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云刷了一张卷子,下午两点二十,出发往学校走。两点半开始比赛,时间掐得很准。
下午比赛的项目是跳高和三级跳远。凌菲云领到了自己的号码牌,跳高是3号,三级跳远是26号。
她先来到了跳高的场地,经过一上午的口口相传,很多学生都听说一中出了个运动健将的事情。
凌菲云一出现,就有很多人对着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凌菲云认真地看着1号选手比赛,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因为她的胳膊上午掷铅球时拉伤了,跳高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影响成绩。
1号和2号成绩平平,一个11米,一个12米,凌菲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场中。
学校规定起跳高度是1米,凌菲云直接要求从15米起跳。
如果按照常规的那样一点点往上加,她害怕自己的伤会在运动中加剧。
然而听了她的要求,立刻就有人撇了撇嘴,觉得她大言不惭,自高自傲。
不过也许是有了上午的成绩打底,这次明目张胆嘲笑她的声音已经消失了,顶多也就是腹诽。
凌菲云不慌不忙地走过去,踢踢腿,甩甩臂,弯弯腰。简单的活动过后,她眼睛注视着跳高架上的横杆位置,然后摆起两臂大踏步助跑,她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越跑越快。
当跑到踏跳线上的时候,左脚猛地用力一蹬,两臂向上摆动,身子像飞燕一样腾空而起,向上跃去——
顺利越过横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老师也很意外,这学生跳得很轻松啊。
“还加吗?”
凌菲云脸色不太好,刚才甩臂奔跑时她感觉自己的肩膀更疼了。其实按她现在的成绩,在这所小小的高中来说,应该已经算不错了,得个名次问题不大。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有两种选择,一是放弃增加高度,二是继续挑战。继续挑战的话有可能会加重伤势。
凌菲云沉默了几秒钟,“继续加,十厘米。”
也就是16米,其实一般要加的话也是一两厘米这样加,可凌菲云一加就是十厘米,让人群里的陆婷冷笑不已。还真是狂妄啊,她到底懂不懂体育?
在所有人的注目中,凌菲云再次奔跑,起跳——
仍然跃过了横杆,就当大家以为她地继续增加高度的时候,她却选择了放弃。
对此老师有些遗撼,围观的学生也觉得可惜,凌菲云自己却清楚,自己不能再跳了,否则接下来的比赛该没法参加了!
认真比赛的凌菲云并不知道,有很多人都在暗地里关注着她。魏浩自己参加比赛没法过来亲眼看着凌菲云比赛,就托了自己的好兄弟拿着手机,拍下了她比赛的过程。
等魏浩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不禁有些失望。这个成绩,虽然还不错,但也绝对不至于令人惊艳。
凌菲云已经来到了三级跳远的场地。
伴随着“砰——”落地的声音,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天哪——”
“噢——”
“她在空中跑步,她的腿在空中挥舞——”
“她在飞,天哪,这就是传说中的虚空漫步么?”
“我仿佛来到了奥运会现场,这一定是做梦!”
很不巧,这次的裁判赫然就是高三155班的体育老师李俊康。对于凌菲云这个学生,他自然不会陌生。高一高二的时候,凌菲云总是畏畏缩缩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去。每次上体育课的时候永远扭扭捏捏,跑个步得含着胸弓着腰,好像生怕别人看到自己的“凶”。
跳高的时候笨重得如同大象在奔跑,做仰卧起坐的时候一个都起不来,蛙跳的时候没跳两下就气喘吁吁,面红耳赤……
这样的一个学生,只是高三没上过体育课而已,竟然就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他真的没法相信。
然而再怎么不相信,也阻挡不了现实的脚步,李俊康犹犹豫豫地宣布:“1425米。”
魏浩看到这个成绩的时候,眼里那种兴味的光再次亮了起来。
下午结束比赛的时候,才四点不到,凌菲云觉得,今天难得又是一个晴天,拍黄昏晚霞什么的,再合适不过了。若是拖到明天,搞不好会下雨。
于是她联系了骆冰河与马文涛,得到二人的首肯后,火速赶去化妆,四点四十五分,三个人赶到了普罗旺斯32号别墅。这一路,一直匆匆忙忙,风风火火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敢浪费。
这幢别墅刚好建在一座山坡上,他们需要的不是别墅,而是山坡。
凌菲云一个人的戏份上次基本上已经拍完了,今天要拍的是两个人的对手戏。首先这一幕拍的是红霞满天的黄昏中,凌菲云坐在草地上看书,然后有一只红蜻蜓飞过来停在她的头发上,然后骆冰河站在不远处,将一切尽收眼底,情愫暗生。
红蜻蜓是不可能会有了,但这个可以通过后期特效加上去。
凌菲云仍旧穿着上次的那套白色纱裙,弯膝侧坐在草地上,手上拿着一本书。由于只拍背影,这一条对她来说问题不大。
有风迎面吹来,撩起了她额前流海,露出光洁宽阔的额头。
少女侧身而坐,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空气感蓬松编发马尾,既有少女的俏皮可爱,又有女性婉约柔美的韵味。
挺直的背,曲线玲珑的腰身也显露无遗。
骆冰河微微一愣,眸色逐渐深遂,这样的凌菲云是他以前从未曾见过的。
以前的凌菲云总是喜欢穿宽松的运动休闲装,青春有余,而柔美不足。
此时此刻,她就仿佛爱情故事里情窦初开的少女,逐渐脱去了稚气,多了丝独属于女人的味道。
“卡——”马文涛兴奋的声音响起,将沉醉中的骆冰河惊醒,他触电般缩回自己的目光,心跳如擂鼓。
“小骆不错呀,这表情,这情感,太到位了,一次过呀,我说你以前是不是专业学表演的呀?”
“一次过?”凌菲云站了起来,飞快地跑过来:“真的假的,让我看看——”想到自己一条要拍一二十遍,凌菲云这实诚孩子觉得,没准能从骆冰河的表演里取取经。
骆冰河黑着脸,动作飞快地捞起一旁的棉衣扔到了凌菲云头上:“看什么看,赶紧穿上。”
凌菲云冻到瑟瑟发抖,注意力瞬间就被棉衣给吸引了过去,忽略了骆冰河脸上可疑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