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中门对狙

因为警戒而异常安静的夜里,随着一声警鸣的爆发,瞬间蔓延开一股血色的烟雾,笼罩了大半个古城。

这股血雾无声无息地弥漫到各个角落,和寻常雾气不一样的是,它久久地萦绕不散,在黑夜中如一条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这些毒蛇无处不在,被它们笼罩的范围下,它们钻入门缝中,爬上床上人们熟睡的脸上,又从他们的鼻腔或者耳洞中进入,瞬间化为一支利箭,横冲直撞地对人体的免疫系统加以破坏。

床上的人们先是僵硬地挺直身体,然后随着一阵抽搐,犹如躺尸一般,猛地瘫软下来,没了气息。

这不算完。

片刻之后,他们开始痛苦地长嚎,体内有兽化药剂的纷纷被迫变成半兽形态,但是无论兽化与否,他们所面临的后果都一样。

大片的皮肤从他们身上剥落,脸上,身体上,有的甚至深可见骨。

当这一切改变完毕,他们又陷入短暂的安静。

“滴滴滴——滴滴——呜——”

一阵怪异的音乐在整个古城上空响起。

安静的丧尸们猛地睁开眼睛,露出一双双青白中泛着血色的瞳孔!

饿……好饿……血肉……

它们爬起来,冲向了新鲜血肉的味道。

“啊——!!”

凄厉的尖叫从城中响起,正在穿戴防护用具的几人下意识地抬起头向外看去。

“别看,快动。”

池芯一点都不意外外面发生了什么,在短短的间隙中她简略地向其他人转述了一下实验室里看到的内容,但是更多的猜测和担忧还来不及多说,现在战斗在即,她也怕会加重其他人的不安。

她面前摆着许多枪//支,一个个地将之装/弹/上/膛之后,又一把把地收回到空间里。

这样在战斗中,就不用担心抽出来的枪是空夹这么尴尬的情况。

她心中烧着一团火,也同样弥漫着浓重的阴影,让她清澈的双眸有些阴郁,脸色不怒自威。

强烈的气场从她身上散发出来,镇压住其他人的燥乱不安,他们看看她,又沉默地穿戴起来。

“大家检查一下,身上是否有伤口。”景修白说,“我们无法确认病毒是只能从呼吸道粘膜侵入,还是任何伤口都可以,先保护好自己。”

大家纷纷检查自己,容凤顺势往林老板那边看了一眼,脸色一变:“你这是怎么弄的?”

林老板拉下胳膊上的袖子,“兴许是从飞船上掉落的时候受伤了。”

看到容凤难看的脸色,池芯主动说:“林老板,你的异能是召唤巨蝎吧?如果没法亲身上场战斗的话,你最好留在这里,还有你。”

她最后是对永宁说的。

林老板颇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如果我不和巨蝎对视,它们不会听我的。”

池芯:“啊哈,所以你果然不止有那一只,怪不得在回来的时候敢和我叫板。”

林老板不回应她这句明显带刺的话,池芯也没工夫管他,因为她的衣角被永宁拉住了。

永宁张着青色的眼睛,脸色苍白:“我不可以么,姐姐?”

池芯手下不停,将一把巨型冲/锋/枪举在手中,同时往大臂上的弹夹里塞满子弹,回过头来看他,“永宁,我不是不信任你,但是你的人类双腿无法支撑长时间的移动,鱼尾又不适合在陆地战斗。”

永宁缓缓地低下头,抓着池芯衣角的手也松开了。

正当池芯以为已经说服了他,又开始装下一支枪的时候,她听到了轻声的抽泣声。

“……”池芯惊愕地回过头,看到少年低垂的脸下,大颗透明的泪珠垂落下来,竟然毫不粘连。

“我知道,我没用,没法帮到你。”永宁用力抬手去抹自己的眼睛,“对不起池姐姐,我以为,自己起码能不成为一个拖累……”

鲛人垂泪,果然能激起万分怜爱。

郁襄看不下去了,“池芯,你就让他跟着嘛,到时候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反而不如跟着你安全。”

池芯无法和他解释,她心中那团不安针对的是那个未知的“神明”,在没见到“神明”真身的情况下,她不敢对任何人的安全作出保证。

但郁襄说的也的确是她所担心的问题。

她沉默地扔给林老板一身防护服,姜从筠笑着开口:“你池姐姐同意了,快把防毒面罩戴上吧。”

她的声音藏在面罩里,朦朦胧胧的。

景修白手中出现一个小型的冰旋,确定一下能够使用的强度,在引起列昂尼德见鬼般的惊叹后,突然说:“我要回一趟地下。”

郁襄:“你哪儿想不开了?”

