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打了水回来之后,给花万江倒了一杯热水。
花万江边吃边道:“你说咱们不在那能行不?你爷这会不会没人管了?”
花开道:“爸,你放心吧,我几个叔叔要是还想在村子里生活,他们就不敢,要不然他们打算让人骂死啊?”
“这倒是,房子地都在村里,他们也不敢做人没底线,那一会你偷着去看看?”
“我哥在那呢,不用担心,我哥拿得起事。”
“行,那咱们就不出去,如果真的有事,你哥也就过来了,可是咱们的钱确实不够。”
“要是真的他们不管老爷子了,那我怎么都能把手术费凑够了,你吃完睡一会,我到时候喊你。”
“我哪睡得着啊。”
“那也得睡,要不然晚上还能指望他们护理?不还得咱们尽心尽力?”
“那倒是,那我吃完眯一会。”
花万江吃完饭,在床上眯睡了。
花开坐在窗边看着楼下,这时候也没有手机什么的,所以也没啥事,就这么干坐着看着外边来来往往的人。
八点半刚过,郑淑珍带着花万河和三哥儿媳妇来了,因为都有自己的心思,生怕这钱要是拿出去了,就拿不回来,所以自己攥在手里踏实。
郑淑珍进了病房,没有先看花重之,而是开始先找花开和花万江的身影。
看了一圈没看见,赶紧问花重之:“老头子,老大和花开呢?”
花重之没想到这个跟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老婆子,对自己的身体这么不关心,来就问花开,这真的不怪花开早早躲开了,他叹了口气道:“老大守了我一宿,一宿没怎么睡,花开带他去找地方休息一会。”
郑淑珍蒙了,这个想的不一样啊,怎么地也得人在这才行,这人不在这,啥也使不上劲啊?
她不高兴的道:“这咋就他娇贵了,一宿没睡的也不是他自己,老三老四不也在这守了一宿?”
花重之皱着眉头道:“你自己问问老三老四昨天晚上在哪了?”
这时候护士进来了:“怎么这么多人,病人要安静,今天的第二台手术,家属留一两个在屋里,剩下的出去,我得量体温了。”
郑淑珍对着花万海道:“老四,你跟我留下。”
这些窝里横的人,看见护士也不敢太造次,都出去了,站在走廊里开始抱怨,因为花开不在这,那这钱他们就得拿出来了。
这时候花万河看见站在一旁的花庆毅:“你知道你爸在哪不?”
花庆毅可不傻,摇摇头:“不知道。”
花万河又问:“那你们家该出的钱呢?”
花庆毅道:“钱在我这,一会我给我奶。”
花万河不知道说什么了,霍艳萍拉着花万河到了一旁,小声嘀咕着,反正他们两就带了六百。
花万湖媳妇也把花万湖叫到了一边,小声说话。
花万海媳妇没人说,站在一旁,心里也是烦得要死。
花庆毅捂着钱,想了想,现在护士在病房,那自己趁这个时候,有证人的时候,赶紧进去把钱给郑淑珍正合适。
所以花庆毅又进了病房,礼貌的对着护士道:“护士,对不起,进来打扰你工作,我刚才忘了把钱给我奶,给了她我就走。”
说完,他把钱拿出来,把塑料袋撕开,把八百块钱放在了桌上对着郑淑珍道:“奶,这是八百块钱,你收着,我出去了。”说完就出去了,反正护士看见了。
等花庆毅出去,郑淑珍拿兜子把钱装里,对着花重之道:“看见没,分得一清二楚,一分钱不多出,就给八百,那么有钱,还是长子,不该多出点么?”
花重之此时本来腰就疼,这时候听着郑淑珍的话,气的直喘,深深地呼了口气:“别说了行不行?”
护士对着郑淑珍道:“躺在的病人马上要手术了,你们这做家属的不安慰,还给她拱火?是不是家属?”
郑淑珍也不敢说了,低着头没出声。
没一会进来了个医生,对着花重之问了一些术前问题,然后就让护士准备,半小时后进手术室。
花重之现在好像都没那么紧张害怕了,被郑淑珍气的,心里就想着,等我好了,我不跟你过了。
医生跟花重之谈完了之后,对着花万海道:“你是患者的儿子吧?这是手术同意书,你签一下。”
花万海不想自己担这个责任,对着郑淑珍道:“娘,还是你签吧。”
郑淑珍道:“我也不会写字,这个谁签不一样?”
花万海道:“那要不让二哥三哥进来一起签,我自己不敢。”
医生皱着眉头看着他:“那是你爹,都这样了,你还想啥呢?你们这些家属,怎么想的?”
郑淑珍对着花万海道:“赶紧签了,让人看笑话啊?”如果现在花万江在,保证让他签字,这有事好让他担责任,可是他不在这,那自己的三个儿子就都一样了,谁签不是签?
花重之趴在床上,哭的心都有了,为什么自己一心一意向着的儿子,关键时候这样?
花万海在万分不情愿中,还是签了字。
医生又道:“家属去交钱吧。”
郑淑珍现在根本找不到花万江和花开,花庆毅一个人在这还能咋样?他也担不起事。
所以只能出去,让几个儿子把钱都放在自己的布兜子里,然后让二儿子和三儿子陪着自己去缴费了。
手术费三千,还有杂七杂八的,本以为四个儿子是三千二,结果花万河就拿了六百,手里的不够了。
好在郑淑珍偷着在内裤里缝了个兜,藏了一百,这时候也得拿出来了。
交完钱,花重之也就被推进了手术室了。
看着人进去了,郑淑珍此时也有点害怕了,问边上的四儿子:“老四,你爹没事吧?”
花万海心疼着钱呢,摇摇头:“没事,这么多钱的手术,还能做不好?”
花万河道:“这可不一定,我听说这腰受伤了,要恢复很久,并且手术风险也高。”
郑淑珍确实害怕了:“那能咋的?能死人不?”
花万河摇摇头:“不能,但是可能瘫痪。”
“啥?瘫痪?”花万海媳妇赵秀芝一声喊出来。因为他们跟老人一起过的,要是老头子瘫痪了,那她就得天天伺候了,想到这,她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