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实在太臭了，霉味脚臭味……什么味都有。
等秦氏抖开过一会儿后她才大口大口呼吸，暗道‘憋死姐了！’
秦氏笑她：“难受不会站开着呀！”
对呀！她怎么没想到，为什么要傻傻站在这里憋着，青茶简直想捶胸顿足。
秦氏看她那一副懊恼的模样更乐了，拍拍已经整理好的一边：“走了一天累坏了，快睡吧！”
青茶皱着眉头：“娘，我们不去洗脸洗脚吗？”
走了一天了，脚上都是汗，脸上都是灰，就这样能睡着吗！
“不洗了，你刚刚没听小二说吗！通铺是不提供热水的！”
“没事，井水应该不怎么凉，我们去洗洗吧！”青茶坚持。
秦氏拗不过她，只好同她一起到客栈后院的井里打水给她洗漱！
秦氏洗漱完后，看着站在石头上，一瓢一瓢舀水往脚上冲洗的青茶，心里又欣慰又疑惑，怎么就变得那么爱干净呢！
青茶自从那次落水后，人不傻了，还特别爱干净，隔几天就要洗澡洗头。
以前傻的时候给她洗澡洗头像打仗一样，拉都拉不住，现在太爱干净了，也让人苦恼。
“青茶，好了！一会儿该冷了！”秦氏催着。
“马上就好！”青茶放下水瓢，甩脚上的水渍，其实这井水一点都不凉，反而有点暖暖的，淋在脚背上感觉有无数小水珠给脚按摩一样，还挺舒服。
娘俩洗漱回来，房间里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小油灯，多数人都已经躺下睡了。
闻着被子上的怪味，青茶咬着牙躺下，在心里默念‘睡着就好了睡着就好了！睡着就闻不到了！’
可是，青茶才刚刚躺好，秦氏给她盖被子，被子搭下来那一瞬间，上面的怪味成几何倍数的迎面铺来，她差点就吐了！
青茶屏住呼吸，赶紧按住秦氏欲拉到她脖子的被子：“娘，我热，现在不想盖被子！”
秦氏摸着青茶的手，笑着小声道：“哪里热了，看你的手都还是凉的！”
“那给我盖到肚子就好了！这被子实在太臭了！”憋着气讲话，青茶越讲越吃力，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讲完话歪过头大口大口的呼吸。
秦氏看她这憋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又心疼又好笑：“好，给你盖下来些，”
秦氏给她把被子拉到肚子，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衣服来给她盖着上身，这才自己躺下给自己盖好被子睡了。
青茶逼着自己忽略肚子上盖着的臭被子，闻着衣服上淡淡的皂角味，沉沉睡去。
半夜，青茶被一阵小孩哭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个女人抱着襁褓在炕边走动，什么情况，她这是做噩梦了吧！
像想到什么似的，青茶打了个激灵，赶紧闭上眼睛！往秦氏身边靠了靠。
秦氏感觉到她的靠近，侧过身给她拉了拉被子，很快又呼吸均匀起来。
可是，青茶就算眼睛闭上，耳朵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声还是没有消失，哭声像小猫一样，绕得人心烦意乱！
她闭着眼睛，屏住呼吸，伴随着小孩的哭声，心里越想越害怕，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
就在青茶快要崩溃想叫醒秦氏时，一个大嗓门突然响起：“我说妹子，要不你出去哄哄吧！你在炕边这样走来走去大家都没法睡了！”
青茶一愣，不是那什么呀！而是真的有小孩子在哭，尼玛吓死老子了！
青茶睁开眼睛，看向抱着孩子的女人，只见她一脸歉意，对着还躺炕上撑起半个身体的大嗓门女人，不停地鞠躬，压低声音连连道：“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孩子还小，出去怕凉着！吵着你们，对不住了！”
大嗓门女人看看抱着孩子的女人态度真诚，也没再为难她，嘀咕了句什么又躺下自顾自睡了。
也不知道是被小孩哭声吵醒，还是被大嗓门女人给吵醒的，这时，隔着青茶他们两个空位子上一个中年女人坐起来，好心小声提醒抱孩子的女人：“你看看孩子是不是拉了或尿了！”
抱孩子女人对着讲话女人苦涩笑笑：“不是，我都查看过了。我孩子吃不进东西，一吃就吐，一到晚上就哭闹，有一个多月了，我们这次来城里就是为给他看病的！”
坐在床上的中年女人听后叹了口气：“做父母的都不容易！”说罢穿衣下床，走到抱着孩子女人旁边，“来，我换你抱抱，你歇会儿……”
小孩子生病了呀！怪不得哭声这么有气无力的，青茶正考虑要不要弄点灵泉给他喝喝。
突然，一只粗糙温暖的手摸上了青茶的脸，紧接着耳边传来了秦氏压低的声音：“被吵醒了！”
也不知道秦氏什么时候醒的，青茶感受着温暖带着厚茧的手摸在脸上，小声叫了声“娘”
“嗯，快睡吧！明早还得早起呢！”秦氏手放在青茶腰侧轻轻的拍着。
青茶那里睡得着呀！小孩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刚刚有人在说话还好，没人说话了感觉怎么听怎么怪异。
不行，这样下去睡得着才怪呢！青茶等了一会儿，秦氏拍在她身上的手慢慢停了，呼吸也变均匀了。
青茶把她搭在她身上的手轻轻移开，然后轻手轻脚慢慢挪到炕边。正准备下炕，没想到她才刚放下一只脚秦氏就醒了：“青茶，你去哪儿？”
青茶转头看看秦氏，笑着小声道：“不去哪，我就看看！”
秦氏无奈坐起来，青茶已经穿鞋下炕了，她只能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青茶。
青茶又轻手轻脚走到抱着孩子的中年女人面前，向看不见人的襁褓看了一眼，然后小声对坐在炕上小孩母亲道：“婶子我能看看小孩吗？”
小孩母亲和中年女人都愣了下，小孩母亲往秦氏那边看了看，笑道：“可以可以，把你们都给吵醒了，真是对不住，”
秦氏无奈笑笑，她真不知道怎么回应人家。
中年女人也笑了笑，抱着孩子坐到了炕上，把襁褓抱低了些示意青茶看。
青茶对坐在床上一直看着她的秦氏笑了笑，才回头看向中年女人怀里的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