池芯若有所感,“你确定会有用么?”

“我不确定,但是必须回去看看。”景修白说。

“等等二位,能说点我们能听懂的语言吗?”郁襄说。

“任何有组织高层停留的地方,还是这种充满秘密的基地,一定会有某种防护措施,或者逃离的隧道。”景修白解释,“以及……自毁装置。”

“后者可有可无,实在不行一枚导\\弹轰了这里。”池芯冷着脸,将最后一把枪装好,“但是我不想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所以你去吧。”

景修白的脸朝向她的方向,池芯当做没看见。

“其他人不要离我或者从筠太远,以免弹/药补充不及时。”池芯目光严厉地巡视过所有人,“我最后强调一遍,今晚的战斗和以往不同,敌人的底牌还没有出来,我们必须要挺到最后,不放过任何一个。”

她语气里充满大战在即的紧绷,让郁襄这种跳脱分子都沉了下来。

“你从没有这么严肃过。”郁襄小声说。

这时,门外传来“砰”地一声巨响,让整个厅内都安静下来。

几人端起枪,池芯迅速将防毒面罩戴上,“现在除了永宁外,每个人都有耳麦,保持联络。永宁一步都不能离开我的身边,明白吗?”

最后一声疑问,和门外再次响起的凶猛撞击融合在一起,显得有种惨烈和决绝。

永宁僵硬地点点头,池芯端起枪:“行动。”

陈邢打开门,一只面目全非的丧尸“嗷”地一声,从门外栽了进来,被后面的容凤一枪射死。

“这似乎是个老板。”陈邢低头看了看,“我在地下见过他。”

也许是因为这个门所在的位置太过偏僻,撞门的只有这一只丧尸,其它有几只零星的在街边麻木地走动着,闻到新鲜的人血味道,同时向这边扑来。

几人端枪射击,景修白对池芯比了个离开的手势。

池芯头都不用转,闷声几枪下去,准确无误地射死几只丧尸,她对景修白点了点头。

景修白要转身时,在原地停留了半秒,然后池芯的耳麦里就传来他的声音:“池芯,记住,你也是人,万事不要勉强,小心。”

说完,他就径直冲着底下市场的入口处奔去,抬手一大片冰锥从空中凝结,为他的前路清扫障碍。

池芯愣了愣,望着他背影的目光多停留了一秒。

这是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一次,有人在提醒她,她是个人。

她还是个人吗?

池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在防毒面罩里自己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一个黏腻恶心的声音猛地冲向身侧,池芯头也不抬,直接用腋窝夹住抢把,“哒哒哒”几声,将扑过来的丧尸射了个对穿。

不管她的身体还是不是人类,只要她的意识还受自我控制,她就永远承认自己,接纳自己。

绝不,决不能走向娄辰的老路。

池芯的手用力握紧,正要往前冲锋,抬眼却看到列昂尼德面朝这边。

虽然带着面罩,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是从他端着枪却忘了射击的举止来看,这E国人明显是愣住了。

“回神。”池芯用耳麦说。

列昂尼德猛地打了个寒颤,“我的上帝!我以为你只是对枪有了解!”

他忘了调到对点通话的线路,所有人都听到了他见鬼的感叹。

即使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耳麦里也纷纷传来善意的笑声。

其他人都是池芯的老队友,自然不会像他一样惊讶,郁襄得意洋洋地说:“傻了吧老弟,池姐的威力可远不止这些,你好好看着吧!”

