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没有做过那个事情?
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而且有孩子,肚子不是会大吗?
疑惑三连。
结论最终安慰了自己,这绝对是一个庸医。
她简直差点玷污了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女孩的清白。
耳朵里是嗡嗡的嘈杂声。
水水感觉到GDS的悲伤像是泄了洪,它的声音开始沙哑,它的眼睛绝对也是殷红的,这真的是个多愁善感的小机器。
‘你哭什么?’
【主人,我好怕。】
‘怕个锤子。’
【你要是死了,我会被虚幻空间判定为最垃圾的系统,会把我报废成空间废物的。】
‘你本来……’
水水强行的咽了冒在嗓子眼的话。
这时GDS在收着哭泣,抽噎的话让人觉得有些同情它了,好像她不认真做任务,都对不起它的这份义气。
【主人,你好好注重身体啊,医生说你都流产了!】
‘我还是个处女,流个锤子!’
水水发怒的驳斥。
【你哪里……?】
GDS刚刚出口,瞬间收住了喉咙里的话,【好像是哦。】
‘你……’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水水觉得GDS奇奇怪怪,但是这个身体她自己很清楚,这半年来她过得很平静,若是这个时间线放远。
岂不是要在离开江州市的时候就得出现个像模像样的男人?
但是……
这哪里来?
她的眼光那么高,暴力指数那么强。
哪里有男人可以偷偷地对她做不懂规矩的事。
‘刚刚那个庸医都说了什么?’
【她说你骨架小,是怀孕不显胖的体质,所以……你一直没有察觉,只是这一次真的太危险了,你情绪过重而晕倒动了胎气,做了整整八个小时的引产手术……】
一直昏迷了两天。
GDS是见证了所有实情,所以它知道水水怀孕是真的。
水水懂得GDS的意思。
它瑟瑟缩缩的话里,显然是目睹了整个引产手术的情况。
‘你看到了?’
【嗯。】
‘丑不丑?’
【啊。】
‘快说……’
【看不出什么好看不好看啊。】
GDS当时也是害怕极了,将近是闭着双眼的状态,只是知道确实有东西从水水的肚子里出来。
那被医生抱住的小玩意血淋淋的。
贼恐怖。
但是因为是水水的肉,它眼角的水雾还是很明显的,尤其是看着冷冷清清的手术室里一个个的医生都摇了摇头。
而且对上祁晔那双伤感的目光,它居然也有点动容了。
祁晔抱着水水来到医院的时候,一直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他着急慌乱的样子,让人情绪很容易受到牵扯。
那时他满头的汗混在眼角处,几乎是苦与咸让人难以判断。
他站在医生面前,故作镇定的弄清条理的话,但是声音不同于他平时的任何一个样子,略带着一些央求的意味。
而且他用水水丈夫的名义陪在手术室里。
在水水身边一直握着她冰凉的手,等待着一切的结果。
他没有忍心看那个血淋淋的孩子。
GDS那一刻才觉得他兴许是爱水水的吧。
只是他既然爱。
为什么又要让她遗忘掉一切?
水水听着GDS的描述,平静的接受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有了孩子,又莫名其妙的没有了孩子的古怪事情。
不过,这接受确实不难。
毕竟四舍五入她也算是没有怀过孕。
只是很害怕明天科研界许是要动摇了。
她成了世界首例无性生殖的样本。
尽管没有顺利生产。
但也是社会文明巨大的进步。
水水在想自己会不会被科研界的人抓去研究,像个小白鼠或者是猩猩一样,那些人会不会对她的身体解剖?
兴许想要看看她里面除了卵巢意外,是不是还能自产精子?
当然作为信奉科学的一员。
她觉得这种推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她都穿越了?
也许也没有那么的不是离谱。
除此之外。
社会学家们肯定也要出来搞一搞“男性恐慌”的话题。
毕竟那些大男子主义、家暴的男性们要是再不对老婆好一点,真的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这女人们都可以自产自销。
那么他们能用来做什么?
制造无端的两性矛盾吗?
