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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作甚?”
鱼飞云饮尽满杯,又是一阵大笑,“再者说,元婴真君的贵脚又岂会来踏凡间俗世的贱地。”
“但琰儿所言的可惜——”
桑琰纤纤玉手轻勾酒壶,风仪楚楚地为鱼飞云斟满杯中酒,嗔怨道:“若是他们肯来,琰儿也就有人陪着玩耍了呀。”
“琰儿呀琰儿。”
鱼飞云闲适地靠着椅背哂笑,端着酒杯向桑琰一敬,“是大哥的不是,教你闷着无聊了。”
“哼,大哥惯会打趣琰儿。”
桑琰举杯陪饮,娇颜淡染红霞,眼波流转间极尽妖娆,惊艳绝伦。
“鱼府主,你莫不是又在欺负我琰儿妹妹了?”
仿佛娇莺轻啼的袅袅女声含混着轻薄浮浪的笑意,遥遥由远及近,确是一道如丝缠绵的馥郁艳香先行而至。
“柔姐姐!”
桑琰嘤咛一声,乳燕投林一般扑入了来客的怀抱,“琰儿好想你呀。”
“姐姐的好琰儿。”
夜间乘月而来的萧寄柔大大方方地踏着游船的红绸,身法轻灵地翻窗而入,襟飘带舞,作足了浪荡不羁的旖旎风韵。
萧寄柔笑着轻揽桑琰转了一圈,赤色裙摆层层叠叠地飞扬,盛放如芍药骋舞,“柔姐姐也想你呢。”
红绳铃铛叮叮铃铃的轻响悦耳。
生得柳眉媚眼的萧寄柔倾鬓如云,萦插珠华翡翠,鬓旁的芙蓉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颤,直晃得人心神荡漾。
萧寄柔是个极俗极欲的风流美人,酥|胸花腰,唇边一点美人痣,笑起来是天生的顾盼多情,教看到她的男人,顷刻就被点燃了似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了芙蓉帐,鸳鸯被。
偏她又里裙外裳长氅得裹得端庄娴雅,更是教人色授魂与,愈发撩魂了。
“萧堂主,冤枉啊。”
鱼飞云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在下哪敢欺负琰儿?”
他翩翩起身,又拿过一只酒杯,斟满递给了萧寄柔,“萧堂主是稀客,犹以远临,蓬荜生辉。请坐!在下先敬你一杯。”
“鱼府主客气了。”萧寄柔动作轻柔地松开桑琰,对桌坐下,端杯一饮而尽,“是奴家冒昧打扰在先,还望鱼府主原谅则个。”
“非也。”
鱼飞云闻言一笑,随之亮了亮杯底,“能得太上无相圣教的四大堂主之一,欢喜堂的堂主,如意夫人萧寄柔赏面大驾光临,在下不胜荣幸,欢迎之至!”
“欸。”
桑琰身姿慵懒地站到萧寄柔的身侧,柔若无骨地缠抱住了她,“我的好姐姐,好哥哥。大家都是自己人,就无须这般客气了罢。”
“大哥,琰儿忘记告诉你了。”桑琰将下巴搁在萧寄柔的肩上,指腹贴唇,神情娇俏地仰望着鱼飞云,语气任性顽皮,“柔姐姐是为着我来的,想来以大哥的心胸气度,必不会与我生恼,对不对?”
“柔姐姐,我信得过大哥。”桑琰又轻蹭了下萧寄柔的脸颊,“我们要说的事情,就无需大哥回避了。”
“琰儿说的都对。”
鱼飞云伸手轻点了下桑琰的鼻尖,“大哥真是拿你没法子。”
桑琰天真可爱地皱了皱鼻子,“琰儿就知道大哥最好了。”
“哥哥好,姐姐就不好了么?”萧寄柔抬手扯过桑琰,将人拽进怀里,爱怜地好一顿揉搓,“既然琰儿信得过鱼府主——”
萧寄柔侧过身来,朝鱼飞云柔媚一笑,“那奴家自然也是信的。”复又转眸看向桑琰,“好琰儿,你托柔姐姐查的事情,柔姐姐的人已经送来结果了。”
“姐姐自是更好。”
桑琰软软地伏在萧寄柔高耸饱满的胸脯上,柔柔弱弱地微喘,她朝鱼飞云轻眨了下眼,比着口型道:“大哥,别醋呀。”
鱼飞云哑然失笑,到底是顺了桑琰的意,没作声,只爽朗地举杯朝萧寄柔示意一二,便自斟自酌了起来。
“那在京都救下太后的人,除了太后,无人得见真容。但应是一位极厉害的丹师,太后便是吃了那人重新拆解炼制而成的无品天元丹,才活了下来。”
萧寄柔玩揉着桑琰葱玉似的指尖,直言道:“至于京都当夜翻涌的龙气,我的人查出来的结果,和太后使人查出来的结果一样,都断言是有邪祟在京都附近渡劫,才惊动了龙气。”
鱼飞云浅酌着杯中酒,心下暗忖,怪道桑琰再不提京都里的那件事,原来是托付给了欢喜堂。
“真就这般巧么?”
桑琰一蹙眉尖,就被萧寄柔动作温柔地揉开了,“柔姐姐。”桑琰自然而然地伸臂揽抱住萧寄柔的脖子,语笑嫣然,“罢了。京都的事儿,我再想法子就是了。”
“琰儿妹妹既如此在意,何不亲走一遭京都?”萧寄柔轻声问道。
“唉——”
桑琰柔柔一叹,“琰儿甚是不喜京都。”
羞怯地垂首,桑琰眸中划过暗色,她就是进不去京都,才不得不尽想些迂回的法子呀。
“好姐姐,谢谢你。”桑琰凑近萧寄柔的耳边,娇笑道:“你既帮了琰儿,琰儿最知柔姐姐的喜好,此番必教柔姐姐受用一回。”
“哦?琰儿妹妹竟知你柔姐姐的心么?”
“我柔姐姐百年前就喜欢俊俏的少年郎,百年后还是只喜欢俊俏的少年郎,最是专情不过了。柔姐姐,琰儿说的可对?”
萧寄柔笑得花枝乱颤,眼角眉梢透出了蚀骨的媚态,“是极是极。好琰儿,你说的对极了。”
鱼飞云轻轻挑眉,以酒杯作挡,掩去了唇边的风流浅笑,瞧瞧,此间在座的三个人,倒都是沾了一身情孽呢。
“但今儿却是没有少年郎了。”桑琰眼眸机灵地一转,一边笑道。
“怎么?这双修府的花船上,竟挑不着合你柔姐姐心意的少年郎么?”
“诶。实话与柔姐姐说了,这一艘花船上,确实是没有呢。”
“那琰儿是在捉弄你柔姐姐么?”
“岂敢,岂敢。”
桑琰嘻笑道,她玉白的手指灵活地挑开萧寄柔的衣襟探了进去,“好姐姐,这艘花船上虽没有俊俏的少年郎,却有俊俏的美男子呀。”
萧寄柔身子一软,轻吟一声,“哦?”
“只要大哥和柔姐姐肯点头,琰儿便做媒,教大哥和柔姐姐做上一夜夫妻,如何?”桑琰指尖轻巧地划过萧寄柔衣裙上的银扣,“你们一个是双修府的府主,一个是欢喜堂的堂主,若是能成就一段露水情缘,岂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