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辛言弯起唇角,如碧波的般清澈的眼神盛满笑意,“你说,我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忙前忙后,我是不是得敬他们?
但是我这身子也不能喝酒,你替我喝?”
说话时,她将宗景灏跟前的玻璃杯倒满。
宗景灏低眸瞅了一眼那杯满满的白酒,挑着唇,原来这鸿门宴是为他设的。
依旧是那抹宠溺到骨子里的笑,“听你的。”
苏湛眨了眨眼睛,他好像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这两口子干啥?
给他们唱双簧呢?
“景灏你们这是”这是什么情况啊?
“网上的事情,你肯定没少出力,我谢谢你,你要是不愿意接受我的谢意,你就不喝。”
怀了孕之后,在医院除了接电话她不看手机,是那天医生查房,有个护士浏览那个新闻,一边看那个视频一边偷瞄她,她发现的端倪。
才把于妈支走,用手机看了那个新闻。
林辛言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推辞,只好端起来,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盯着宗景灏,这酒他是喝还不是不喝啊?
林辛言给宗景灏递酒杯,他低眸看着她,明明心里什么都明白,还是很配合的接了过来。
白酒不比红酒温和,灌下去很冲,前面没吃饭,空腹喝这个度数的酒,更加的容易醉。
苏湛的只有小半杯,一口气喝完,可能是辣的眉头都宁在了一起,他夹了一筷子的菜往嘴里塞,试图压下那股灼烧感。
林辛言担忧的看向宗景灏,他面无表情,好像刚刚喝的是水一样,她知道他的口味,夹了一筷子合他口味的菜放在餐碟里,“吃点东西压压。”
宗景灏附身过来在她耳边道,“心疼我?”
林辛言硬下心肠,小声道,“才没有。”
像是证明的自己说的是真的一样,又把宗景灏跟前的那杯酒倒满。
她放下酒瓶,“这杯你应该和关劲喝,你不在公司,他的忙你多少忙。”
“都是我分内的事情,应该的,应该的。”
关劲受宠若惊啊。
干喝真的容易醉,两杯满满的白酒下去,宗景灏的眼孔出现了红血丝,他看着没事的样子,林辛言知道,他肯定不舒服,这个度的酒空腹喝,伤人。
可是不把他灌醉,她又无法出去。
即使心疼的不得了,还是再次给他续满,“这杯你敬我,我十八岁嫁给你,你什么也没给我,没有婚礼,没有仪式,一纸结婚证书,还是别人带我去扯的,仔细想想我还挺委屈的,你说你是不是该”她的话还没说完,宗景灏就将那杯酒给灌了下去。
额角的青筋连带着脸部轮廓抻出一条紧绷的线,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特别的沙哑,“以前就是个混球,尽干糊涂事儿。”
说话时他给自己续满了酒杯,“今天我当着我兄弟的面,想说一件事情。”
“这个女人。”
将林辛言揽在怀着里,“我很感谢她。”
对面三个男人,静静的坐着,附和着,说,“我们都知道。”
“这杯还得敬你,给我生下小曦和小蕊。”
又是一饮而尽,他继续倒满,“一杯表达不了我的歉意,我心痛,那些年错过与无知,感谢你把他们养的很好。”
他说的是心里话,他从未说过,但是心里从未忘记过。
六年,太久了,三千多个日日夜夜,逝去的不止是时间,还有很多他不曾参与的美好与喜悦。
他没有经历过在产房门口,焦急的等待着即将成为人父的那种紧张和期待。
他不知道,他的孩子,生下来时长什么样。
他不知道,他的孩子,什么时候长的第一颗牙齿。
他不知道,他的孩子,几岁的时候会说话,第一句说的是什么,是先会叫的爸爸,还是妈妈。
他不知道,抱着刚出生的婴儿,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或许他是故意想让林辛言达到目的,或许,是触动了心底的伤心事,那瓶酒他自己灌完了。
也醉了。
他抱着林辛言什么都不说,也不松手。
就是想要抱着,觉得这个柔软有体温有思想有生命的女人,拥在怀里,感觉自己才是完整的,有血有肉的。
“你醉了。”
林辛言拍着他的背。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我没醉,我只是难受。”
他拿着林辛言的手摁在心口,“这里面难受。”
林辛言扇动着睫毛,低低的道,“我知道,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现在你需要睡一觉。”
“麻烦你们,把他架楼上去。”
她看向对面三个男人。
如果一开始不知道咋回事,后面就完全清楚了,这顿饭,是完全为了灌宗景灏酒。
至于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两个人就够了,沈培川没上去,而是看着林辛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林辛言答非所问,“他的酒量好吗?”
“正常的情况下,还不错,毕竟他是生意人喝酒应酬常有。”
就算没有酒量,经常喝也能练出来。
“你说他醉了吗?”
林辛言问。
后面他明显是自己灌自己,她的做法这么明显,他肯定知道是想灌他喝酒,想让他醉。
“他心情不好,也容易醉。”
潜台词应该是醉了,后面带着情绪呢。
林辛言深吸一口气,已经走到这一步,她只能按照自己的计划继续。
“于妈你上去照顾他。”
喝醉了,渴了,想吐身边没个人照顾不行。
于妈在厨房泡蜂蜜水,林辛言抿了抿唇,“给他倒清水吧。”
她怕他会醒酒,她时间来不及。
“我让你弄的轮椅呢?”
她看着沈培川。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时间不多,我们边走我边和你说。”
林辛言打断他。
于妈站在原地,进退不是。
给喝那么多酒,连杯蜂蜜水也不给喝?
思来想去于妈到厨房又倒了一杯,但是依旧放了蜂蜜,当然是撇过了林辛言的目光,偷偷放的。
沈培川将轮椅放到林辛言旁边,伸手扶着她坐上去,然后推着她出去。
到车旁她扶着林辛言上车,轮椅折叠放在后座。
他上了驾驶位启动车子,同时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千方百计,不惜灌醉景灏,是要去见谁?
还是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