当然这些问题要是全留给她一个人思考,并且想到结论。
这有点太费脑子了。
作为美女,而且是差一点成为“辣妈”的极品女人。
她决定还是醒来干饭。
这时肚子咕咕叫动,她的手摸向肚子,还带着一丝疼痛,她的表情瞬间“拉跨”下来,‘看来他们没有骗自己!’
她确实做过手术。
而且原来摸着有点肉和结实的肚子,现在耷拉着一条垂下来的皮,那里之前绝对住过一个小家伙,而且他曾经想要撑大她的肚子。
水水想到这里,眼角莫名的酸涩。
真的好难过。
她完美的好身材。
虽然是瘦了。
但是皮肤不紧致了。
现在还要继续心安理得的干饭吗?
不过不开心的时候不就是要干饭吗?
要不然活着有什么乐趣?
眼皮慢慢无奈的撑开,视线落在眼前趴在床边的男人,祁晔头顶的“旋”真好看,怪不得什么发型都能驾驭的那么好。
而且一点都看不出会有秃头的危险。
他老了,也一定是一个帅气逼人的“公园一爷”。
肯定老了还会招桃花。
做他的女人一定很难吧。
要是不会跳几段贼出色的广场舞,可能都hold不住他这么完美的男人。
幸好这个问题是别的女人需要仔细思考的。
祁晔许是睡醒了,将弯下的腰慢慢的直起来,视线直接对上水水的方向,水水冷冷清清的脸庞,正规规矩矩的端坐着。
目光正是居高临下的看他。
似乎在责怪。
‘不是你来看护我吗?怎么睡得比我还好?’
而且还有着下一句话。
‘快点关心我,给我买好吃的。’
祁晔扬起笑靥灿烂的脸庞,“你醒了。”
“你睡饱了啊。”
水水一脸傲娇的回应,但是声音刚出喉咙,目光再次聚焦在祁晔红肿的眼眶,那里还有干掉的泪痕,“你怎么哭了?”
“没有吧。”
“祁晔,你这就是哭了啊。”
水水本来有种想要看笑话的心态,觉得一个大男人居然哭成这个样子,但是很快心头一哽,脑子很是灵光。
‘他不会是为我哭的吧!’
但是这句话没有出口,便瞬间化作了尴尬的静止。
周围出现冰点。
有点冷飕飕,好像随时会有乌鸦的叫声飞过。
“你饿不饿?”
“饿。”
“那……”
“你快去吧。”
“那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嗯。”
祁晔快速起身出门,准备给水水买饭。
他刚刚一走,这时在脑海中印象很是刻板、严肃的女医生推门而来,她的声音很是明显的冷淡,“你老公对你真好!”
“他不是……”
“那也快了。你做手术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陪你,哭得不成样子,在你昏迷的时候,一直没有怎么合上眼。”
女医生双手插兜,嘴角露着慈祥和蔼的笑容,“他说等你醒来后,绝对不要和你再分开了……年轻人,有这么好的男人在身边,别犹豫了,早点答应了吧!”
“你刚刚说?”
“他……”
水水对女医生的话有些接收震惊。
祁晔真的说了那样子的话?
那么这话……
不应该是对一个普通朋友说的啊。
“医生,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水水困惑的问着,她对人类的情感不太明白,也不是很懂,有些人明明互相喜欢但是彼此错过,有些人明明喜欢却嘴硬说不爱。
有些人明明喜欢却说那是暧昧。
有些人明明喜欢但只是因为激情的宣泄。
……
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复杂。
“那是当然啊,他握着你手,说‘好喜欢你’的时候,那些酸酸的话,整个手术室的大夫都听着、看见了,那些人都不会骗你的,不信你去问一问。”
“真的?”
水水迟疑的视线带动细微张开的双唇。
祁晔真的是喜欢她?
这一点还让她很是震惊。
比她有了孩子还要震惊。
只是她好像生过一个孩子,这似乎匹配不上他的那么优秀?
但是他刚刚在手术里目睹了一切?
水水瞬间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手术服,目光在停滞的状态下,思绪开始“宕机”,那么他将她的一切都看光了?
