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凛的膝盖受伤,自己换下装十分艰难。
昨天晚上沈颂抱他回卧室以后,给他把衣服都褪下来,反倒是借口他不方便,不给穿了,吃尽了豆腐宴。
随后又干脆又套回了那一件宽大的白毛衣,下摆到膝盖上方一掌的位置,刚好露出包扎的纱布。
如果有人这时候看见云凛,一定会崩裂心中那个冷肃教授西装革履的形象。
毕竟一双修长的腿笔直腿型还好,身上毛发天生不充沛,更显得肤质细滑。
露出来的腿搭在沙发上,细伶伶的两条,很是动人。
此刻,云凛手里捏着一只白袜子,想给自己套上,但是身子都折起来了,都没把袜子套在脚尖上。
他喘了一口气,直起腰来,活动了一下脖颈。
再次俯下了身,艰难地往脚上套白袜子。
他没有受伤的那条腿尚且可以蜷起来,可是这条腿只能抻直,这就考验云凛的柔韧技术了。
他慢慢地把上半部的身体往前送,下巴几乎贴到膝盖上,完成了一个大拉伸的瑜伽动作。
终于,在一番努力下,那白色的袜子终于挂在了脚尖上,随后被云凛捏着边沿,一点一点往下套。
袜筒几经周折,才费力套到了脚踝上面。
恰逢此时,沈颂腰上系着围裙,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
刚一出来就看见了这一幕,突然觉得行动受限的教授有点儿招人欺负。
于是吹了个转弯的口哨:“哥哥,腰挺软。”
云凛脸都涨红了,乜斜他瞪了一眼,“你还挺会看人笑话。”
不过总算妥善地穿好了一双白袜,也不至于那么没面子。
沈颂“嗯”了一声,也没提自己申辩,走过来一把打横抱起云凛,将人抱到了餐桌前,妥帖放在椅子上。
“吃午饭吧。”说着,他还先品尝了一口云凛柔软的嘴唇,然后才坐回去。
云凛望着香气四溢的饭菜,怔了怔,“这都是……你做的?”
桌上摆着三菜一汤,是一荤两素的配置,摆盘竟然看起来很是精致,饭菜还冒着热腾腾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沈颂给他面前的碗边摆了筷子,“嗯,大概是我学东西快吧。”
这也有点太快了,云凛瞥了一眼厨房,只见案板旁边还摊开着一本食谱,上面依稀可见圈圈点点的批注。
——不是看食谱都做了笔记吧?
云凛还想细看,沈颂站起来走过去关上了厨房门。
他走回来坐在桌前,清了清嗓子:“吃饭,觉得做的好就给我提前转正。”
面对目的性很强的申请,云凛未置可否。
他嘴角勾了勾,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仔细咀嚼。
颇有几分美食评论员的做派。
沈颂立刻凑过来问,星眸闪着光:“好吃么?”
云凛眉头跳了一下,还是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
他喝了口略显寡淡的汤,方才抬起眼眸,“还行……”
沈颂从云凛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自己也夹了一筷子菜丢进嘴里。
刚嚼了两下,立刻抽了一张纸巾吐了进去。
“呸!怎么这么咸!”
他拉过云凛面前的汤碗,喝了一口汤,停了停,然后又喝了一口,“怎么……没什么味道?”
