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割谁的手滴落红?

第二日一早,许府里,锣鼓便敲起来了。

程初雪爬起来,穿上喜服,戴上衣帽。有粮又拿了朵大绸花,给公子系在胸前。

有粮今日也是穿戴一新,喜气洋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成亲呢。他欢喜是有原因的:一,公子和小姐成了亲,以后暴露的可能性更小。二,他以后能时时看到迎花了。莲花迎花的房间,就在他房间对面。

穿戴整齐,厨房送了早餐过来,程初雪和有粮吃早餐,几个婆子进来帮着收拾床铺,在床上洒花生莲子红枣。

大少爷和有喜也过来蹭饭吃。程初雪说大少爷:“你看你干的好事!”

大少爷假装不明白:“什么好事?”

程初雪质问他:“你说,奶奶装病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这主意可真不是我出的,奶奶冰雪聪明,还用我给她出主意?何况这是好事啊,我妹妹如花似玉,哪点配不上你小子了?!你别得了便宜还不领情!”

大少爷振振有词,程初雪无言以对。

程初雪说:“你记着,等我和姐姐以后也给你弄个新娘子,让奶奶逼着你成亲!”

大少爷耸耸肩,脸上不无得意:“我成不成亲都由我,谁也奈何不了我。”程初雪气牙痒痒,恨不得在他那张帅脸上咬下一排牙印来。

但她也知道,大少爷说的是真的。这些年来,肯定奶奶和伯父没少逼迫他,但他到现在,还是一个人逍遥快活。没有谁能奈何得了他!

吃完饭,稍事休息休息,有富领着有粮有根有生等人过来了,他跟大少爷和小姑爷说:“吉时己到,该接新娘子了。”

大少爷便陪着程初雪去接婉婉。他说他今儿代表的是男方家长,气得程初雪送了他两记白眼。

花轿前面,是有富领着一帮小子。花轿两侧,一边是许府里的婆子们,另一边是程初雪大少爷和有粮。花轿后面,是请来的吹鼓手。

吹吹打打的锣鼓声中,花轿晃晃悠悠地抬到婉婉闺房前,婉婉穿着一身红嫁衣,披着红盖头,在莲花迎花的搀扶下,上了花轿。

花轿抬了起来,也不直接抬进会客厅举行成婚仪式,大少爷指挥着一行人抬着花轿在许府里绕起来。

大少爷说:“在府里也要绕一圈,该有的不能少。”

一路敲锣鼓、吹喇叭、放鞭炮,抬花轿的轿夫花活也没少一样:平抬、闹抬、戏抬样。有富该给彩头给彩头,该给赏钱给赏钱。

婉婉在花轿里颠的一会尖叫一声,一会尖叫一声,程初雪担心婉婉在花轿里颠散架,在轿边问:“姐姐,你还好么?”

婉婉在轿里答:“我没事,我还好!”

大少爷笑话:“小冬哥,别着急,等拜完堂了,回去了再慢慢心疼去。”

绕了许府一大圈,这才停到披红挂彩的会客厅前。会客厅早准备好了炮仗,待花轿一停,这炮仗便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炮仗响后,莲花和迎花才扶着小姐下了轿。

会客厅前,放着火盆,跳过火盆,有人递过来根系着大红花的绸带,一头让小姑爷牵着,另一头递到婉婉手上。程初雪牵着红绸带,把婉婉牵进了会客厅。

老爷和老夫人端坐在会客厅。有富是司仪,旁边又有两个喜婆不断说些吉利的话。婚礼无非就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待程初雪和婉婉互拜后,这礼就算成了。

最后一项就是送入洞房,一大群人将新郎新娘送回洞房中。程初雪换了衣服,带了有粮跟着大少爷去饭厅敬酒,婉婉莲花迎花和喜婆子,在北归居坐卧室里等待。

大少爷依着两人的要求,没有邀请亲朋好友,就自己府上开了六桌,今天学堂放假,周先生也来了。

程初雪先敬了奶奶,再敬老爷。

程初雪举了酒杯,递到老爷跟前:“伯父,敬您一杯酒。”

大伙儿都笑:叫错了叫错了,该改口了。

程初雪才反应过来是该改囗了。本来该称岳父的,但程初雪觉得叫岳父实在别扭,叫不出口,便自作主张改叫老爷父亲。

老爷没反对,欣然接受。他说:“叫父亲好,以后我就是你父亲了。”

又敬了周先生,这才开始敬大少爷、二少爷、嫣然。

程初雪在府里人缘好,底下下人们三五一群过来敬酒,请他赏脸,这喝来喝去,一晃就喝到下午了。

得亏程初雪前段时间狠练了酒量,要不早就喝趴下了。大少爷看小冬哥脸也红了,耳垂也有些红,知道他不能喝了,便让有粮把小姑爷扶回新房。

回了新房,喜婆子上前,教他挑去婉婉的盖头,撒了帐,又端了半生的子孙饺子给两人吃,最后,让两人喝了合欢交杯酒,这一整套仪式做完,喜婆子等人才散去。

新房里就剩下了婉婉和程初雪。

程初雪看着一身红妆的婉婉,问:“姐姐,咱们这就成亲了?”

“嗯,成亲了。”

婉婉找床上的花生吃,说:“哎呀,我饿坏了。从早上到现在,就喝了一碗粥。喜婆子太狠了,什么都不让我吃。”

程初雪得意洋洋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卤鸡腿:“姐姐,看看,这是什么?”

“鸡腿!”婉婉两眼放光:“哪来的?”

“吃饭时我偷偷藏的,我就知道姐姐和我一样,没吃饱!”

两人一人抓个鸡腿,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程初雪看见床上多了一块崭新的白布,问婉婉:“这儿为什么有块白布?一会正好用它擦手。”

婉婉说:“别用它擦手,这白布有用的。”

“什么用?”程初雪问。

“这是落红布。”

“落红布?”

“嗯,就是女子洞房后会流点血滴下来。这布就是专门放床上垫着血的。明早喜婆子还要检查这布上有血没有。”

程初雪也不是太明白,她只问:“那咱们去哪弄点血来?”

婉婉说:“我己经想好了,让莲花或迎花把手指割个小囗,挤点血出来。”

把在客厅收拾的莲花迎花叫进来,问她俩谁愿意明早把手指割破挤点血出来。莲花指迎花,迎花叫唤:“小姐,我怕痛,不敢割。”

有粮进来说:“公子,小姐,别为难迎花,明早我割,我皮糙肉厚不怕痛,我流点血不算什么。”迎花看着有粮,十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