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什么!”南宫遨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你也别太劳累,多注意休息。医院有安排护工过来帮忙照顾,你和宁姨不要事事都自己做。”
毕竟,鲜于鲭现在还要配合基因实验,南宫遨怕她身体吃不消。
“好。”鲜于鲭点点头,随后又说,“芷韵姐那边还需要你,你先过去吧。”
“嗯。”
南宫遨没再多停留,又匆匆赶去手术室那边。
入夜后,宁文燕自己留下来照顾鲜于封,让鲜于鲭回去休息。
鲜于鲭坚持不走。还没有看到哥哥醒来,她怎么能离开呢?
宁文燕知道劝不动她,就跟她说:“你明天还要去上课,我来看着你哥,你先到隔壁病房睡会儿。”
“妈,还是你去歇着,我在这里沙发眯一下就行。”鲜于鲭说,“明天你还要照顾哥哥呢!”
宁文燕拗不过,只好先到隔壁病房休息。
其实,有医院安排的两个护工互相轮班接替,不需要她们一直守着;只不过她们希望鲜于封醒来的时候,可以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亲人。
宁文燕出去后不久,姜蓦赫来了。
鲜于封住进天使医院,有一堆的善后工作需要处理。
而且,他直觉宁文燕不大想看到他和鲜于鲭在一起,就在外面等到她休息了才进来,手里还拎着一盒外面带的宵夜。
“姜先生。”鲜于鲭看到他,心里就莫名的安心。
姜蓦赫看她通红的眼眶,知道她肯定是自己背着人偷偷哭了一通,疼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饿了吗?吃点东西。”
姜蓦赫把保温盒打开,是一份鲍鱼鲜虾粥。
鲜于鲭闷闷地回道:“吃不下。”
今天,她和宁文燕基本就没吃几口饭。
姜蓦赫早料到会这样。他把粥盛出来一些,放到她手里:“吃一点,才有力气守夜。”
鲜于鲭坐在沙发上,端着碗,有一搭没一搭地搅拌着勺子,明显没胃口。
姜蓦赫握住她拿勺子的手:“要我喂你吗?”
鲜于鲭愣了一下,小脸有些微红:“不用……”
她自己舀着,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姜蓦赫这才起身去病房里间。
再次看到鲜于封,他心里真是感慨良多。曾经那个坚毅又果敢的“于向生”,如今带着病残的身子回来,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虽然同时,他脑海里仍旧一堆问号,但一切也只能等鲜于封醒来,才能解开。
或者,可能也解不开。因为……
“滴滴……”生命检测仪上突然响了两声,一旁的护工还没做出反应,外间的鲜于鲭就已经扔下手里的碗,冲了进来,趴到病床边。
床上的鲜于封眼皮抖动了两下,呼出长长一口气,睁开了沉重的眼睑。
“哥?”鲜于鲭克制着激动的心情,轻轻地唤了一声。
鲜于封眨了一下眼睛,缓缓看向她:“鲭鲭?”
他的嗓子是沙哑的。不是因为缺水的沙哑,而是被基地爆炸那场浓烟给熏哑的。
“啪嗒!”鲜于鲭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滴在鲜于封的枕头边。
“我回国了?”鲜于封眼神有些茫然,“这不是梦吧?”
鲜于鲭小心翼翼地抓着他微凉的手,哽咽地说:“不是梦,是真的!”
鲜于封又仔细瞧了鲜于鲭许久,终于叹着笑了一下:“也是,梦里的鲭鲭可没这么爱哭鼻子。”
鲜于鲭忍不住眼泪掉得更凶了。
鲜于封想抬起另一只手安慰她,可伸到一半,又徒劳地垂了下去,只能说:“可别再哭了,不然哭出鼻涕泡泡,就变丑丫头了!”
鲜于鲭“噗嗤”一下,笑得眼泪又落了下来。
姜蓦赫和护工默不作声地站着,没有打扰他们兄妹俩这温馨又感人的一幕。
等两人情绪稍微稳定下来,鲜于封才注意到旁边的人。
姜蓦赫对鲜于封点点头,可鲜于封却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鲜于鲭和姜蓦赫都怔住了。
“哥,你认识姜先生?”鲜于鲭问。
“姜先生?”鲜于封脸上神情满是戒备。
“苍宇是我的代号。”姜蓦赫解释说,“我原名叫姜蓦赫。”
鲜于封死死地盯着他,呼吸有些喘:“不,你不是苍宇!他明明已经死在那场生化之战了……”
“……”姜蓦赫一时语塞。
鲜于鲭也是惊得不知道还怎么反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你到底是谁?”
鲜于封刚醒,身体又还没有恢复,一激动,生命检测仪就开始滴滴滴地发出警报。
护士站那边听到警报声,赶紧呼叫医生。
很快,高医生和两个护士就出现在病房。
鲜于封此时呼吸和心跳都很混乱,高医生一边密切观察他的情况,一边让护士给他打镇定剂。
这时,宁文燕听到动静也跑了进来。
“鲭鲭,你哥怎么了?”
“哥哥他……”鲜于鲭还是懵的。
而鲜于封情绪激动地指着姜蓦赫:“他是塔泽拉的人……让他出去……让他出去……”
宁文燕听不懂鲜于封的话,只听见他要姜蓦赫出去,急忙赶人:“姜先生,请你先出去!”
姜蓦赫看向鲜于鲭,鲜于鲭此刻只顾抓着鲜于封的手,紧张得不知所措。
高医生对着姜蓦赫摇摇头,示意他这时候不要刺激到病人。
姜蓦赫无奈,只能先退了出去。
等鲜于封那边药效起来,重新沉睡之后,高医生才从里面出来。
他走到姜蓦赫面前,跟他叮嘱:“病人现在情况还不是很稳定,这几天最好注意一些。”
这意思是,如果病人不愿见到他,最好避着。
“嗯。”姜蓦赫点头表示明白。
高医生离开后,姜蓦赫走到病房前,想看看鲜于封的情况。
还没进门,就听见宁文燕在里面问:“鲭鲭,姜先生刚才为什么过来了?他对你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你哥这么激动?”
鲜于鲭忙替姜蓦赫说话:“姜先生什么也没有说!”
“那为什么你哥这么怕他?”
“这……这里面也许有什么误会。”鲜于鲭也不确定,“等下,我问问姜先生……”
“你问他有什么用?”宁文燕打断她,“他就算做过什么,也不可能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