“郁襄,小心你左前方。”池芯不得不出声提醒,“多把精力放在丧尸上。”

郁襄将那只丧尸爆头,声音哭丧起来,“池姐,我知道在这群非人类的小伙伴里我过于平平无奇,但你也不要太差别对待……”

池芯摇摇头,懒得理会他的耍宝。

其实郁襄未必是想一直这样,他刻意的俏皮话往往是想让气氛不要那么紧张,即使在战场上也是。

池芯了解他这点,也不会特别苛责。

出了他们所住的巷子之后,面对敌人的压力突然剧增。

池芯这才发现,不是所有人都变成了丧尸,还有相当一部分正常人在挣扎着,哀嚎着逃生。

但是能逃到哪里去呢?外围被警卫封锁,满城都是丧尸,甚至还有兽化状态的,他们成为了封闭盒子里的猎物,无处可逃。

一只两个半人高的半人虎丧尸凶狠地抓住一个人,虎爪一扯,就在那人的尖叫中轻易将他撕成了两半,血和身体里的东西流满半人虎的一身。

这是一幅怎样的人间地狱图。

“大家小心,有厉害的东西过来了。”池芯在耳麦里警告。

她抬起头,看到这只半人虎透过迷蒙的红雾,毛脸上姜黄色的眼睛向她望过来,盛满了凶残。

“砰砰,砰!”

同伴们举枪射击,但是令人惊愕的是,所有子弹打在他的皮毛上,竟然被反弹出去,只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个小小的血坑。

“呜嗷——”

半人虎双手撑住地面,发出痛苦的嘶嚎。

于此同时,他眼里血光大盛,对着距离他最近的池芯,直直地扑了过来!

池芯盯着他,防毒面罩有些有碍视野,让她不耐地啧了一声。

用枪没用是吗?

就在半人虎想着池芯当面扑来时,池芯将枪收回空间,手中猛然出现那把修长的唐刀,对着半人虎的眼睛,凶狠地戳了过去!

“嗷——”

半人虎举爪挡住眼睛,可是池芯一击不中反而不再纠缠,她刀尖杵地,用力一撑,整个身体侧飞起来。

她的目的本就不在此处。

当半人虎意识到它的眼睛不会受到攻击而放下手时,池芯已经长腿一伸,以倒挂的姿势勾住了它的脖子,然后猛地一挺上身,竟然骑在了半人虎的脖子上!

她一下子要比其他人要高出许多,所有人一抬头就能看见她。

然后因为过于惊愕,很多在逃亡的人被身后的丧尸追上,一时哀鸿遍野。

池芯一刀削掉了半人虎的耳朵。

半人虎之所以是半人虎,是因为它虽然有了老虎的形态,但还留着人类的行为习惯,此时它站立着,第一反应不是将池芯抖下来,而是伸出爪子,想要扒拉池芯。

这让它前面空门大开。

池芯找准空子,一偏头躲过半人虎毫无章法的爪子,横刀在它身前,刀刃朝向它的脖子,一手掰住刀背,用力向前一送。

半人虎无法抵过池芯的力量,虎头被迫仰起来,狰狞充血的眼睛直直地朝向池芯。

池芯垂眸凝视,“再见了。”

它脖子的皮肤和身体上的一样,兵器几乎无法割破,池芯如此用力,也只是在它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但池芯从来不会没有办法。

在留下这句告别之后,她双腿猛地收紧!

匀亭的长腿死死绞在一起,爆发出从外表绝对看不出来的力量,虎头被夹在中间,眼珠暴突,舌头都伸了出来。

它挣扎着喘息着,举起爪子想要攻击池芯,被池芯举刀挡下,大腿更加收紧。

“赫赫……呜……”

半人虎发出干哑中夹杂着呜咽般的声音,在这种强制的闭气中,没几分钟就双眼泛白,身形软了下去。

“嘭咚。”

半人虎倒下,池芯从它身上轻松跳下来,一刀斜斜砍中另一只扑过来的丧尸,锋利的刀锋直接将之劈成两半。

然后她片刻不停,手中的刀收起,瞬间切换成之前的冲/锋、枪。

“哒哒哒,哒哒哒。”

她的枪声击垮了丧尸,也击垮了列昂尼德的心理。

他看着那双带给他无数遐想,馋得不行的修长双腿,眼神呆滞。

这份呆滞甚至影响到了他的生命安全,当一只顶着驴头的变异丧尸向他扑来,他居然没有反应,还是郁襄一枪怼过来,救了他一命。

“你怎么回事!”郁襄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来,“大家都在打丧尸,就你在看长腿!”

郁襄是何等资深的花花公子,哪怕列昂尼德没露出眼睛,他也能看出来他在看啥。

这话一出,池芯愣了愣,耳麦里所有人都沉默片刻。

接着是列昂尼德战战兢兢的声音:“不,不看了,再也不看了……”

这哪里是腿,这明明是两把刀!

