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欺负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叶久收回,脸上恰当地『露』出一分失落,“实在是不能撤走,就算了。”
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小叔事务缠身,又有病在身,确实是不应该因为我的事多烦心,要不然,再多加两个也没事,能凑一桌麻将。我身边多跟几个保镖没有关系的。”
说着瞅了眼旁边的小叔,再次强调一遍,“一点都没有关系。”
顾息允点了点头,好似完全没有看出他是在演戏,顺着他的话,“既然这样,那就继续跟着。”
哎?!
一招以退为进不管用了?
见对方抬步离开,叶久连忙跟上男人的步伐,偏头看小叔,然后眼尖地看到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你在笑!”
顾息允敛起一点笑,倒是很大方地承认了,“你刚才的演技……几乎是没有,很容易惹人笑。”
擦?
不同意也就算了。
你居然还嘲笑我的演技!
叶久顿时恼了,气哼哼地扔下一句,“小叔再见!”
说着准备调转个头,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但未来得及转身,腕忽然被对方攥住,男人饶有兴致的嗓音在旁边响起。
“样就生气了?”
“没有,”叶久别着脸,并不看他。
顾息允瞧着他此时带着一点赌气的脸,年的下颌线清晰,脖颈白皙,轻狂却又干净纯白的味道,很诱人,让人着实是想……狠狠欺负一次。
浑身上下都沾染上不一样的气息。
他的视线渐渐往下落,指尖也顺着叶久骨骼清瘦的腕部漫不经意地往下,松松地握了下他的。
叶久的心脏猝然漏了拍,小叔是在干嘛?好端端的,『摸』他的做什么??
他感觉那只手仿佛都要不是他自己的了,尤其是男人的指腹有意无意的,从他的心擦过,带来一阵无法言喻的酥痒。
他的唇角绷紧了一瞬,有点没忍住,转头看了眼,却见男人几许幽深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脸上,如有实质般,隐约还是在……他的唇上?
叶久一愣,结巴了一下。
“小、小叔?”
顾息允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神『色』平静地嗯了声。
叶久憋了下,没忍住,“你,刚才在想什么?”
“你。”
『操』?想……他?
叶久的耳根立马烧了起来,抿了下唇角,有些不自在,“……想我做什么?”他此时的思绪有点『乱』,开始『乱』七八糟地胡想,他到底收不收回啊,小叔怎么握着,是故意的是无意的,难不成非要说两个大男人就这样握手其实很正常??
“我在想,前两次你伤到的都是这只手。”
“……噢。”感情是这样。
叶久耳根处的烫度瞬间下去了。
顾息允垂眸打量了一眼,“小九,你在外面从来不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既然这么不当心,不如就放在家里。
他好生养着。
“没有,”叶久开口反驳他,“我当然在意了,再说我要是受伤了,以后还怎么照顾你。”
“你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事情的生过程中,他脑里怎么可能会想那么多,叶久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但表面还是非常确定地点了下头,张口就来,“当然了,我当时满脑里都是小叔你。”
“满脑里都是我?”
顾息允听到这话,挑了挑眉,似是起了几分兴致,朝他靠近了过来,“有多想?”
叶久看着男人的动作,蓦然紧张了起来,下意识后退了一下。
瞧见他类似躲避的反应,顾息允微微眯了下眼,又靠近了一些,直到,叶久的后背抵在了走廊的墙壁上,再也避无可避。
男人才停下,看着年背靠着墙,稍垂着眼,不看他,也不言语,纤长的睫『毛』不自觉地颤了颤,就像是小猫爪子似的,挠得人心里直痒痒。
他抬手,指尖很轻地拨了下年的睫『毛』,嗓音放低了一点,带着一分若有似无的戏谑。
“脑里平日是怎么想我的?嗯?”
叶久的呼吸憋了一瞬,“没……”
“怎么没,”男人嗓音低缓,一字一顿,“刚才不是说满脑里都是我,难道是在骗我?”
“……不是。”
“那就是经常会想起我?”
“……嗯。”
“那小九为何垂着眼睛不看我?我有么吓人?”
“我、”却在这时,走廊的那边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顾息允侧头瞥了眼,看到有人过来的身影,心里啧了声,难得生出一分不悦,而后,就注意到面前的年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反应,他的指在叶久的脸颊上蹭了一下。
随后挑起眉梢,“原来这么烫?”
