭着脸伸出手握住了二姑父的手掌:“你好,我是凌菲云的朋友。”
朋友二字,三岁小孩都能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来。
二姑父满脸尴尬,“啊,那个,挺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