能绞死人的刀!

列昂尼德整个人都震颤了,他对郁襄猛地躬了个身,在他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疯了一样冲那些丧尸射击。

池芯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看见问题已经解决了,她也不再追究。

简单地环视一圈战场,看到姜从筠跟着郁襄和容凤,显然受不到危险,视线向旁边看去。

永宁虽然举着枪,但是射击起来束手束脚,看上去不是很会用的样子,池芯暗暗叹了口气,不知道带他过来的举动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似乎注意到了池芯的心情,永宁手下一颤,一枪射歪,一只丧尸向着他正面扑来。

池芯正要一枪解决掉它,可是永宁眼神变了。

他一把扔掉手里的枪,在池芯惊讶的眼神中,双手开始变得更加细长,尖锐泛青的指甲长了出来,和人鱼形态时别无二致。

他大叫一声,正面向着丧尸冲了上去,长指甲直直地插/入了丧尸半脱落的眼眶。

这指甲的长度足够戳穿丧尸的脑子,丧尸在原地停顿一下,倒了下去。

永宁喘息着转头看向池芯,将耳麦转换成单独频道:“池姐姐,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池芯心下震动。

少了对永宁的担心之后,她如同一只出笼的猛兽,凡是她所到的地方,无论是普通丧尸还是变异兽丧尸,所有敌人都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被她一路碾平。

其他队友们跟在她的身后,将漏网之鱼挨个解决,没有一个能够逃离。

“果然跟着池姐有肉吃。”郁襄在全频道里乐观地说,“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容易许多。”

“不对。”池芯突然停下脚步。

“有什么情况?”

其他人唯池芯马首是瞻,见她停下来,迅速背对背包围成一个圈,谨慎地将枪口对向四面八方。

这一片的丧尸已经被解决得差不多了,周围尸横遍野,血流满地,丧尸的身体七零八落,人类的尸体也残缺不全。

还没等池芯感受心中一闪而过的危机感,景修白的声音从耳麦中出现:“你们怎么样?”

“进行中。”池芯说,“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我找到了控制室,果然这里藏着人。”景修白的声音有些发冷,他似乎一脚踹到了什么东西上,那东西发出凄惨的闷哼,“你把刚才和我说的,再说一遍。”

“我……我……”

“别废话。”

不知道景修白在那边做了什么,那道声音瞬间利落起来:“气雾只是第一波攻击,总部为了彻底毁掉这里,一共准备了三波攻击,其它两波的命令全部加载完毕,已经……拦不住了!”

沉闷的气氛弥漫在几人中间,郁襄紧绷的声音响起:“这人是谁,说话可不可信?”

“是钱单。”林老板喘息着说,“之前的负责人被路易斯射杀了,现在他应该是这里操控一切的人。”

池芯问:“剩下两波攻击是什么?”

钱单支支吾吾。

景修白冷冷地说:“你另一只手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钱单立刻说:“是……用来镇压的护卫,和他们养的东西!”

“护卫?我以为你们聘请这么多新晋丧尸,就已经是你们的新护卫了。”郁襄讽刺地说。

“不对。”池芯眉头一皱。

周围久久萦绕不散的红雾,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消失。

剩下的丧尸进攻明显减缓,又有几只被射杀之后,它们竟然逐渐向后退去。

就像……当初在武器库中遇见力量型丧尸之前,所有门外的丧尸都仓皇逃窜时一样。

它们受本能操控,一旦连食欲都能被放弃的时候,只可能是,能让它们恐惧的东西出现了。

现在所有人都察觉出不对劲了。

“发生什么了?”景修白敏锐地问。

“马上就能知道,第二波攻击是什么了。”池芯说着,抬眼看向层层红雾消散之后,露出来的岔路口。

震天动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就像有千军万马,向这边奔腾而来。

其他人纷纷发出抽气声。

遮天蔽日的尸潮从各个方向出现,路口处,房顶上,下水道里,它们纷纷爬出,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向着几人奔来!

