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姝12

楚钦州低头笑了笑,“路途舟车劳顿,想必少坊主也累了,本王已备下酒席,几位请。”

安然浅笑,“楚王客气了。”

楚钦州坐在中间位置,路惊坐在下首,安然坐在路惊对面,而安然身边就是安桃,在下首就是于红袖几人,此时丝竹声响起,靡靡之音传来,有舞女进来,开始翩翩起舞,优美的物资极为动人,至少路惊是看的津津有味。

可这席上又有几人能够看的进去,听得进去?楚钦转着酒杯,目光时不时看向安然的方向,有些微微的不解,他极不明白,为何云景会把玲珑坊交给安然,如此信任一个外人,且还是一个女子,对于玲珑坊,他其实始终都不明白,偌大的一个势力,却丝毫没有规矩可言,他目光落在于红袖身上,随即又想到了华清,目光深了深,转着酒杯的手都有几分紧绷。

安然却恍若未觉一般,端坐在那里,对于楚钦州的视线仿佛未曾察觉,偶尔和一旁的安桃说说笑笑,显得极为自在,仿佛未曾察觉到空气里那让人窒息的感觉。

楚钦州收回视线,心中有些复杂,这两个小姑娘是他的孩子,是他的血脉,待他收了玲珑坊,自然会给她们身为一国公主的尊贵,毕竟是他的孩子。

这场宴会本就是鸿门宴,请君入瓮,乐声渐渐消散,安然端起酒杯,“桃桃,随我敬楚王一杯。”

安桃放下手中的糕点,端起酒杯,安然语气带笑,声音柔和,“楚王,在下敬您三杯酒,第一杯,谢,”她说完抬头喝下,一旁的安桃同样照做,安然再次满上酒,“第二杯,在谢,”她抬手喝下,“第三杯,多谢楚王大方。”酒喝下,安然放下酒杯。

楚钦州不解其意,只是目光沉沉,“不知为何用意,不过不重要了,小姑娘还是要有小姑娘的样子,今日过后,你安心做这楚王皇府的郡主,本王自不会亏待自己的孩子,待到日后,自然是这一国公主。,该有的尊贵,一分不落。”

安然轻笑,“楚王的意思难道不是合作。”

于红袖的手缓缓放在腰间,其余几人也蓄势待发,楚钦州起身,“哈哈哈哈,小姑娘还是太过天真。”

安然不语,只是护在安桃身前,“放心,本王不会伤你们,本王要的不过是玲珑坊罢了。”

“楚王莫不是以为,平阳还是您离去时的平阳?”安然语气带着戒备,神色显得很是慌乱的模样。

“本王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恐怕现在的玲珑坊,已经不太好了。”楚钦州语气带着几分笑意,显然势在必得。

安然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她眉眼都弯了起来,带着几分少女的娇俏。

楚钦州看她,“你笑什么。”

安然笑得擦掉眼泪,“自然是笑楚王,到现在还没有看透,”她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嘲讽,“我也终于明白,前朝皇帝为何宁愿立病重的太子为帝,也不愿考虑你。”她摇头,“实在是,不堪大用,我真的纳闷,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

楚钦州神色阴沉,却没有动怒,“玲珑坊的人可救不了你。”

“楚王,我和你博弈多年,你竟然都没有发现,你真正的对手是谁,你当真以为我师傅这般好脾气,与你周旋这么久,不过是为了磨练我罢了,这多年来,我都已经成长了起来,可你,却丝毫未变,依旧如此,自负,自大,白瞎了你那张脸了。”安然语气丝毫不客气。

楚钦州清俊的五官上终于带起怒气,他人已中年,可长相依旧未变,犹如当初的清俊男子还在,只是权势迷人眼,他的心早就脏了。

安然叹气,“你的王妃,我的母亲,被你们逼走,而你后来的王妃,被你利用,你走的每一步,皆是借用女子对你的情,包括滨州皇的妹妹,也对你芳心暗许。”她抬头,“你究竟有没有想过,你的结局会失败呢。”

楚钦州神色渐渐平静下来,“本王从不会失败。”

安然走出位置,“平阳早就不是你的平阳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我想让你知道的,楚王,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路惊缓缓起身,“少坊主,你要恨就恨我,茗王妃是我故意逼走的,也是我故意让下人议论,王爷对这一切都不知道,我愿意已死谢罪!”他说完就拿起剑抹脖子。

安桃腰间的鞭子飞出,打掉了路惊手中的剑,随即她甩了甩鞭子,“不需要。”

安然浅笑,摸了摸妹妹的头,“对,无关之人我们不需要记挂,楚王,好自为之。”她说完,就带着人离开。

楚钦州扔掉酒杯,“拦住她们。”

管家匆匆而来,噗通一声跪下,“王!皇府被包围了!”

楚钦州猛然抬头,双眼带着猩红,“不可能!”

安然走出皇府,回头看了一眼牌匾,“摘了吧,”随即她对跪在地上的皇府护卫开口,“告诉楚王,这里是我为他选的圈养之地,我不杀他,毕竟,我与他有血脉相连。”

她背着手带着于红袖离开,赶来的队伍将皇府团团围住,洛都的百姓有些惊慌,在经过几个属下的解说以后,才恢复了平静。

楚王府,楚钦州坐在位置上,“她到底想要什么?”他低低的问。

路惊和路生没有说话,路迢迢默默的给他递了杯茶,“王爷,喝茶吧。”

楚钦州接过茶,盯着漂浮的茶叶看了许久,忽然笑了起来,“本王从来不知道,有一天,本王会败在一个少女手中,啊,哈哈哈哈哈,从来没有想过。”他扔掉茶杯,“该说不愧是我的女儿吗!可是她能得到什么!还不是云景手中的刀!我究竟哪里不如云景,本王哪里不如他!本王才是她的父亲!”他额角青筋直跳,显然是气到极致。

路迢迢不敢说话,路惊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他心中是最懊恼的,如果他当初没有自作主张,是不是如今郡主帮的就是王爷了。

滨州,一个大汉被绑着,跪在地上,安然就坐在她上首,大汉抬起头,“老子怎么都没有想到,既然输在了你一个小娃娃手里,后生可畏,老子输的不冤!楚王那个玩意怎么样了,死了没有?害的我妹妹为他痴狂,他却转眼就不认账,呸!”他语气显得十分平静,仿佛早就料到一般。

安然撑着下巴,“滨州皇不用煞费苦心拖延时间了,你妹妹已经被抓了,你的手下也一个没剩,哦对了,你藏在鲁州的人恐怕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