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回来了

鲜于鲭被这一幕震得呆住了!面前的姜蓦赫眼中早已没有了温度,犹如一部冷血的杀人机器。

他抽出银剑,指着鲜于鲭,眼神陌生又冷漠。

剑刃上的血液一点一点滴落,鲜于鲭的心一点一点地揪紧。

“姜先生”她轻轻唤了一声。

姜蓦赫的眉头微微动了动。

鲜于鲭又继续唤他:“姜先生,你怎么了?”

姜蓦赫眼睛眨了一下,原本没有焦距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眼底的红光也慢慢弱了下去。

等他看清眼前的人时,银剑从手中脱落,喃喃地念了一句:“鲭鲭,我回来了”

之后,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倒了下来。

“姜先生!”

鲜于鲭慌忙上前想接住他,却被他压得一起歪着倒向一旁。

鲜于鲭看他伤痕累累、气息微弱的模样,忍不住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姜先生,你醒醒”

只是,这一次,姜蓦赫已透支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无法给她回应了。

鲜于鲭抓着他被血染红的手掌,眼泪珠子不停地掉落。

现在,她该怎么救他?

这时,身后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一个不见半只胳膊的家伙,拖着被踢断的左腿,恶狠狠地朝着鲜于鲭他们扑了上来。

一阵阵车轮的滚动声打破了树林的静谧,随后,七八辆越野车疾速地往护林站这边开了过来。

在他们抵达后,看到眼前这到处残肢断臂、血溅四野的场景,都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这里刚刚是经历了多惨烈的战况啊!粗略扫过去,现场这一具具横尸,起码汇聚了有二三十个“伪异类”。

如此激烈的交战,怕谁都难逃一劫了吧!

尽管如此,搜救队长还是快速指挥队员进行搜索。

南宫遨从其中一辆越野车上跳下来,见到这一幕情景,除了强烈的愤怒,还有些控制不住的心慌。

他们来迟了?

“报告,发现目标!”

搜救队长的对讲机忽而传来讯号,南宫遨便立刻赶过去。

当他看到手里握着血淋淋的匕首,坐在发呆失神的鲜于鲭,心口蓦地一揪,缓缓朝她走过去。

“鲭鲭”他唤着鲜于鲭的名字,蹲下去看她。

鲜于鲭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眼中顿时燃起了希望。

她扔掉匕首,上前抓住南宫遨的手,情绪激动:“大哥,快救救姜先生,快救救他!”

南宫遨看向一旁,姜蓦赫此刻犹如一具血尸,毫无生气地躺着不动。

搜救队的急救人员上来为他做一番简单的检查,说:“伤者失血过多,恐怕”

南宫遨沉着脸下令:“必须救活!”

急救员:“”

好吧,老板发令,就是要输自己的血也得救!

见急救员们把姜蓦赫抬上车,鲜于鲭也要跟上去,南宫遨把她拉了回来。

“鲭鲭,你也得让医生检查一下。”

“我没受伤。”鲜于鲭说。

“就算没有外伤,你也需要心理治疗。”南宫遨劝她。

毕竟,她杀人了。虽然对方是“伪异类”,不能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人。但她第一次杀人,肯定会留下心理阴影。

“我没事。”鲜于鲭固执己见。

南宫遨没办法,只好趁她转身的时候,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昏睡过去。

随后,抱她上了另一辆越野车,带着她去了天使医院。

宁文燕和毛婉荳得知鲜于鲭安全回来后,立即跑过来探望她。

鲜于鲭除了肩部被毒狼爪抓伤,其他倒都没事,可宁文燕见了还是心疼得眼泪唰唰地掉。

就连一向没心没肺的毛婉荳,也眼圈泛红:“闲鱼儿,你现在怎么动不动就出事啊?知不知道阿姨整日整宿地,都为你牵肠挂肚的!”

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从看到新闻到现在就没有睡过觉。

鲜于鲭不想让宁文燕担心,只轻描淡写地说:“那些人是误绑了我而已,知道绑错人就放我们回来了。”

这是南宫遨对外的一致说辞,就是有人错把鲜于鲭当作南宫家小姐绑架了。鉴于几年前南宫遨也被绑架过,大家对这个说法倒也没怀疑。

而且,那些伪异类的尸骸,也被特殊部门处理了。他们是不会在世人面前,暴露异类这些特殊存在的。

可即使是绑架,在普通人眼里也是可怕的事情!

宁文燕瞧着鲜于鲭面色憔悴的样子,又不敢在这时候多说什么:“能平安回来就好!”

探视完,毛婉荳先回去上课了,宁文燕坚持要留下来看护鲜于鲭。

经历了那些事情,鲜于鲭的精神一直处在紧张的状态,回来后一到入夜就又开始噩梦连连。

南宫遨觉得有熟悉的人陪伴,会让她尽快安下心,便同意宁文燕陪护,并安排袁曼过来给她做心理干预。

袁曼一见到鲜于鲭,先是夸张地惊呼了一声:“亲爱的,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啦?”

随后,对一旁的南宫遨嗔怪道:“遨大少爷,你可真不会心疼你妹妹!怎么能放心让她跟那个不靠谱的二少爷在一起呢?”

宁文燕忙替南宫遨说话:“这次还要多亏大少爷,鲭鲭才能安全回来。”

袁曼对宁文燕笑了一下:“阿姨,您不能对遨大少爷太宽容,否则将来他就会欺负鲭鲭了。”

南宫遨眉头一蹙,沉声说:“别乱扯,工作!”

袁曼呵呵:“是是是,谨遵遨大少爷的命令!麻烦您回避一下,我需要和病人单独面谈。”

宁文燕很有眼力见地跟着南宫遨,一起退出病房。

袁曼收起脸上的嬉笑,离鲜于鲭远一点的沙发上,对鲜于鲭温和地询问:“感觉怎么样?”

鲜于鲭回答:“还好。”

袁曼看她情绪有些低落,又问:“不害怕?”

直入主题,这是心理治疗的大忌。

但袁曼觉得鲜于鲭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心理干预,她不“干预”自己就不错了。此时,鲜于鲭只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而已。

“不害怕他们。”鲜于鲭轻声说。

她摸着手掌心的纱布,觉得护士包扎的技术比姜蓦赫差多了。

她还记得姜蓦赫给她包扎手掌的伤口时,小心翼翼又疼惜的神情,一如他背着自己的时候一样。

“那你在担心什么?”袁曼又问,眼神玩味,“担心科研部的那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