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的？”
竺飞章听到柳白一语道破了他们神机阁寻踪查迹的根本，一时间难以抑制的杀意在心底弥漫开来，使得他不得不眯起双眼以此掩饰。
寻踪香向来是他们神机阁的不传之密，熟知此事的人要么进了神机阁卖命，要么变成死人一个，断断没有泄露出去的道理。
“对啊！我就说他们怎么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不光柳白似乎深谙此道，连他瞧不上的钱春花竟然也颇为熟悉的样子，
“光是一样做到这么准确的难度太大了，他们至少也是两样结合起来用的！”
“是了！”
钱芊又是一拍手，语气十分笃定道，
“你们将这种记号做在王大哥身上了吧！就在你们第一次追杀我们的时候！”
竺飞章并未言语，只是微微睁大的眼睛泄露了他的思绪。
“果然！你这么丧心病狂的人，肯定将记号放进王大哥的伤口里了！啧啧，真是不当人子！”
钱芊按捺不住又骂了他一句，连忙拉着上官狄给老王重新检查旧伤去了。
柳白则对他们这一茬接一茬的少阁主十分感兴趣，觉得可以丰富这次任务的拓展度，于是一边捡起一旁穿在树杈上的鱼示意白简行给她烤熟，一边拖着五花大绑的竺飞章坐在火堆前，想忽悠他说些他们神机阁过去的故事。
竺飞章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想着反正这群人早晚都会死在他手里，他们知道的多还是少都没有太大意义，索性告诉他们也无妨。
正想开口时，眼神又不自觉的瞟了一眼地上歪七扭八的废物们，心中不由得想起了此前钱芊的提议，于是便跟柳白提了一个条件。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有一个前提……”
“你死心吧，我们不会放了你的！”
柳白下意识便以为他想跑，连忙打断道。
“我不是想跑。我想说的是，你徒弟上次的提议就很好嘛~”
柳白见竺飞章居然笑的一脸荡漾，不禁大胆猜测起来。
“你、你不会是看了我徒弟给你的书，这就心生向往了？！这就想亲自尝试一番了！”
此话一出，不光竺飞章，一旁烤鱼的白简行也忍不住黑了脸，只是想到到底不是柳白翻给他看，这才暂且忍下了。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地上躺的这些废物虽然武功不济，但按照你徒弟的无耻水准，他们也能算的上是盘靓条顺，不如都卖了给你们换钱用！听懂了吗！”
竺飞章可没有惯着柳白的小心思，当下便吼了出来。
“啊？！你确定？”
柳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男人上次可是被钱芊给气晕的，显然是将他大男人的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现在居然提出这种要求，他跟地上的这些人是有多大仇啊？
“为什么啊？你们好歹也算是同僚吧！”古代的办公室关系这么恐怖的嘛？！
“少废话，你先答应我，等到了下一个城镇，先将他们的武功废了，接着随便找个窑子卖出去就行。至于原因，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不行！”
柳白还没说什么，根正苗红的金志安先不同意了。
“身为江湖中人，就算不是时刻都将侠义二字铭刻于心，也不能做这种豪无人性的……”
“寻踪香乃是我们神机阁不传之密，它无色无味，用肉眼绝对分辨不出。若是我不告知你们，那日我究竟将此香洒在了那个王老板身上的哪个地方，那你们怕是要将他所有的伤口都割开查看一遍了。”
竺飞章冷漠的嗓音打断了金志安关于江湖侠义、武林正道的侃侃而谈。而他的这一番话也的确让金志安涨红着一张脸，坐回原地，默默地烤起了鱼，不敢再发一言。
‘老王真是交了一个好兄弟啊！’
柳白和白简行心中皆是默默的替老王对着金志安竖起了大拇指。
“怎么样，你们到底答不答应？”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竺飞章却是一脸的笃定。他见到柳白果然缓缓地点了点头，这才满意的一笑，给她讲起了他们神机阁一众少阁主的故事。
“我大概是七八岁时被义父捡回神机阁的。最开始，他并没有收我当义子，我更加称不上是神机阁的少阁主了……”
“我们神机阁每年都会弄来适龄的孩子遴选少阁主，参与遴选的人数每年不等。而跟我同一批的有大概一百来个孩子吧，我们每天上午练武、下午两两对打，不限手段不限时间。这一天过去之前，赢了的换房间、升级，输了的便经过短暂的训练之后直接开始接任务，杀的了目标就能回来继续接受训练，杀不了的，呵呵……”
“升了级第二天继续如此，直到这一批人中决出最终胜利的那一个，也就是像我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被老阁主收为义子，成为下一任阁主的候选人之一……”
“自从神机阁创立三十年来便年年如此，从未中断……”
“所以，你们神机阁包括你在内足足有三十几个少阁主？”
听到这里，柳白忍不住打断他。这模式她熟啊，不就是近几年炒的热火朝天的生存类选秀综艺嘛，只是神机阁更加残忍，也更加血腥罢了。人家是选十几个小哥哥小姐姐成团，他们是只选一个中心位，剩下的全是炮灰嘛！
“不”
竺飞章摇摇头，伸出两只手先比了一个‘十’，接着比了一个‘二’。
“做我们这行的命哪儿那么长！如今神机阁内拥有‘少阁主’之称的人连我在内也不过区区十二个罢了。”
‘哦豁，这是十二星座还是十二生肖啊，够齐的啊！’
柳白心里忍不住吐槽，白简行却敏锐的察觉到了竺飞章真正的来意。
“神机阁可是现任老阁主所创？”
“当然不是。”
竺飞章挑眉一笑，心道，总算是说道最关键的部分了。
“现任的老阁主是二十年前的一批‘少阁主’，听说他当年可是在陆枭的帮助下，才能接连斩杀数个‘少阁主’，成功构陷老阁主后，才有了如今的逍遥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