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幽幽,白雾直冲天上,这背景,可说绝美了。
看着卫均的眼睛,她有那么一瞬间是懵的,再加上耳朵里嗡嗡的在蜂鸣,她就更懵了。
慢慢的眨眼,水珠顺着她的眼睫落下去,让她也不由的更大力的眨了下眼睛。
“哪儿有不适?”卫均问她,是很认真的那种。从高处落下来,因为起初无法确认高度,所以这一路上他带着她数次的在石壁上做缓冲。
但是,最后落水时,仍旧是免不了疼痛,从高处坠落,就算是落到水里,也会疼。他也一样,会疼。
不过,她和他不太一样,没有武功,很容易会受不住。
“哪儿都疼。你把我放下吧,跟抱女儿似得。”垂下眼睛,她有点儿脸红,而且大概是因为忽然尴尬吧,身上的疼忽然就起来了,她就觉着自己不行了。
她还能如此说话,也不咳嗽了,卫均也放心了。
忍俊不禁,随后松了劲儿,她也把双臂松开了,就自然的滑落了下去。
直接滑落到了地上,屁股底下都是石头,硌的她脸都不由抽了下。
浑身都疼,就是一下子砸进水里时的疼,没有一处逃过,头发丝儿都疼。
仔细想想,其实她都忘了掉下来这高度大致有多高了,只是如此高坠,还能活着,就已是万幸了。
又不是没见过高坠过后的人有多惨,总的来说,还是因为有卫均在,否则啊,她就活不成了。
坐在那儿垂着脑袋缓解疼痛,又听着了涉水的声音,哗啦啦的。
抬头,就发现卫均已经不在跟前儿了,前方两三米开外,就是那浓浓的,往上翻滚不停的白雾,想要在这白雾里找个人,可没那么容易,再加上此时光线并不怎么样。
哗啦啦的,可以确认他就是进水了,而且,好像已经走到深处去了。
坐在那儿,慢慢的抬手,抹掉脸上的水,这地儿不冷,甚至,还有些热呢。
氧气不是太多,更多的是那些水雾,雾气是如何从水里冒出来的,还有这么许多许多,是什么原理,鹿元元完全搞不清楚。
她唯一清楚地就是,这地儿没错了。
拿起地上一块小石头,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就是这个味儿。
说起来,她闻过陆申女儿裙子的裙摆,裙摆擦蹭过,气味儿也是来源于此。
那时闻着,这味儿就是相对来说比较干燥的,可以确认碰触过的泥土肯定是非常好的泥土,若是培养植被,那是绝顶。
可是,如此土质,但她闻到的,是可以确认只有泥土,没有任何的动植物接触过。
所以,这个地方,就是她鼻子所闻到的,错不了。
不过,眼下所处定然只是其中一隅,可是这接下来如何走,又是个问题。
用两根手指捏住自己的鼻子,刚刚呛了水,现在还火辣辣的呢。
那水倒是干净,只是,鼻子这玩意儿本来也不是用来装水的,这会儿好疼。
她都不敢用劲儿吸鼻子了,疼的扯得脑仁儿都开始闹腾起来了。
哗啦啦的水声近了,鹿元元转着眼睛看过去,白雾弥漫之中,慢慢的有个人走出来了。
大概因为是刚从白雾里出来,他身上都跟着在冒烟儿。分明一身的水,衣服都湿了,又反倒是异常的挺拔颀长。
他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件湿哒哒的衣服,那是鹿元元身上的披风。
掉进水里,披风也落了,不过,好在是这里的水也没怎么流动,所以,他进去后就找到这披风了。
他过来了,并且把手里的东西拧了水,抖开,鹿元元才发现这是自己的披风。
低头看了看,的确,她披风都掉了。
把披风直接挂在了石壁上某个凸起的石块上,别说,正正好好。这在远处一看,跟个人似得挂在那儿,能吓唬鸟儿。
“把衣服靴子都脱了。”卫均就站在她面前,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就动手在那儿解自己衣服。
这话说的,第一时间让人觉着有歧义。
不过,好在是鹿元元脑子还清楚呢,知道他没别的意思,是要把这一身的湿哒哒搞干净。
她疼,有点儿懒得动。而且,他就在她面前宽衣解带的,她就那么仰头看着他,眼睛都忘了移开了。
一件一件的,他动作不快也不慢,而且隐隐的,还有点儿赏心悦目呢。
将扣在手臂上的暗藏兵器卸了下来,放到了地上,撞得石头都咔咔响。
然后,他就把内衫退下去了。
这一层下去,只剩中衣,薄薄的一层,湿哒哒,贴在他身上。
鹿元元的眼睛都跟着睁大了几分,就那么瞅着他,视线由上至下。并无亵渎之心,只是本能而已,她的视线一直往下,然后,落在了那儿。
料子是极好的,想来穿在卫均身上,怎么可能会差。
中衣嘛,讲究的就是个柔滑轻薄,穿了跟没穿一样,人才会舒服。
尤其是打小就生活优越的,和下层的粗人可不一样,他们才讲究呢。
也正是由此,这湿了,可不就成了透明的了。
她看见了啥?
在看到的时候,眼睛里咕噜出一连串的问号来,她没看错吧?
疑惑不解,眼睛也跟着自动放大,想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看错。
一只手在她脑门儿上打了一下,“还敢看?”
被打了,她这才回神儿,一股热气上了脸,她转开眼睛,抿起了嘴唇。
卫均倒是也没怎样,她不看了,他就不计较了。
将所有脱下来的衣服都挂在了石壁上,一件一件的,挂的还非常有条理。
“我没看错是吗?你是正常的,是正常人。”终于憋不住了,鹿元元问道。说好的一起残疾呢?他怎么就偷偷变正常人了,原来残疾的只有她。
垂眸看她,“说来话长。”这其中原由,可追溯至他儿时,非常复杂。
鹿元元不眨眼的盯着他看,总体来说,有那么点儿不忿。一直以为是姐妹来着,谁想到到头来是她太天真了。
因为尴尬和不忿,不止脸红,呼吸也跟上了发条似得,瞅着有点儿激动异常。
“不许犯病。你若再忘了,本王该如何提醒你?”卫均语气淡淡,上回她都上手了,感受了个清楚,但最后一犯病,什么都忘了。
他太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