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椅周围,重新安静下来。
看了眼那远去的新人,又看了眼旁侧这年轻人,廉歌收回了目光。
而那年轻人拿着手里的请帖,愣愣望着那对新人离开的方向,许久才重新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请帖,
拿着请帖,年轻人顿了顿动作,然后有些小心地将请帖放进了西服怀兜里,放好后,还有手隔着衣服按了按,确认放好没问题,才收回了手。
另一只手拿着那瓶水,年轻人从长椅上站起了身,似乎也准备离开,
“嗡嗡……嗡嗡嗡。”
就在这时,年轻人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了起来,
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年轻人愣了愣,但还是有些小心地按下了接听,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喂……”
年轻人刚出声,便被电话那头一道似乎气势汹汹的话语声打断。
在敏锐的听觉下,那声音,清晰在廉歌耳边响起,
“……你还想不想干了,啊,上班时间,你给我又跑哪去了?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想干有得是人想干……”
“可是,客户那边……”年轻人闻言,有些犹豫地说道,
“他给你发工资还是老子给你发工资啊,他说要开老子公司的人老子就让他开?赶紧给我滚回来,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着话,电话那头便挂了电话。
拿着手机,年轻人愣愣站在原地,
……
“小伙子,你这儿瓶子还要不要?”
一个提着编织口袋的老人走了过来,对着那年轻人说道,
听到声音,年轻人从愣神中回过神来,紧接着露出笑容,
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手里的这瓶水,直接拧开盖子,一口就将瓶子里的水喝完,将空瓶子递给了老人,
“给……”
说完,等老人接过,那年轻人拿着手里的手机,转过身便朝着公园外走去,步伐渐快,那年轻人渐渐跑了起来,快速消失在公园内。
老人接过瓶子,拧开瓶盖,甩了甩瓶子里残余的水,扔进了编织袋里,又转过头,看向了廉歌。
……
看着那年轻人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廉歌转过了目光,看着身前老人投来的视线,微微笑着,将手里的空瓶递了过去。
“谢谢。”
老人接过空瓶,扔进编织袋里,便继续沿着公园的小道,朝着远处走去,
……
长椅周围,随之再次安静下来,
唯有清风扰动着公园林荫枝叶的声音不时响着,
“吱吱……吱吱吱。”
长椅扶手上,解决完那肉夹馍的小白鼠前肢嘴边沾着油渍,立着前肢,看着廉歌,叫了两声,
“还想吃也没了。”笑了笑,廉歌便朝着小白鼠一挥手,
瞬间,小白鼠身上沾染着的油渍消失,而那扶手上残留着的塑料口袋,仿佛是在一阵清风的作用下,飘进了长椅不远处的垃圾桶。
小白鼠转动了下脑袋,随之从扶手上,沿着廉歌的手臂,重新窜上了肩膀,如之前一样,蹲着。
看了眼小白鼠,廉歌微微笑了笑,
收回目光,廉歌如之前一样,从系统中取出本书,一页页翻动起来。
……
轻轻翻动着书页的声音混杂着清风扰动枝叶声,长椅前,公园小道上,稀落着的行人不时走过,
头顶上正当空的太阳也逐渐西斜,被云层遮挡。
之前在那公园林荫间下着象棋的几位老人,在小广场的小吃摊上吃了些东西后,也走到了林荫外,
就在那林荫边,之前下着象棋的几位老人间隔着,在那路边槛上坐了下来,摸索着,从怀里各自掏出一张红纸,平铺在身前,还从那灌木从下找了几个石头,压住了红纸边,以免被阵阵袭来的风吹走。
只见,那相隔不远的几张红纸上,各自上各自写着些黑字:‘解卦算命,看姻缘合八字,布风水看日子……’
每张红纸上内容都有些细微差别,但大体却差不多。
引得从不时从公园路过些老太太,不时顿足,蹲下身。
只是这间隔着不远的几位老人似乎仍然对之前的象棋念念不忘,每当过路的人走开,便左右争执起之前下的象棋棋局,
“……那最后一句就是你丁老头耍赖,落子无悔,你还悔棋,眼看这都没棋走了,你还给我说重新来。”
“放屁,一局棋悔三子是不是你说得,还说我耍赖。下个棋别输不起啊。”
“老陈你那局没什么好说得,我那局才是冤……”
“你冤,你冤个屁你冤……就你那臭棋篓子你还冤。”
“什么臭棋篓子,要不是你在旁边瞎指挥,我那局能输?”
……
草坪旁,听着公园小道对面清晰传到耳边的话语声,又看了眼这几人身前那用石头压着的红纸,
收回视线,廉歌笑了笑,继续翻动着手里的书页。
而就在那坐在道路旁的几位老人争执的同时,又一个人站在了其中一位老人的红纸前,
……
“……怪我瞎指挥,要不是我这指挥你那局早就没了,我瞎指挥你别听啊是不是……”
说着话,感觉到身侧光线的变化,老人转过身,看向了站在他‘摊位’前的来人,
“……姑娘,你是要……”
“你这儿是能算命吗?”
“对对对,”老人来了兴致,“姻缘事业学业,合八字,看风水,都行,大姑娘你要算点什么?”
“算命,我要算算我的命……”
“……这,算命算什么,姻缘还是事业?”老人看着摊位前的人,再次问道,
“就算算……我的命还有多长吧。”
……
公园小道旁,长椅上,听着小道对面传来的那道女声,廉歌微微顿了顿翻动书页的动作,
转过视线,朝着那小道对面看了眼,
驻足在那摊位前的是位女人,脚上踩着黑色长筒靴,下身穿着类皮质的包臀裙和厚实的黑色丝袜,只是其腿略显臃肿,凸显身材的服饰反而让其腿脚看起来有些难看,上身则是披着见黄色的大衣,脸上浓妆艳抹,粉底涂得很厚,却掩盖不住其眼角的皱纹,
这是个风尘气很重的女人,看起来已经四十岁左右,此刻正半侧着身,看着红纸后的老人,眼神里透着麻木,
“……这个……”
听着这女人的话,看着这女人这副模样,老人脸上有些犹豫,
“……这老头就是个半吊子,这种东西他算不了,是吧,丁老头?”旁侧另一位老人见状立刻帮腔道,
“对对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女人面前的老人瞬间应声道,
“他算不了,那你呢?”女人转过头,看向另一位老人,
“我也算不了,”另一位老人果断摇头,然后脸上又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情,“不过……大姑娘,有些事情还是看开点,你说是吧?”
“看开点?呵呵……看开点……”
女人挪动着步子,有些颠三倒四地从几张红纸前走开了,脸上笑着,眼里却依旧如之前一样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