云凛抬眸看他,没有接话,更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沈颂有点气恼,把那几道菜往一边拨拉。
“别吃了别吃了,一会我出去给你买点能吃的,这都什么鬼东西。”
看起来色泽和香气没问题,可是放到嘴里一尝,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刚刚还信心满满地说自己学东西快,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就这么轰轰烈烈地翻车,实在是脸上无光。
云凛摇摇头,拉过盘子,夹了一筷子菜,在面前的汤碗里轻轻沾了沾,“不要浪费,这下就可以吃了。”
“别吃了吧……”沈颂嫌弃地看着自己做的饭菜:“这么难吃。”
云凛没接话,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索性米饭是电饭煲蒸的,全自动程序,做出来的饭是正常水平。
拌在一起也可以挽救一下过于咸的菜。
沈颂是心疼云凛吃他做的这些奇葩东西的——他家哥哥不就应该吃最精致的食物才对吗——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也太没用了。
“我都是按照食谱上来的……”沈颂咬了咬牙,有些不爽也有点自责:“但是不知道那些菜谱是怎么搞的,为什么没有用调料的剂量,就写什么‘适量’、‘少许’、‘略多’?搞得我都不知道放多少好,连累你吃这些劳什子的鬼东西。”
云凛淡定地吃着饭菜,听闻嘴角轻轻勾起,但表情没有什么波动。
“中厨是这样的,都凭经验来,好厨子一把盐,所以需要时间磨炼。”
看着云凛这么平静的吃饭夹菜,沈颂也抱过碗来,心里慢慢琢磨着,下一顿一定要做得更好,不能让他哥哥每次都委屈自己吃这些破东西。
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吃完了一顿午饭,云凛放下碗筷,看了看时间。
“下午就要去校医院换第一次药了,你有时间吗?”
沈颂立刻放下手里的筷子,一抹嘴掉头就往里屋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有时间,我先去给你找条裤子。”
他是有点不想被自己的饭菜继续折磨,一听见有机会直接就跑,但是说出这句话就显得不大对劲。
“……”
“找条裤子……”
但是云凛无法否认,自己确实是没穿裤子。
随便活动一下,下摆就往里钻风。
-
在沈颂的协助下,云凛总算是穿上了一条宽松的运动裤。
把几天来没裤子可穿的耻辱给洗刷掉了。
索性今天艳阳高照,两天前那场雨已经消弭了踪迹,两个人很顺利地就开车到了京大。
沈颂把车子停好以后,转头看向后排的云凛:“哥哥你等我一下,我去借个轮椅。”
还没等云凛做出反应,沈颂就跳下车子,大步朝着京大二附院的导医台走去。
当时在医务室包扎和缝针的,再次换药就应该来京大二附院。
索性校医务室的病例录入是同步的,这边只要挂了号,就可以直接看得到当时的伤情情况。
不多一会,沈颂就推着轮椅赶了回来。
他把云凛扶上了轮椅,轻轻替云凛垫高抻直了的腿,“号已经挂好了,换药室前面有两个人在排队,我们慢点过去也没事。”
云凛在轮椅上坐定,忍着那阵疼痛过去,然后平稳着语调,“好,辛苦你了。”
“……”
“换药会疼吗?”犹豫了片刻,沈颂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是不想云凛受到任何伤害,更不想云凛遭罪,但是眼下,两样占全了,沈颂心头又冒起了刚刚做菜时候的那种失落感。
很是无力。
云凛看了看自己包扎着的膝盖,“大概会吧,第一次换药可能都会不大好受。”
沈颂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那种难受轰轰烈烈的蔓延上来,像是上涌的激流,就要把他淹没掉。
“我……也想试试缝针。”
云凛抬眼看他,目光从玻璃镜片后面投射而出,染了几分无机物的寒凉。
“不要再打这样的主意,你见我这样不好受,难道我见你缝针就欢欣鼓舞了吗?”
沈颂低下头去,掩藏了眼眸深处的一片晦暗。
云凛叹了口气,破天荒地在公共场合拍了拍沈颂的手臂,语气软了下来。
“好了,等伤口愈合了就好,别担心。你也是生科院的一员,不知道有机物可以新陈代谢的吗?”
沈颂低垂着脑袋,声音也闷闷的,“但是就算做了淡化疤痕的疗程,大概也会落疤……”
“应该会的。”云凛回答的语气很轻松,甚至有几分不以为意。“这没什么。”
沈颂,“如果以后落疤,哥哥要不要考虑一下……在这里刺个简单的纹身?”
云凛挑眉,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建议。
照理说他是个京大教授,身上有个纹身和身份不大相符,可是云凛更疯狂的事情都做了,一个小小的遮挡伤疤的纹身还做不得吗?
