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校园欺凌的受害者(18)

班主任同意了吴桐的请假,吴桐拿着请假条走出了学校,回到了家里。

“小桐,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才刚去上学吗?”看见吴桐推着家里的自行车离开,姥姥有些惊讶。而从班主任那里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吴桐面色无光,嘴唇苍白,她知道这件事告诉了姥姥之后,她老人家肯定接受不了,就打算什么也不说。吴桐装作没有听见姥姥的话,推着自行车出了家门,在家门口骑上的那一瞬间,眼泪从脸上滑了下来…

吴桐骑着自行车来到了班主任告诉她的医院。医院大厅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吴桐看了看医院大厅的房间指示牌,找到了哥哥们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穿着白色的医师服,手里拿着报告,刚要出门,看见来了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女孩,询问着吴桐前来的目的。吴桐告诉医生,自己就是今天凌晨他抢救的哪几个男生的妹妹。医生对吴桐的哥哥们的不幸遭遇表示难过,努力地安慰着眼前这个看着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对不起,他们的事情,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小姑娘,你要节哀啊…”

“医生哥哥,我想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吴桐强忍着泪水问道。

“地下二楼的停尸房,靠门那一间就是你的哥哥们。从医院大厅那条长走廊的西边走,坐电梯或者走楼梯都能到。不过你要先问停尸房看门的大爷要钥匙,他会和你一块去的。”

吴桐按着医生的话,走到了地下二楼。地下二楼有一条长走廊,有很多房间,这些房间都是医院放置尸体的地方。吴桐敲开了看守室的门,里面有一位穿着绿色军大衣的老人。老人看见进来的是个小姑娘,昏暗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原样。

“小姑娘,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其他家人呢?”因为年龄大的原因,老人说起话来声音沙哑,含糊不清。吴桐就像老人解释着自己是来看哥哥们的,吴桐把整件事情告诉老人后,老人看着吴桐的眼光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小姑娘,你等一下,老头子我要找一下钥匙。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年轻不管不顾地走了,留下你这样的小孩子该怎么生活啊!”老人边念叨着,边翻开抽屉寻找钥匙,“噢,在这儿!”

老人拿着钥匙打开了停尸间的门,一阵冷气袭来,吴桐冻得打了个哆嗦。老人见状解释着,停尸间因为要储存尸体,所以温度一般都是零下,即使你穿棉袄,也还是会感觉到冷。

吴桐默默地把手缩进了衣服的口袋里,老人打开了停尸柜,三具尸体就这么地摆放在了吴桐的面前。

“小姑娘,你只能看5分钟,我们这里有规定的!”老人说着,“我就在门边守着,5分钟一到,我就要来叫你了。”老人说完后,就走到了门边。

吴桐看着眼前躺在床上的三个自己极其熟悉的人,他们的面色通红,就好像他们还活着一样,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也被统一换成了医院的病号服。

看着安静睡着的三个人,吴桐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落。她趴在床前,哽咽地说着,“呜…呜…齐镇哥,你还说要努力赚钱给我买最爱吃的鸡腿吃呢!呜…你说,你已经找到合适的地方继续干活了,绝不做这种危险的高空工作了…你说,等以后有钱了,会把我和姥姥一起接过去和你生活,你怎么就躺在这里了呢…”

“呜…呜呜…赵络哥,你可是你们这三个人中最聪明的、最小心谨慎的人。你告诉我,你是因为家里没钱上学才不得不放弃读书这个想法的。你说过遇见我之前,你没有想过未来,遇见我之后,你想着让我好好上学,帮你完成你未完成的心愿…可是那一天还没到来啊!你怎么就离开我了呢…”

“呜…呜呜…于徉哥,你说你是你们三个中最活泼的。你说过,有你在的时候,永远都不会让我哭得,我现在都哭的稀里哗啦了,你怎么还不回来,把我的眼泪擦干,对我说,‘吴桐不要哭了,谁欺负你,告诉哥,哥去帮你摆平!’…呜呜呜…”

吴桐越说越伤心,终于忍不住,失声大哭,为哥哥们的死亡而哭,为自己的亲属逝去而哭…

“时间到了,小姑娘,该走了。”老人走到吴桐身边,把她从地上拉起,吴桐跟着老人走出了停尸间。

走廊上,吴桐放声痛哭,看着如此悲伤的小姑娘,老人的嘴巴动了动,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小姑娘,你这种情况,也就是死者家属是未成年人的,死者的处置,医院要尊重你的决定,是由你们带走,还是由医院联系殡仪馆送去火化…”

吴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慢慢地说着,“我…麻烦医院了…还请医院火化完之后麻烦通知我一声,我好为哥哥他们找个家…”吴桐说完,眼眶通红地走出了停尸房。老人看着吴桐的背影,感叹道,“哎…造孽啊…”

吴桐骑着自行车离开医院,前往哥哥们工作的工地。

时间已是中午,辛苦了一上午的男人们随便找了个角落,蹲在地上吃着小茶缸里的饭。吴桐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急忙挥手,“孔叔!是我,吴桐!”

男人放下手中的饭碗,用袖子抹了抹嘴上的油,“嗳!姑娘,你怎么来了?”

“孔叔,昨天我哥干活的时候,你在这里吗?”吴桐小心地询问着。

“谁?你说的是齐镇?”男人反问着吴桐。

“您昨天没和他们在一起干活吗?”

“昨天?昨天我请了一天的假,我儿子生病了,我就和他妈带着他去医院了!”男人回答着。

“怎么回事?你哥他们出什么事了?”

“叔,我哥他们没了…”吴桐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将落未落。

“什么?”男人显然很吃惊,“你说齐镇他们出事了?不可能,前几天他们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男人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