砰砰啪啪的枪声密集地响起,池芯对周围发生的事全然不觉,只死死地盯住其中一个岔路口。

“该上了。”容凤突然出声。

他在战斗时极少出声,一旦出了,就是十分紧急的问题。

其他人不明所以,只有林老板看了他一眼。

大地在震颤,无数土砌的房子在震动中连绵坍塌,碎石和沙土滚滚地落入地面上裂开的巨大缝隙中。

林老板的脸在面罩里苍白似鬼,冷汗落了下来,他眼睛变成一片无机质的黑,一眨不眨地盯着裂缝。

熟悉的巨钳从里面伸出,扒住了地面。

一只,两只,三只。

一共有四只巨蝎,从地底爬出,围拢在几人身边,组成一圈巨墙,它们的毒针轻而易举就能一连戳穿许多只丧尸,同时钳子还能夹死几只,让他们压力倏然减少。

安全感顿时倍增。

“我的老天。”陈邢惊愕地说,“凤崽,你爸爸真有一手啊。”

容凤:“能不能别和郁襄学?”

也许是察觉局势突变,气氛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凝重,只有池芯动也不动。

“你们注意安全,我试着关闭这里的攻击程序。”景修白说着,操纵机器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我发现这里似乎有一层防护罩,用于紧急防护……”

“你不能动这个!”钱单声音尖锐。

“闭嘴。”景修白一抬手,那边就只剩下了呜呜的声音。

他继续说:“……应该能把这里所有东西都锁在里面。”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姜从筠温婉的声音都有了一些激动,“只要这些东西不能出去,周围的城市就不会有危险了!”

“你也小心。”池芯说。

景修白沉默了一下,声音明显温和了许多:“我会的。”

这是只有他能胜任的任务。

这时,粗重的喘息从耳麦里传来,林老板猛地摘下了头上的罩子。

“等等!”容凤阻挡不及,眼睁睁看着林老板暴露在空气中。

没有任何事发生。

红雾已经散去,不会再让完好的人变成丧尸,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摘下面罩,只有池芯仍然不动。

这下其他人都发现了她的异常,还没等有人开口询问,就见池芯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枪。

她随后摘下面罩,露出一双警惕清明的眼睛,“有东西过来了。”

沉闷的,如同巨石压顶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一个让人无法形容的怪物走了出来。

它有两个人那么高,虽然是人的形态,但是从上到下几乎看不出人的模样。

它浑身漆黑坚硬,犹如被沥青包裹,又有岩石附身,如果只是这样,或许可以称之为力量型高阶丧尸。

但在它的腰侧,一圈枪口绑缚其上,它浑身上下,都挂满热/武器,简直就是一个……人形炸弹。

见到它出现,所有人都呼吸都变粗了。

容凤试探地向它开了一枪。

子弹正中它的皮肤,但是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只有一星半点的火星冒出。

丝毫没有阻拦住它的脚步。

“这是个……什么东西!”郁襄手有些发麻。

“保持紧凑,别离开从筠。”池芯说,“从筠准备,接下来可能会有人受伤。”

“放心。”姜从筠紧绷而认真的声音回答。

“砰。”

那只怪物举起手中的炮筒,一击射出,绚烂的火舌卷起,竟然是一颗小型导弹!

“趴下!”池芯大喊。

“砰——”

导弹正中挡在他们面前的一只巨蝎,那只巨蝎发出尖锐的嘶鸣,不等它有所反应,整个身子瞬间被轰炸成渣,湮灭在火光中。

一时极为安静,直到丧尸越过缺口向里面扑来,才有人捡起枪射击。

池芯从地上站起来,看着漆黑的怪物走近,对上了它凹凸不平的脸上,细小的绿色眼睛。

“既然这样。”

池芯收起冲/锋/枪,看似纤弱的臂膀里,出现了一把除了林老板和列昂尼德,其他人都颇为眼熟的东西。

XM109型25毫米大口径狙击步/枪。

在池芯刚过来的时候,曾经用它在丧尸围城中,精准地爆破了一辆坦克,解决了最大的危机。

净重二十公斤,寻常人别说举起来,就连趴在地上射击,都保不准会被它巨大的后坐力震到瘫痪。

池芯平平常常地就将它举起来,对准了向这边走来的黑色怪物。

她说:“来啊,对狙。”

怪物似乎意识到这个女孩身上的危险性,在蝎子点燃的火光前停了下来。

它同样举起了手中的小型导/弹,直指池芯面门。

中·门·对·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