这不公平啊。
水水的面庞滚烫灼热起来,这时看着祁晔已经买好了粥走到了门口的地方。
他整个人本就长得正经、斯文。
身材修长而且皮肤白净。
此时他木楞的停在那里,居然也是一派极好的风光,像是一座价值连城的雕塑。
女医生已经给水水检查完身体。
她看向水水时,没有吝啬的感叹了水水的筋骨强健,然后笑着转身离开,经过祁晔的时候,拍了拍祁晔的肩。
“你们两个人都还年轻,总是有机会有小孩的。”
“不过别太着急。”
“也就一两个月的事,忍忍。”
女医生的这句话出口,水水和祁晔都没有驳斥,但是脸色不约而同的泛红,一直将耳根子燃烧到发软。
祁晔看着女医生离开后把门带上。
水水有些不好意思对视祁晔,便将祁晔准备亲自喂她的勺子拿走,端着粥,扭过头去,当真是一个害羞又纯情的小女孩。
祁晔识趣的没有说话。
但是女孩的心思总是难猜。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啊?”
祁晔很是迷茫的将垂下去的脑袋仰了起来,分明是水水先转走目光的,怎么就变成是他不想要说话了?
“而且你哭个那么起劲干什么?”
“怎么了?”
“要是别人看了,还以为是你没了孩子呢?”
祁晔看着水水抬起她生长得曼丽的目光,却问出这么令人冷场的问题,这时他的面色是浑然一体的怔住,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
奈何他平日里有多么的镇定,在此刻都只能用无声的沉默代替。
GDS在水水的意识里,用手抚了下额头。
【这该死的尴尬!】
这可不就是对方的孩子,人家的伤感都那么明显了?
你这个蠢X,居然还没有看出来?
真的是……
没想到水水还问着。
“你会不会嫌弃我,生过一个孩子?”
他要是嫌弃。
那真的是可以去死了。
“你在手术室里的话,刚刚医生都告诉我了,你说你喜欢我,你要娶我的,你别给我赖账啊!”
水水看着祁晔没有很快的回答。
她又快速续上第二个问题。
此时此刻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心里的话这么直接的脱口而出,她藏不住了,真的一点都藏不住,也不想按捺自己。
也许她总有一天会在这个世界上离开。
但是她也要在那短暂的一分钟,一秒钟里,做那个真正的她,在这里她不是“妖尊”水水,她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简单女人。
她想要爱。
也很想要被别人爱着。
幸好人类的寿命都不长。
结局也只是她一人再回到那个空虚的时光里,做那个高高在上却不能拥有人间情爱的“妖尊”。
兴许她一开始就是喜欢他的吧。
所以当医生告诉她祁晔在手术室里的那些狼狈。
她心里的激动难以平复。
原来他是喜欢她的。
祁晔看向水水的时候,平静的摇了摇头,温柔的提起他阳光明媚的情绪,“我怎么会嫌弃你?我喜欢你。”
也许鲛人永远不能与相爱之人相守一生。
一旦爱了甚至会疼痛百倍。
兴许她百年归去,他要堕入漫漫时光长河,在没有她的日子里守着鲛人才有的“一生一心人”的诅咒。
但是这“诅咒”又何尝不美好?
只要受伤的不是她,那就趁她在的时候,用他的爱去守护着她。
其实在很久以前……
他就爱上了她吧。
只是他并不承认,他也不敢爱她,因为那时的他很自私,很害怕她若不再,他会孤苦永生永世的不老时光。
但当他躲避的时候,那个“诅咒”就已经开始了。
祁晔明白他不需再逃离,他也没有办法躲开了。
“我也一样。”
水水笑得天真和美好,回答得清爽又利落。
在这个无稽又虚妄的时代里。
两个人都格外的感谢彼此的相遇。
尽管他们都知道即将要背负的是什么?
但是都觉得相守时快乐,那便是一切都值得,这也许就是人类最荒唐的爱情,是世间万物都想追逐的曼妙旖旎。
霍小姐是个蜜罐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