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二人这样不妥，钱芊慌忙将万青霜给推开了，嗫嚅着说道：“知、知道了，谁让你提醒了……好好说不行么！”
钱芊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耳朵，似是要将那依旧留存的温热冷却下来。
万青霜同样有着拉开距离的心思，连忙放下手中的画回去哄媚儿。
“哎哟，少爷的好媚儿！哪有什么新人旧人，我一直最宠爱的不就是你一个么！你们楼里其他的姑娘，那可都是你说她们不容易我才多加照拂的，可别全赖在我头上……
至于这个玉研姑娘么……你没听人家说是净空大师的师妹啊！虽然净空大师乃是出家之人，和尚庙也没有尼姑……可他们的关系即使不是相好的那也都是出家人，少爷我有那么饥不择食……”
“万施主，慎言！”
眼见着万青霜个说着说着就编排起钱芊和他了，净空当即正色道，严厉的眸光直射向嬉笑着的万青霜和媚儿，周身萦绕着不可侵犯不容诋毁的圣洁。
万青霜见状，只得做了个鬼脸噤了声。
媚儿则点了点她的鼻尖，满心满眼的宠溺。
‘我去，这两个，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一对伉俪呢！’全程看着她二人亲昵互动的钱芊不免暗自摇头，唏嘘不已。
‘不对呀，万青霜刚才看着画像，那表情可比不上看着媚儿更加生动更加……温柔？’
钱芊不知道该不该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可当她的目光从太师椅上的二人转回身前的画上时，这个词就不免再度冒了出来。
是了，即使只是一幅画像，可万青霜真的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深爱着真正的万青霜的话，穷尽一切只为了再看一眼他的灵魂，他的转世……那怎么可能会用那样的目光？
那样平静的，仿佛只是在看一个熟人，不，可能连熟人都算不上，仅仅只是一个熟悉物品，仿佛是每天都会坐的太师椅，每天都会用来喝茶的青瓷杯……只有桩桩件件日常用惯了的东西，才会是那般波澜不惊的神情吧。
想到这里，钱芊才惊觉，她打印出的是真正的万青霜在这座万府里唯一画像。
即使画魅爱人爱到了骨子里，仿佛爱人时时刻刻都在眼前生活，也不应该连一个靠谱的画手都找不到，连一件睹物思人的东西都没有。
她，真的爱万青霜么？
或者，画魅的爱人，真的是万青霜么？
再或者，眼前的画魅，真的便是如她所言的画魅么？
钱芊思索着，不禁越发不安起来。
“多想无益，专注眼前便是了。”
就在她忍不住为自己的猜测感到恐惧时，净空温润的嗓音将她拉了出来。
钱芊不禁抬头看去，此刻的净空是迎着光的，不单是光亮的脑门，他远山般的眉，眉间红如血滴的朱砂痣，清俊明亮的双眼，就连那鸦羽般的睫毛都没能在他如玉般的面颊上留下一丝阴影。
洁白僧衣包裹下，是他颀长健壮的身驱，更是迎着日光，熠熠生辉。
“他是注定要成佛的……男主本就是佛子……”
钱芊的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两句话，只是脑海中的嗓音并不是调查部老大那一把粗犷、熊壮的嗓音，而是净空那如同古钟般悠远，风铃般清透，溪水般灵动的清润声音。
说不清由来的，钱芊莫名有些失落。
“嗯，好，我知道了”她低低的回应了净空一句，便再不多言。
钱芊调整了脑海中的画面，就着丫鬟新送进来的宣纸，不断打印起了画像。
只不过这一次，画像上就只有一个彩色的大头像了。
见她默然不语的做着事，净空也没去打扰，继续做自己的了。
万青霜和媚儿也同样没心思理他们两个，自顾自的小声说着话解闷。
很快，钱芊就打印好了五十张画像。毕竟怀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便先用这些贴贴看，不够再补也来得及。
就是不知道这些画像能起多大的作用就是了。
“嗯，辛苦辛苦。”万青霜看着一沓告示，总算对着钱芊说了句人话，末了转头看向净空道：“净空大师，你师妹这都画了这么多了，敢问你可从美人图上找到一些线索没有？”
净空笑着，很是惋惜的摇摇头，“可惜……许是这些画的年代太过久远，虽保养如新，可到底……贫僧无能，并未看出什么来。”
万青霜闻言竟不在意，反倒是顺嘴夸了一句负责打扫书房的下人，又似乎是在替什么人辩解道：“无妨……他们在书房做事的难免仔细些，看来这些东西都有妥善照顾，应当嘉奖一番。”
说完，朱唇轻启，便下令要给负责整理书房的下人们张工钱。
只是，她让谁涨，具体给哪些人涨，都没说清楚，仿佛整个万府比之最先进的科幻世界都要自动智能一些，无需她叫人，无需她下达清晰的指令，便自然可以自动自发的达成她想要的效果。
这显然，又是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这万府里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这一件也不过是佐证，身在万府的下人们也许并不需要各个管事，甚至并不需要每月的工钱。
因此这张工钱一事不过是万青霜的心血来潮罢了，发多发少有没有发的，对于失去记忆的修士、妖精们来说，如何能算得上要紧事呢？
在场的四人中，钱芊和净空显然是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二人相视一眼并未多说些什么。
只是，当钱芊的目光偶然划过媚儿身上时，对方脸上有些勉强的笑容看的钱芊心中一紧，脑海中一缕灵光闪过可又瞬间消失无踪，只留下淡淡的异样始终萦绕在钱芊心头，徒增几分怀疑罢了。
“来人，将玉研姑娘画的这些画像贴满整座怀城，好叫所有人知晓，少爷我寻寻觅觅这些年要找的就是此人！凡是提供可靠消息者，均可赏银白两！”
万青霜吩咐着鱼贯而入的小厮们，虽没有抱太大希望，仍是添了一句：“对了，若是能直接提供其下落的，或是有重要线索的，赏金千两或是有其他要求，皆可一并提出来。”
【作者题外话】：昨天排队打疫苗去了，今天一并补上~
广州现在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大家都要注意安全做好防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