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说的我何尝不懂,只是···”杨榕垂下眼,抬手擦干眼角的泪痕,未尽之语并不知如何表述。
她与娘不同,娘说的没做,自己太过要强,想要的不是做被丈夫庇护的菟丝花,而是想要与之并行的互相扶持成长的连理枝,她本以为他们可以,没想到还是自己太过天真。
陈山似乎并没有一样的想法,他宠她疼她家中事情看似事事以自己为主,但实际上只要是涉及到他不愿意让她参与的部分,当真是一句话都不会说与她听。
杨榕不知是不是自己所求太过苛刻,毕竟凭良心说陈山待她已足够好也足够尊重。
心里一叹,杨榕幽幽的说道,“娘,您莫要担忧,我们无事。”
“榕儿,山子那孩子足够好,你莫要胡闹,娘知你心思,因为你是娘的女儿,可是山子不是,他才同你认识多久?你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他如何知晓?”徐秋月摸摸杨榕的头,尽管女儿即将做娘但是在她眼里始终是个孩子,“等山子回来你好好和他说道说道,你什么也不说只一个劲儿的闹脾气,他非你肚中小虫如何能明白你的心思?没有不吵架的夫妻,把话说开不比你们互相闹冷战强?”
杨榕微微睁大眸子,一句惊醒梦中人!
是了,娘说的没错,是自己只顾闹脾气反而忘记把想说的话藏进心里,妄图陈山能够猜出来。
“娘,是榕儿错了。”杨榕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羞赧的笑了笑,“要多谢娘指点迷津,等他回来我会好好同他说说。”
“你想明白就好。”徐秋月心中一松,温柔的笑着,还好没有准备犟到底,能听的进劝就好。
陈山这一走就是数月,好在一直有平安信传来,骆春的伤势在四月时已经大好,眼睛亦完全恢复,骆秋和青鸟在三月中旬完婚,他们两年纪不小,这婚事就成的便有些仓促,好在有徐老夫人和徐秋月帮衬着,杨榕偶尔也会帮忙搭把手,所以尽管婚成的急,热闹却是不少,两人成婚后自然不好在和骆春挤在一个房子里,杨榕将早就准备的屋子拨给他们住,虽然不大,不过五脏俱全,而且有个小门,他们若是不想被人打扰,把院门一关,自可过自己的小日子。
这一招还是在裕丰县落脚时租住在一个合住的二进院子里给她的灵感。
他们不是大户人家,自然没有太多银钱置办房产,只能用这样的法子,这早在房子翻修的时候杨榕已经规划好的,像这样的独成一处的屋子共有三处,就是给骆氏兄弟和郑磊备下的。
骆秋心思细腻当看到屋子的时候便明白杨榕的心思,自然感动不已,他们几人在家中白吃白喝,嫂子没有半点嫌弃反而照顾周全待他们极好。
“嫂子,老大的平安信到了。”骆春拿着信进来,乐呵呵的说道。
“哦?”杨榕放下手中的针线,她女红不算好,但鞋底纳的好,她手上的力气足,纳鞋底这费力的活儿对她来说并不难,“比平时晚上了几日。”
骆春挠挠脑袋没接话,瞧她拆了信便转身出去,他可不会傻愣愣的杵在面前盯着人家看信。
吃完午食,杨榕叫住骆春,两人来到大厅。
杨榕沉吟片刻道,“骆春哥陈山让你去寻他。”
骆春一愣,“嗯?可是老大遇上什么事情了?”
“我不知,他未在信中言明,只说让你去南州府南屿巷子西头的一处宅院寻他。”杨榕摇摇头表示不知。
杨榕忍住心头的失落,生产在即,看这个情况陈山大抵是赶不回来了。
“嗯,好的嫂子,那我回屋收拾收拾,明日便走。”骆春张了张口,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说道,“嫂子可有什么需要让我带给老大的?”
“是有点东西需要你帮我捎给他,骆春哥你先回去打点行装吧,我收拾好以后给你送去。”
“成。”骆春点点头。
骆春翌日大早就牵着马走了,他没多少东西不过两套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个包袱是杨榕给陈山准备的,重量很轻,估摸着也差不多是衣服鞋袜之类。
等骆春走了,偌大的院子里就剩下骆秋夫妻还有杨榕和徐秋月再加上两个孩子,瞬间空落不少,东山和南风又搬到店里住,如今两人手里的活计多了不少,而且两人也勤奋爱钻研没事就会拿着木料练习。
木器行的生意趋于稳定,每月的净利润在二百两左右,主要还是杨榕的簪子会不断的推陈出新,引的一些小姐和夫人争相竞购,毕竟每一支木簪杨榕从不做多,花叶灵活的木簪每种只做五支。
物以稀为贵,这些杨榕很懂。
杨榕现在几乎不去店里,赵顺这个掌柜确实不错,许多事情都可以自己解决,省了她很多麻烦,杨榕自己也知道相比于经营她更擅长的还是制作雕刻摆件。
码头落日图杨榕每日雕刻一点,进度很慢,如今将近五月过去才渐渐开始收尾,正副雕件异常大气精美,又充满码头的生活气息,河面上的大型商船,小的乌篷船,若是细看还能发现有几尾鱼儿跃出河面,这幅图除去杨榕自己目前没谁见过。
等雕刻完成以后送入徐府还不知要惊艳多少人。
只是这幅图杨榕杨榕在四月的时候已经停下,没有办法,肚子太大雕刻图太过吃力,为保证质量她只能暂时搁置下来,若是正常的时候这幅图差不多在三月就应该完成,如今拖了这样久也实属无奈。
好在徐家并不计较这些,只让她已身体为重,这幅图慢慢雕刻即可,他们并不着急。
杨榕的牙雕材料不好找,好的原料价格太高,不适合联系用,便干脆收购了一些牛角做练习的代替品,杨榕练了两个月渐渐摸索到一些窍门,如今牛角雕越发的精致起来,放在店中出售,也售出好几个去,倒是把收购牛角的成本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