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雪莹立刻去回想和她同系的英姐。
好像都是有人受伤被送回了基地,然后英姐去出手。就算在有丧尸的情况下,英姐在救人时,身边也最少有一到两个异能者在全程保护着。
就像夫人说的,治愈系在现在是宝贝疙瘩,也就意味着,治愈系的危险是旁边的几倍甚至几十倍,谁不想自己多几杀命?尤其是已经坐上高位的人。
所以他她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来自丧尸的威胁,更多的,反而是人类。
聪明的人一想万事都能想通,阴暗的人一想谁特嘛都在害他她或是在害他她的路上,而纯良的人一想别人的用心良苦立刻就会明白。
鹤雪莹就是第三种,她细一思就了悟了七夜的苦心。
——夫人对她和对素月的训练程度不同,是专门针对她们的异能特性。
素月是空间系,不是她鄙视空间系,而是事实就是:空间系在这世界,在异能界里真的没什么地位可言,升级又难又贵不说,作用还就一搬运工,在没有武力的情况下,他她们的命运全看碰到什么样的人。
简单说,就是空间系并非必须异能者,说辅助都是给面子的,毕竟它只是增加了生活便利。有当然是最好,但没有,大家同样有其它办法。
可她的治愈系却是大大不同,有治愈系在,等于大家不知道多了多少条命,所以才会有许多人窥视,同时,大家也会尽最大努力的保护她。
明白了这点,鹤雪莹也没有自傲,反而是更坚定了练好身手的决心。她不想当个拖累,想像素月一样能保护好自己。
看她不再低迷又燃起了斗志,也没有因为自己的点拨而迷了心性的自得,对此老爷子很满意。
小夜自己不善权谋,但她看人的眼光这点是真没话说,能跟在她身边的,都是不错的孩子。
“好了,再不过去,大家可要把晚饭吃光了。”
鹤雪莹囧,晚饭就是素月直接从空间里拿出干粮,从基地出来前准备得足足的,哪会吃光啊!
不过她也知道老爷子这是给她台阶下,立刻跳起来又笑得灿烂的挽住老爷子的手一起朝大家那边走去。
众人不只,呃。。。有那么一两个人知道,远远的有道光线一直在跟着他们。
从体育场那儿出来后,就一直的跟着。
光线的主人,是一破到一边用胶带来固定的望远镜,破望远镜的主人,是位看不出原貌一身破烂叠破烂,外套着块像是破洞窗帘一样披风,头发及肩但已经像个犀利哥风散乱得将脸都全部遮住的不知男女的‘野人’。
“真幸福啊,还有人帮着训练。”头发下传来沙哑的羡慕声音,虽然沙哑,不过总算大致能听出是一个女性的声音。
应该是太久没有喝水,声音及为难听,像是破罗嗓子。
把怼在乱发上的望远镜拿下,脏兮兮到黑且已经干枯得如树皮一样的爪子伸到一旁,拿起就放在身边的一个同样又脏又破,大致还能看出原型是书包的破包。
然后爪子伸进去在里面掏啊掏,终于半天后从里面掏出了一小孰料袋。
女人珍惜的捧着孰料袋到面前小心的打开,里面是只她半个拳头大表都长了绿毛的。。。面包。
拔开嘴前的头发,女人就这样趴在地上把绿毛面包捧到嘴前小口小口的吃着,明明已经发霉的面包,她却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吃山珍海味一样。
脑子里回想着刚才永远镜一闪而过那些人吃饭的画面,有雪白还冒着热气的馒头,有包装好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但一看就很好吃的肉片,还有现泡给宝宝喝的牛奶等等。
把手里的发霉面包想象成看到的那些,她现在也在吃新鲜的山珍海味了呢!
眼泪不知何时已滑下,流下她手里捧着的面包里,让面包咬上去多了咸味。
原来,眼泪是真的有味道的。
咸的呢,都说幸福的泪水是甜的,伤心的泪水是咸的,她现在吃到的是咸的,是说明她很伤心吗?
不,不伤心,她不能伤心。
爸妈用自己的命才换来了她的命,再苦她也要活着,她一个人身上背着全家的希望,有什么资格伤心?
笑,要笑。
染着绿色的嘴角扯出僵硬的朝上幅度,可再怎么扯,也没能止住不断滑下的泪。
爸爸,妈妈,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真的撑不住了。
七夜收回目光,端起了稀饭放到嘴边,然后又放下,又再次放到嘴边,再放下。。
如此几次后,她直接放下碗站了起来。
一旁的轩辕冥殇从她开始端起又放下视线就定在了她身上,见她起来也放下了碗跟着起来:“怎么了?”
所有人目光全望了过来,本来是她熬粥但因为心情的原因工作被小黑抢去的鹤雪莹心里立刻一个咯噔,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行为让七夜不高兴了。
七夜摇头,又朝斜对面的某高楼一处瞧了眼,“我去看看。”
轩辕冥殇早发现从体育场出来后就一直远远跟着的野人了,对方身上毫无异能量的波动,就是一普通人,对七夜来说毫无威胁力。
所以没有反对,只点了下头交待了声:“小心点。”
把每口面包在嘴里嚼到几乎化到可以直接滑进肚子才吞下,但也才吃了一半后女人又宝贝一样珍惜的把剩下的面包包了起来收进破书包里。
然后收起了望远镜爬起来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用破披风紧紧的包裹住身体。
跟着那伙人的这两天,她已经跟出了经验,那些人每天晚上天快黑时就会驻扎,一直到明天天亮才会再次出发,她只要天没亮前起来就能跟得上。
末世的夜如沙漠里的夜一样冷,就像是一到夜晚寒流就会到来一样,哪怕她每晚都会找个四面不透风的地方过夜,也依旧是冷得全身发抖。
就在颤抖中时醒时迷糊着,突然,她像是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道悦耳的女声。
“还活着吗?”
很好听,有种孩童还没变声的味道,柔柔软软的,萌萌的,但她怀疑是不是听到了家里年画里神仙坐下的送神娃娃的声音。
宁和,安祥。
不安的心,似乎这一刻一下就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