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当即大笑起来。
他的眼珠子死死地放在苏坤的身上,全然没有将苏坤放在眼里。
而他身侧那名武将,在听完他的话后,冷笑道:“苏坤!仲达先生说了,要挖出你的眼珠子下酒!”
苏坤勃然大怒道:“司马懿!你必定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说完,他转身就消失在司马懿的视线之中。
而他在转身那一刹那,吕常惊讶地发现,苏坤并未再展露丝毫的怒意。
看苏坤的那副表情,仿佛非常淡定,毫无为司马懿到来而有所恐惧。
“你们迎战。”
苏坤淡然道:“能够拖延多久,你们就拖延多久。”
“好!”
诸将纷纷点头,认真地注视着苏坤的背影,看着他离去。
樊城是不可能守太久的,尤其是在发大水的情况下,樊城内的百姓士卒,甚至无处安眠。
不过苏坤也不怕,襄阳那边的曹军,应该马上就来了。
他让仆人给自己安排了一间很高的房屋,并且站在阳台上,对整个樊城观望。
樊城之内,到处都是汪洋大水,百姓们哭的哭,抱团的抱团。
迟遇春来到苏坤的身侧。
“你怎么进来的?”
苏坤见迟遇春竟然能够进入樊城,攒眉目之。
迟遇春苦笑道:“先生,我也就只能一个人进来,而且冒了不少的风险,花费钱财以市敌人。”
“嗯。”
苏坤感慨万分,问道:“襄阳那边的军马,何时方能赶至?”
“三日之后吧。”
迟遇春抖了抖身上的水渍,叹息道:“先生,眼下樊城内部比外部更加危急,我来的路上,已闻官吏多欲投敌,关羽威武,叫人胆怯。这可如何是好?”
他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苏坤却一脸淡漠,道:“这我知道,那陆浑民、孙狼二人,已入樊城,将杀官人给关羽一份投名状。”
“此事我已然知晓,然眼下樊城内军马都在抢灾,很难对他们出手。”
迟遇春疑惑不已,问道:“陆浑民、孙狼是谁?”
苏坤淡然道:“两个宵小之辈罢了,不足为道,但他们一旦展开行动,樊城必失。”
迟遇春毛骨悚然。
他的汗水沾额而下,唉声叹气道:“先生,我们何以破局?”
苏坤一笑置之,拊其肩膀,道:“莫着急,我们先去吃个饭,再聊别的。先把城内的大水给治理好,不然的话,那二人一旦真的反了,军马不能将他们迅速擒拿,是十分头疼的。”
两人前往他们樊城官府专用饭店。
此时外面到处发水灾,官员们倒是聚集起来,很好地进行休息。
见此一幕,苏坤的颜色不悦。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颇有怨言:“城外的百姓们到现在无食可吃,他们倒好,敢坐在此地,以享嘉膳,全然不管百姓死活。”
“遇春,等我们吃完后,你马上通知将领,让他们调动一千人马,帮忙给百姓们分发食物和水。”
“好!”
迟遇春连点头,拿起菜单开始点菜。
其店小二闻言,脸色甚白:“这位先生,您可别乱说,咱们樊城县令刘泌,可就在此地!”
“哦?”
苏坤冷笑道:“他在又何妨?他倒好,竟得安坐,食不顾死。”
店小二色愈惊。
他发现,刘泌那边,已经朝着他们的方向张望了过来。
那三十多岁的青年人,脸色尤为难看,跟他同坐之辈亦是如此。
“赶快上菜。”
迟遇春点完菜之后,对那店小二挥了挥手,道:“先生,此地官僚,惹我大怒,恶习之风,难以整改!”
苏坤倒是对于东汉末年时代,文官集团不管百姓死活,习惯了。
但他并没有麻木。
反正吃完饭之后,他就要组织军马,去营救城内的百姓。
见他们二人议论纷纷,刘泌的脸色终于愈发难看,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走到苏坤的面前,目神阴沉:“你是何人?竟敢指责我刘泌?”
苏坤挑眉。
说曹操曹操到?
他冷笑道:“你就是刘泌?好你个刘泌,我进入樊城之后,你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刘泌一面莫名其妙。
他眉头紧皱,道:“我身为樊城县令,我奈何管他们生死?”
“战事一旦开启,总会有不计其数的人吃不上饭,跟我有何干系?”
苏坤见对方竟然把事情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当即有些愤怒。
苏坤不及开口,刘泌正色道:“难道你要让我组织军马去帮助那些灾民?不好意思,现在关羽率领大军来袭,我们自身难保,可用之卒甚少,资源甚急!”
“一切都要保证我们权利的系统正常运转,不是么?”
苏坤冷笑连连,干脆不再多说。
而刘泌见苏坤竟然敢对自己如此无礼,他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
刘泌见状,满面恶容,甚为恼怒道:“你是何人?你也太过嚣张了些!”
“我如何处理政务,需要你来与我指点不成?”
他冷漠地目视苏坤,以为苏坤太过张狂。
看他的模样,也就只是个有钱的富商。
而自己在樊城之内,甚至没有见过此人,既然自己没见过,对方怎么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
苏坤一言不发,懒得再跟刘泌废话。
这刘泌,人倒也不坏。
但他发自内心不把底层百姓当回事,在苏坤看来,那就是大坏特坏。
“我在问你话!”
刘泌见苏坤还是不说话,内心已经有些怒意。
他直视苏坤双目,愤言怒之:“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题?”
苏坤当即冷笑不止:“刘泌,我劝你现在吃完饭,马上给我滚出去,治理灾民。”
“你要是敢放任灾民不管,拿关羽围城来当借口,我现在就让你人头不保!”
“堂堂县令,士卒与敌苦战,乃避而饮食作乐,不顾民死,要你何用!”
此言一出!
震撼酒楼!
所有的食客们,多少都有点钱权,方能集结于此吃饭。
他们皆置目于苏坤,面目难堪。
刘泌更是拍案而怒,桌子上的酒水都跟着一颤。
他怒道:“你是何人!赶快给我从实招来!我一个县令,还能让你威胁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