“……”
叶久往旁边闪了一大步,郑重地离个人远点,梗着脖,“只是发烧,什么事都没有!”
扔完话,他转身就走。
时听到了身后男人很轻的一声笑。
……简直过分,么撩。
叶久默默地磨了磨后槽牙,时忽然反应过来,小叔身边没有情人,却这么撩,哪里来的种经验???
他想了想,一时无从得知,毕竟么多年来,只见过小叔撩过……他自己,就跟逗小孩似的玩。
呸!
个坏人!
天,到了夜里,他收到一份档案件。
叶久刚准备睡觉,看到手机里新收到的份文件,点了下载。
然后去倒了一杯水,盘腿坐在床上,边喝水边看。
看了片刻后,他的神情渐渐凝重了下来。
缙城风家?
原是一个传承百年,行事低调的家族。
个档案里写着,顾老爷子年轻时曾与风家的人相识,引为好友,交往密切,却一时不察,致使风家遭遇重创,家族离散,几近是毁灭。
后来,顾老爷子悔悟时,着人去寻,谁知那时风家的人几乎都不在了,走的走,死的死,寻了许久,也只是寻到一个半岁大的婴孩,便带回了顾家,收作是自己的儿子。
也就是……他爸?
叶久翻了翻,继续往下看。
虽然顾老爷子在寻人的时候并没有找到多人,但实际上风家依旧是有人在,只是为了保存实力,大多隐藏了下去。
直到当年顾老爷子死的时候,风家的人出现了。
叶久掀开最后一页,寥寥几笔,看了看,然后,放下了机。
所以,他爸本来是姓风。
可最终将他害死的,除了他大伯,也有那些风家的人。
【那天的海风格外的大,吹得那人黑凌『乱』,衣摆作响,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背对着他,站在栏杆旁,遥遥地看着远处的海平面,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混着风声直直地灌入了他的耳朵里。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姓风。”
风沉神『色』一僵,心里顿时有些慌张。
“……二?”
“怎么,要违抗我的命令?”
“我不是……我、”“既然没有,待下船。”
对方径直打断了他的话,丝毫没有再聊下去的欲望。
就在这时,旁边过来一个人,隐约是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态度嚣张,“我说顾臻顾二爷,你是觉得你命不久矣,所以要把个人保下来?”
顾臻哼笑一声,神『色』不屑,轻狂又傲慢。
“保他?不过是一个安排在我身边的棋。”
“哦?原来你一早就知道了?既然这样,又何必留着,我看你倒不如现在就把他处理掉。汪洋大海,多一两个人的尸体,也是无关紧要的。”
“我顾臻做事,何须你来教,滚。”
“你!风家人视你为叛徒,你居然还要留着人?!”】
花沉猛得睁开了双眼,正是黑夜,眼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缓慢地闭了闭眼,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抵在额头,垂着头,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脑里不断地回响起那句话。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姓风。】
不姓风。
从今以后,你我……也再无瓜葛。
想到这里,花沉的不住收紧,掌心被指甲刻出深深的痕迹,几乎是要陷入血肉里,直到,放在床头的机忽然间震动了起来。
他渐渐回过神,伸手拿过机,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大,是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不用开外音都能听得很清楚。
然而花沉只是漠不关心地听着,面容隐在一片黑暗里,仿佛是一只孤魂野鬼般,看不见有半分的情绪波动,片刻后,才开口,他的声音有一些沙哑,冰冷。
“半夜找我就这事?”
“顾家你应付不来,也没必要找我,我早就不『插』那些。”
“顾息允?”
“我说了,他没剩多时间,很快就要死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顿时提高了一些,“谁都知道他没多时间了,但他居然到现在还活着,花沉,难道你是心软了?”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动手?!你究竟在等什么?!”
那人在厉声质问他。
花沉眸『色』一冷,“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教?就凭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画脚。”
“我看你最近小心点,不要再搞一些小动作,否则,我连你一块带走,别指望我顾念什么情谊。”
“至于顾息允。”
“最迟不到半年,他的死期就到了。”
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机随意地扔到一旁,花沉打开灯,下了床,就在准备出去的时候,眼角余光无意中扫过搁在桌面上的相框,里面嵌着一张照片,居然是一张班里学生们的合照。
他的动作停住,目光凝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上。
男生穿着一身校服,面容干净英气,正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