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大雪纷飞

“……呼……呼……”

清晨,屋外的寒风依旧呼啸着,透过屋门的缝隙,往屋里钻着。

下了一夜的暴雪已经停下,给积着厚厚层雪的地方再多铺了层积雪。

初升的朝阳攀升着,钻出云层,往着积雪上挥洒着,辉映着,也透过屋门的缝隙,往屋里映照着。

再睁开眼,廉歌从睡梦中醒来,听着屋外寒风呼啸着的声音,混杂着似乎是那年轻军人唱着的国歌声,

廉歌从盘腿坐着的,那空着的那张床铺上起身,走到了屋门边,旁边,蜷缩在廉歌腿边的小白鼠紧跟着也窜起身,窜到了廉歌肩上。

没有出声打扰,也没推开门,廉歌微微仰头,透过那沾了些灰尘的屋门上玻璃,看着正对着屋门外,正一点点升起着的国旗,听着那年轻军人唱着的那国歌声。

“……礼毕!”

国歌声停下,铿锵有力地道声音响起过后,廉歌伸手推开了屋门。

屋门外,又积了一夜的积雪,也跟着被推开了些。

“老乡,你醒了啊。”

刚窜起身的军犬冲着廉歌摇着尾巴,那年轻军人转过身,看到廉歌,笑着招呼了声,

“老乡,雪已经停了。这山上,除了漫山遍野,到处都是的雪,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我就不久留你了。你从这坡上下去,再朝着那方向走,几十里过后,就能看到营地前面的路,再沿着路往前走,就能走到有人烟的地方了。”

笑着,年轻军人对着廉歌出声说道,

“谢谢了。”

看了眼那年轻军人指得方向,廉歌转回视线,朝着那年轻军人道了声谢。

“……不用谢,要谢也是我该谢你啊。好久都没看到人了,谢谢老乡你陪我说了那么久的话。”

年轻军人笑着说道,

“……那老乡,你就自己慢慢下去啊。我先去巡逻了,到早上巡逻的时间了。”

“老哥自便就好。”

廉歌点了点头,再出声说了句。

年轻军人点了点头,再转过了身,

“……小虎,走。”

冲着军犬小虎喊了声,年轻军人跑着步,军犬小虎跟在跑在身侧,往着坡下跑远了。

……

看着那年轻军人和那军犬跑远,廉歌转过视线,再看了眼身侧,这院子里又一次升起来,在旗杆顶端,正随着阵阵寒风飘荡着的国旗,

这在雪山巅升起的国旗,是与昨晚,那首都国旗升起时,不同的震撼。

停顿了下目光,廉歌再收回了目光,看了眼身侧这两间立着雪山巅的老旧屋子,

抬起手,廉歌驱使法力,朝着这两间屋子一轻挥。

再收回手,两间屋子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只要那年轻军人和那军犬还在,这屋子就不会塌,也不会再继续破败。

再看了眼这屋子,廉歌再转过了身。

……

“……吱吱,吱吱吱……”

就在这时候,肩上,立着前肢,看着那年轻军人和军犬走远后的小白鼠从廉歌肩上窜了下来,窜到了雪地里,埋下了脑袋,似乎吃了两口地上的积雪,

紧跟着,浑身像是僵了下,再紧接着,将吃进的雪再吐了出来。

重新窜回了廉歌肩上,立着前肢,有些幽怨地望着那年轻军人和军犬走远的方向,叫了两声。

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小白鼠,微微笑了笑。

“走吧。”

再转过目光,廉歌再挪开了脚,往着雪山下走了去。

身后,立在雪山巅两间屋子,那根飘荡着旗子的旗杆,渐渐远去。

……

“……去县里了,去县里了,上车就走。上车就走……”

头顶的太阳渐攀升至当空,翻过几个渐低矮些,同样积着厚厚积雪的山坡,廉歌踏上了条公路,

沿着公路再走了段距离,公路外,渐能看到些人烟,寥寥过路的行人,

又再走过段距离,唯一的公路旁出现些岔路口,再沿着路,往前走着。

走至又一个岔路口,路旁几个附近的村里人,在路边等着,或是带着孩子,或是背着背篓,或是掳着只捆着脚的羊羔,

恰好这时候,一辆有些老旧的公交车路过,在岔路口旁停下,车上个妇女从车窗探出身,对着路边等着的人招呼的,

路边的人看到车来了,已经相继汇聚了过去。

停下脚,看了眼这公交车上,廉歌转过身,朝着这公交车上走去。

一个老人走在廉歌身前,等着前面一个人上了车,他探着头,朝着车上望了望,再抬起头,朝着车上收着钱的妇人出声问道,

“……这车从镇上过吗?”

“……什么镇啊?”

妇人收了前一个乘客的钱,找出去零,转过头,应了声,问了句。

“……就是隔这儿过去,一路过去,挨着最近的那个镇。”

老人再出声问道,

妇人有些疑惑,往车前望了望,

“……这前面哪有什么镇啊。”

“……你说得是守边镇吧?”

旁边那公交车司机听到话,转过头说了句,

“……都十几二十年前的事儿了,你多久没回来了,守边镇十几年前就扩成县了,现在都是守边县了,上来吧,这趟车就是往县里去的。”

“……是有十几二十年没回来过了……都成县城了啊。”

老人应着,走上了车。

听着前面这老人和司机的话,廉歌转过视线,朝着那远处的连绵雪山望了眼,再转过目光,朝着公交车朝着的方向看了眼,微微笑了笑,

挪开了脚,廉歌走上了这辆公交车。

……

“……爸,你小心着点,别摔着。”

“……我还没老得走不动路……”

连绵的雪山上,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和着个年轻人,往前走着。

中年人拨开了自己儿子搀扶着的手,再转回头,朝着远处望着,目光有些出神,

“……走吧,就要到了,就在那儿,就在那儿……”

目光有些恍惚着,喃喃着说着,中年人再挪开脚,朝着前侧走去,踩在雪中,脚步踉跄了下,

“……爸,你小心着,小心着点……”

年轻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

“……就是这儿,就是这儿……”

“……班长,班长,我来看你了,班长……”

走到那积着厚厚雪的坡底下,望着那山巅上,中年人呢喃着,说着,踉跄着,踩着积雪,朝着山上跑着,

越往山上去,中年人眼眶渐红,目光失神着,只是盯着身前那山巅上。

渐往上,那山巅上立着的旗杆渐渐出现在中年人视线里。

踉跄着,跑上了山,中年人看着那两间屋子,看着那立着的旗杆上,还飘荡着的国旗。

“……班长,班长……”

在那旗杆底下,中年人一下眼眶红了起来,撕心裂肺着,哭喊了起来,

“……班长,班长我对不起你……班长……”

紧跟着跑上来的年轻人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父亲的模样,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有什么对不起的。”

旁边,那年轻军人和那军犬站在国旗,年轻军人对着跪在地上,痛哭着的中年人说了句,脸上露出些笑容,

紧跟着,再转过了身,冲着那军犬喊了声,

“……走了,小虎,到中午该巡逻的时候……等巡逻完,我们去那个老乡说得地方去看看……”

带着那军犬,年轻军人和那军犬跑下了山坡下,再一次开始了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