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杨榕在山里转一圈,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她路上猎了只野兔,白糖捉住了一只野鸡,去水边清理干净后又回到了山洞,陈山的匕首还在她这里,正好方便了她处理食物。

这匕首不知道是陈山特意留下的,还是他忘记取走的,杨榕没有深思,只想着出山以后再还他就是。

洪兴常年行走山林,身强体壮,肌肉虬结,虽然山路难行又背着陈山,走走停停,速度便有些慢,等两人到家后已过正午,赵氏听到声响迎出来,看见他背上的年轻人很是惊讶,“老洪,你在哪儿捡回来个俊俏公子?”

洪兴将人背到堂屋里放下,咕嘟咕嘟喝下两大碗水,随意擦掉嘴边的水渍,模糊的解释了两句,便让赵氏端上饭食。

赵氏也没多问,转身去了灶房,锅里热的米饭倒是够,可是菜就只有一人的量,想了想就喊上徐秋月,两人快手快脚的炒了个鸡蛋和一盘白菜,再端上一碟自家腌制的酱菜,这午食就算好了。

端上饭菜以后赵氏不免好奇,多看了陈山两眼,“陈兄弟这伤势可要喊大夫瞧看?”

“自然是要的。”洪兴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背人出山可是个耗力气的体力活儿,他这会儿正饿着,“明日去回春堂看看吧。”

“还是不用麻烦了。”陈山放下碗筷拒绝道,他现在身无分文,可没钱看病···

洪兴看他一身打扮就知道他的窘境,便想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很是干脆的说道,“不用担心银钱,老哥我先借你,等你痊愈了再还我就是,尤其是你这腿脚要好好看看,万一留下病根儿那是一辈子的事。”

对着热情的洪兴夫妻俩,陈山就只得领受了。

等吃过午食,赵氏烧上水让陈山洗澡。

陈山梳洗以后长长的呼一口气,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在山里的一个月,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臭死了!亏得洪师父不嫌弃的背他出山。

赵氏找了洪兴的旧衣衫让陈山换上,他们两人其实身量差不多,只是洪兴更加壮实一些,陈山穿起来显得有些空荡。

今日杨楠只有半天课,下午早早的回了家。

洪兴夫妻便介绍梳洗干净的陈山给杨楠和徐秋月认识,几人见礼之后,听闻他的遭遇很是同情。

徐秋月和赵氏一样都是心思柔软之人,当即表示让他不用担心银钱的问题,不论怎样要将身体先医好,银钱等以后有了再还上便是。

杨榕在天将明的时候早早从山里出来先回了家,她的形象实在不适合出现在人面前,舒舒服服的梳洗了一番,杨榕将破烂不堪的外衫处理好,背上背篓去了洪兴家。

“榕丫头回来了。”赵氏开了院门,开心的朝灶房喊了一句,“榕儿娘,快别忙活了,你闺女回来了。”

“榕儿。”

徐秋月立刻丢下手头上的活儿,跑到门口,杨楠也想去,可是想到灶上烧着的吃食到底忍住了,等赵氏来接了手,才高兴的跑了出去。

“阿姐。”

徐秋月抹着眼泪对杨榕嘘寒问暖,杨楠围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陈山打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杨榕上下打量他一眼,发现他脸色好了不少,朝他点点头便收回了目光,专心听着家人的近况。

几人吃了早食,一同从家里出发,杨楠是去上学,洪兴要带陈山去回春堂寻医,杨榕是则带上药材前去售卖,徐秋月一会儿收拾好细软准备回家。

到了镇上,杨榕先送杨楠去书院,此时杨楠才想起来马院长的邀请,对她道,“阿姐,马伯伯邀请我们后日去家里做客。”

“好的,阿姐知道了。”杨榕点头应下,“快进去吧。”

“阿姐,再见。”杨楠挥了挥手,转身进了书院,杨榕看不见他的身影后离开往回春堂去了。

陆羽远远的看到杨榕离去的背影心神一动。

终于回来了。

“大夫,怎么样?”洪兴看着白胡子老大夫老神在在的给陈山把着脉。

“别着急呀,老夫再看看。”大夫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复又闭上,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你这位小兄弟本就有娘胎里带来的虚弱之症,好在后期调理得当,这才与常人无异,不过他此次伤势颇重,还需要好生调理,当日伤重时没得到修养,气血双亏,又遭寒邪入侵,差点伤了根本,幸好他现在年轻气壮恢复力不错,不然可是要遭大罪咯。”又离开座位来到陈山的身前蹲下来摸他的断腿,“这腿骨倒是正的不错,好好将养日后便不会有影响,但还是要切记,莫急着行走,定要养好了才能落地。”

“我知晓了。”陈山点头应下。

“我再给你开服方子,你吃上一周再来复诊,我看情况给你做调整。”老大夫刷刷刷的提笔写下,递给洪兴,“去抓药吧,药童会告诉你煎服的方法。”

“行,谢谢大夫。”

洪兴道了谢,扶陈山到旁边落了坐,自己去柜台拿药付银钱。

陈山则在座位上发起了呆。

杨榕一进入回春堂就看到他,径直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大夫怎么说?可还好?”

“还好,大夫说好好调理再将养将养就没大碍了。”陈山眨眨眼,对着杨榕微微一笑。

“那就好。”杨榕听后亦是为他高兴,交代一句,“我去找掌柜的卖人参去了。”

“姑娘自去。”

“掌柜的,我这儿有上好的野山参和一株灵芝你收不收。”

杨榕来到柜台前和洪兴打过招呼,便打开一个布包放在柜台上,里面放着的是年份较小的那一支人参给掌柜的看。

“收。”掌柜打量她一眼,拿起山参看看,东西倒是好东西,就是年份轻了一些,他想了想便道,“姑娘这支山参品质不错,就是年份轻了一些,价格上就要低了许多。”

杨榕皱了皱眉,看着眼珠乱转明显想压价的掌柜,还是说道,“掌柜开个价吧。”

“二十两银子我便要了。”这支山参的价值起码在八十两左右,掌柜欺杨榕不懂行情刻意将价格压的极低。

“二十两?”杨榕懒得废话,这样的价格都不用打听光看师父的神色便知道是低了,她将布包一盖,显然是不想谈了,“既然掌柜欺我不懂参,那这笔买卖不谈也罢,小女子一直觉得回春堂大夫医术尚佳,做生意也必定诚恳,所以想都没想带着人参头一个就往您这儿来了,哪知道。”她冷笑一声,“这儿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