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阳光照射在林宝芽的脸上,朦朦胧胧间她皱着眉头用手遮住光线。
感觉到身体上的酸疼,心里气的很,一脚踢向旁边,却发现踢了个空。
自觉两人关系不一样了,她喊起来丝毫不客气,“韩戈舟。”
往旁边一看,发现没个人影。
猛地坐起来,发现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就连纸糊的窗户都挡不住耀眼的光线,整个屋里亮堂堂的,也不知道几点了,拿出枕头下的表,还好才八点钟。
突然想到一件事,她直起腰,对外喊韩戈舟。
过了好一会儿,韩戈舟才过来,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便挡住了大片光线,他走过来询问怎么了。
这时林宝芽闻到了饭香味,但也顾不得这个,“今早是不是要去你妈那儿?”
她语速有些急切,农村夏天本就起的早,更何况还要去上工,现在去他们应该不在家了吧。
这是昨天说好的事情,她是累的没起,这狗男人早早的醒了却不叫她。
这是什么意思,以后这不就是被人拿捏的证据,或许之后的一段日子,别人都会拿这件事说事,她再怎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挨不住经常说啊。
见林宝芽睫毛飞颤,韩戈舟赶紧说,“我看你睡的熟,一时半会起不来,就跟妈说了不在老宅那边吃饭,晚点过去,现在也不算晚,吃完饭再去吧。”
韩戈舟说话的时候有些心虚,昨晚是他没控制住,累着她了。
今早本想叫她起床,结果她一边发出低声不耐的呓语,一边踹了他一脚,自觉理亏的他就没再叫人,转头去了老宅,跟人说了一声。
林宝芽不耐的换下当睡衣穿的吊带,换上那身红格衫子黑色裤子,经典村姑衣服,穿在她身上就算放在现代就有种复古时髦的感觉,她身材样貌好,套个麻袋都是漂亮的劲。
虽然昨天该做的都做了,但昨天晚上天黑,朦朦胧胧的,他也没好意思看。
如今见她这么大大咧咧,直接举起胳膊脱衣服,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腻白的肌肤不见一丝瑕疵。
他喉结滚动,略微不自然的扭过头,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传过来,他声音低哑,“饭做好了,我去端上桌。”
“不用了,我们直接过去,回来再吃饭。”
林宝芽穿着衣服见韩戈舟要走就喊道,她一向会做表面功夫,没想到第一天就让韩戈舟毁了。
快速的洗脸刷牙,编了个麻花辫,收拾利索就和韩戈舟往韩家老宅走。
“这次我们去晚了有一半原因在于你,到时候你家人埋怨我,你要主动担着点。”
林宝芽不想接受这与她无关的埋怨,眼睛便移到了韩戈舟身上。
见那双顾盼生姿的狐狸眼移到了他身上,韩戈舟不自然的咳了咳,“我能怎么说,也不能说…”
后面的话韩戈舟说不出来,脖子都憋红了。
“是我家人也是你家人,咱妈要是埋怨我们,我尽量劝着点,别提谁的责任了行不行。”
韩戈舟看着妖气横媚,说话口无遮拦的女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他不是那种死板的男人。
但是想到她像无枝的藤蔓一般攀爬在他的背上,软弱无骨一般,声音娇娇滴滴,喊的人骨髓发麻,妖精,暗骂一身他把那画面移出脑海。
“你说话注意点,别在老人面前提那有的没的。”
进门前,韩戈舟再次叮嘱。
“那我听话,你奖励我什么。”
林宝芽附在韩戈舟耳畔,热气激起的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自然的移开。
“回家再说,只要不过分我尽量满足。”
“好。”
见林宝芽爽快答应,韩戈舟这才放心的带着林宝芽进门。
韩家老宅院子比韩戈舟那院子大多了,种的菜也多很多,院子里还养着五六只鸡,有种若有若无的鸡粪味。
林宝芽还差点踩到了,有一只毛色漂亮的大公鸡还雄赳赳气昂昂的跑过来想要啄它,吓的她赶紧躲到韩戈舟后面。
那公鸡看着漂亮,不知道身上脏不脏呢,尖嘴啄上来怕是能叼走一块肉。
“矫情。”
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声,林宝芽抬头看过去就见到面色不太好看的韩母,略有些尴尬的脚踢了踢。
“爸妈,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这鸡挺凶的,改天炖了吧,反正又下不了蛋。”
