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才诗会是由年长的德才兼备的人举行的。
最近几年都是温宜长公主,也就是闻人画的姑姑闻人霞举行的。
在她们眼里那一辈,闻人霞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
对于才华横溢的林晚晚,闻人画自然是十分喜欢,也知道她喜欢自己的侄子闻人靳。
本来她是中意林晚晚当自己的儿媳妇的,因此,她虽然觉得可惜,但是也觉得他们两人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所以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唐君瑶,她就很是不喜。
尤其是她还跟闻人画在一起。
闻人画的性子活泼开朗,对于性子沉稳的闻人霞来说,自然是看不惯的。
所以她也就先入为主的觉得唐君瑶也是一样的人,再加上宫宴那次她没去,只听说对方还跟林晚晚有些过节,心里就存了芥蒂。
因此,此刻见了人,她也只是斜睨了一眼唐君瑶,才对着众人说道“今年的才诗会同往日规则一样,琴棋书画样样轮流比拼。”
她看了一眼站着的唐君瑶,说道“不过今年晚晚带来了一位新人,那就让容嬷嬷把比赛规则说一遍。希望这位新人也能遵守规则,毕竟在这里,是没有身份差距的。”
唐君瑶这下确定了,这位温宜长公主的确是很不喜欢她。
她看了一眼林晚晚,就见对方正一脸嘲讽地看着她。
看来,这位温宜长公主跟林晚晚有些关系,也难怪话里话外都针对她。
她看着林晚晚,嘴角也微微勾起。
她以为仗着这位长公主,就能把她吓到了吗?
容嬷嬷开始说起规则,唐君瑶便转移了视线。
琴棋书画四种,她们要轮流比赛这四种,每种都会有一个冠军。
最后四种综合最好的,就是冠军。
而主裁判,就是温宜长公主。
唐君瑶忍不住无语,所以林晚晚就是打这种主意吗?
陡然间,唐君瑶觉得有些无趣。
温宜长公主似是看出了唐君瑶的想法,她有些不悦道“这比赛是绝对的公平公正,大家也都会帮着评判。”
唐君瑶看出温宜长公主是对她说的,她愣了一下才莞尔一笑,看来这长公主倒是没想象中那么偏颇。
第一轮面试比赛,自然是琴棋书画里的琴,她们由抽签决定上场顺序。
闻人画是先上去的,弹了琵琶,虽然没那么好听,但是倒也没有跑音,还算流畅。
闻人霞的眼神看了闻人画一眼,意思很明显,真是给皇室丢人,年年这样,一点儿进步都没有。
闻人画暗自撇撇嘴,但是也不敢对闻人霞放肆,只在背地里对着唐君瑶偷偷吐了吐舌头。
徐秀儿的笛子也吹的勉勉强强,不过众人好像也习惯了,倒也没有太多惊讶。
只是徐秀儿自己却有些不高兴,总觉得被唐君瑶看着,自己这样有些丢人。
但是想到林晚晚跟她说过,唐君瑶是个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废物,她就又放下心来。
秦梅没有徐秀儿那么糟糕,她也是用了琵琶弹奏,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竟然也弹奏了闻人画弹奏过的那首曲子。
只是她这方面的造诣明显要比闻人画高,演奏完毕之后还挑衅似的看了一眼唐君瑶和闻人画。
闻人画有些生气,但是也不好发作,反而又被闻人霞瞪了一眼。
林晚晚目睹这一切,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唐君瑶。
很快,就轮到了林晚晚上场。
她看了一眼眼前的乐器,有些纠结。
她最擅长的当然是古筝,只是宫宴那次,唐君瑶给她留下的震撼还在。
她咬了咬牙,最后选了自己第二个熟练的乐器,月琴。
唐君瑶看着林晚晚抱起月琴的时候,差点笑出声。
这是被她的古筝吓到了,所以改换了月琴吗?
只是不得不说,林晚晚的月琴也不差。
到底是相府培养了多年的嫡女,拿出手的乐器也比别人只多不少。
闻人霞一脸欣慰地看着林晚晚。
虽然不知对方为什么不像往日那样选古筝,而是换成了月琴,但是这孩子天资聪颖,月琴也演奏的很好。
接下来就是唐君瑶上场。
不仅是林晚晚三人关注,就连其他人也都认真地盯着她。
闻人画颇有些担心,问着身旁的初仪“皇嫂她平日在相府时,最常接触的乐器是什么?”
被问到的初仪脸色有些尴尬,她小声地说道“小姐在相府,很少练习这些。”
其实是根本没有接触过,但是初仪觉得,毕竟是自家小姐,总要留点面子。
唐君瑶最后站定在琵琶面前,让秦梅成功地变了脸色。
她冷哼一声,心道,真是不知所谓,有她珠玉在前,唐君瑶还敢选琵琶,是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闻人画也有些担心,听了初仪的话她就觉得不好,见唐君瑶拿起琵琶的时候更是想要阻止,却被闻人霞瞪了回去。
规则早就说明,比赛期间只能自己选择乐器,他人不许干涉。
闻人霞怎么会允许闻人画去破坏规则。
她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唐君瑶,莫名觉得对方有些愚蠢。
刚刚秦梅的琵琶已经算是极好了,就算林晚晚演奏都不一定能超过她,现在唐君瑶竟然不知死活的拿了琵琶。
这样愚蠢的人嫁给她的侄儿,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唐君瑶可不管在场的人怎么想,她试了试音,就开始演奏起来,嘴里也开始哼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水调歌头,让在场的众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她。
闻人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神有些迷离,片刻之后,眼里泛起了水汽。
她听唐君瑶唱出这首词,不禁想到了自己的长子。
她的长子展鸿儒,一朝行错路,最后竟落得个死无全尸。
若不是靳儿那孩子,怕是连尸体都找不回来。
她掩面落泪,不愿在这些女子面前落泪,缓了片刻才放下手,眼眶微红。
除了唐君瑶外,众人都听说过温宜长公主的长子的事,所以众人一时间都有些唏嘘。
只有唐君瑶不明所以地看着闻人霞,她自己思念家乡和同伴都没哭,长公主怎么倒先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