公鸡见人多了就想跑,林宝芽见此,快步上前了几步,踢了它尾巴一下,散落了几根雀青色的羽毛,在阳光下还泛着绿光一般。
随着几声公鸡嗷嗷声,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消散,“多大的人了,跟公鸡计较。”
还没等韩母说话,韩父就板着脸说教了起来,林宝芽上前叫了声爸,接着说,“爸,是我不对,不该这样做,您站着多累,还是进屋坐坐吧。”
林宝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推搡着众人进门,也没管身后的韩戈舟。
韩戈舟看着前面自来熟的女人,嗤笑了一声,踢了踢脚边的羽毛,见她还没注意到自己,只好跟在最后进去。
进门之后见韩父韩母坐下了,林宝芽才正儿八经起来,回头等韩戈舟,让他把茶泡上,两人一起给他俩敬茶,随后就坐在桌子边喝茶聊天。
“宝芽,家里虽然把你们俩分出去住,但那也是因为家里地方不够了,之前老二又是自己一个人,总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占一个屋。”
“还不是因为老三媳妇金贵,是个城里人,我们家男人就是命贱,活该住破屋子。”
这时候可不能让韩母圆回来,一看她这就是在做铺垫,要是这事让她圆回来,怕就是分房不分家了。
“你这是说什么,老二媳妇。”
韩母话音加重,嘴角耷拉着,明显很不高兴。
“我又不是后娘,那屋子多宽敞,两间房子一个大院子,村里几个新人能有这样的条件。”
不就是破了点,她是偏心,但也轮不到一个外人说,谁家不偏心,她做的算好的了。
老大是养老的,以后他们老两口老了肯定得指望老大。
老三是她从小带到大的,从小嘴甜会说话,学习还好,上到了高中,要不是高考取消了怕是能考上大学,现在在村里当计分员,三儿媳妇还是个城里人,是她远房亲戚,怎么能不偏心。
就剩下个中间的老二,从小就不出众,还是个犟种,让他倒洗脚水都能跑到村西,让一家人找了他一天,这样的儿子谁喜欢,模样还跟她婆婆有点像,越看越恼火。
“对啊,二嫂,我跟建军还想住这么宽敞的屋子呢,可惜妈偏心把那房子分给了二哥。”
那房子是老叔公家的房子,他只有一个孩子,可惜二十来岁的时候下河救人死了,只剩下老叔公一个人独居在那里。
十几年前老叔公死了,那房子也十几年没人住了,看着都快倒了,要不她肯定自己家就搬过去了,在这里房子再好,也不如自己住自在。
林宝芽看了看说话的人,面容白皙,说话不带乡音,这人就是老三媳妇,昨天结婚借用的就是他们两口子的屋子,那屋子比村西那破房子好多了。
“三弟妹要是喜欢,咱们可以换过来。”
一句话便把老三媳妇的话给憋了下去,说起这事众人既心虚又后悔,早知道老三这么能耐,就不把他分出去了,一家人挤挤也没什么事。
现在倒好了,一月二十块钱打了水漂了,本来想说没正式分家,要让老二上交工资的,现在这个气氛也让人张不开嘴。
“妈。”
只见韩大嫂使了个眼色给韩母,韩母犹豫了一会儿,“老三,老三媳妇,咱们还没分家,工资是要上交公中的,老三工资是二十是吧,上交十五块就行。”
竟然还有这个规矩,林宝芽侧目看向韩戈舟,只见韩戈舟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爸妈,当时可是一家人商量好的,把村西那房子分给我。”
韩戈舟眼神沉静,幽幽的看着韩父韩母。
韩母埋怨的说道,“还不是你当时太过分,整天游手好闲,我们才想把你分出去让你争气点。”
韩戈舟没说话,其实他解释过,他是想找个城里工作,但是他们都以为他在吹牛。
从前他上工之后,就去山上抓些野鸡野兔,跟朋友偷偷倒腾这些换钱,他不好明说就说是跟朋友玩,结果就被家里人传出去了,村里人都说他不务正业,是个混子。
之后他就破罐子破摔,隔几天就不上工,反正他赚的工分肯定够他吃,也就是那样攒够了买工作的钱,同时也让他这个没价值的人被单独分出去了。
“妈,就这样吧,以后每月我给你跟我爸三块钱的孝顺钱。”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第一天就这么晚过来,让一家子人在这里等着,现在又这么抠搜,爸妈辛辛苦苦养你到大,到头来不如媳妇。”
到嘴的鸭子飞了,韩大嫂阴阳怪气道。
“今天是我们俩不对,那不是因为离得远吗,要是我们都住在这里,那指定不迟到。”
“已经耽误你们这么长时间了,就不打扰了,你们快上工去吧,我们两个回家收拾收拾东西。”
韩戈舟这时候倒是机灵,噼里叭啦几句话结束便拉着林宝芽离开了,这还得赶着回家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