“嗯,这个建议不错,等恢复期过了以后,我考虑一下。”
沈颂抬起头来,连忙补充:“其实我首要还是先带你去做淡化疤痕,如果不落疤的话,就不要考虑这个下下策了。”
云凛点点头,“好,听你的。”
趁着周围没人,沈颂俯身在云凛的脸颊上啄了一口,然后推着云凛就往门诊楼走去。
阳光挺好,罩在身上暖洋洋的,云凛穿着宽大的白毛衣更是觉得暖和,像一只懒洋洋晒太阳的大白猫,半扶着金丝边眼镜,斜倚在扶手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沈颂推着他也很小心,尽量找平的地面走。
周遭的人潮鼎沸,似乎都和他们没有了关系。
是要时间线静止下来,就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
但是好景不长。
就在刚刚拐过一个拐角,云凛坐的轮椅和对面一个轮椅差点撞在了一起。
两方人定睛一看,都看见了熟人。
“云大哥!沈颂!”潘倩眼睛放光地看着他们,然后很快地就发现了坐轮椅的云凛,急忙喊道:“云大哥你怎么了坐轮椅了啊?”
维姬拍了拍潘倩的肩膀,“倩,小声一点。”
潘倩吐了吐舌头,两根手指在额前俏皮地敬了个礼,“不好意思,我见到云大哥有点太激动了,”说着,她身体前倾,悄悄压低声音问道:“云大哥你坐轮椅来医院,是不是怀孕了呀?”
“……”
???
云凛:“……”
沈颂嘴角勾了起来,却被他强行压了下去,维姬也揉着自己的圆寸转过身去。
云凛胸口起伏了两下,指了指抻直的腿,“你看看这里,见过膝盖怀孕吗?”
潘倩这才把目光落在那一条垫起来的腿上,因为云凛之前穿着宽大轻薄的运动裤,不仔细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把目光挪过去,就可以看见包扎隆起的轮廓。
潘倩惊讶:“云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呀?好像是膝盖受伤了?”
看见她这会儿才抓住重点,云凛终于长舒一口气,但是语气依旧好不起来。
“摔了一跤,缝了几针。”
“啊!”潘倩捂住了嘴巴,“怎么会摔跤的?”
云凛:“我参加了四乘一百米,自己运动神经不好,摔了一跤就成这样了。”
云凛没有找任何借口,也没提赛道上发生了什么,转而问潘倩:“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潘倩朝轮椅靠背上靠了一下,用后脑勺挨维姬的手背,“好多啦,这不是大夫让多出来走走,所以维姬推我出来晒晒太阳嘛。”
云凛慢慢抬眼,看向维姬,“也是辛苦维姬了。”
说完,他停顿了两秒,突然直视着维姬的双眼,“对了,前两天有个特殊的机会,认识了一个人,听这个人说,他好像认识你。”
“所以,维姬,你认识宋玉守吗?”
维姬的眼底有一丝迟疑,这情绪很快就被掩盖了下去,她耸了耸肩,“好像没有什么印象。”
云凛又盯着她看了两眼,这才收回审视的目光,“抱歉了,是我多想了。”
潘倩一脸纳闷:“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连我也不能知道吗?”
云凛:“没什么,没话找话罢了。”
云凛才不是没话找话的人,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
当数沈颂最懂云凛,他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要推云教授进去换药了,还有事吗?”
潘倩摇摇头,“没什么事儿,维姬你推我去那边晒太阳吧,那边阳光好一些。”
维姬点点头,错身而过的时候,和沈颂碰了一下目光。
两个轮椅错开,朝着各自的方向前进。
“哥哥,”
沈颂声音低沉沉的。
“你怀疑她么?”
云凛坐在轮椅上,淡淡地说:“可能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被隐瞒着,但是感觉的到,维姬对潘倩是真的。”
沈颂“嗯”了一声,“祝她们好。”
也希望她们继续好好的,别找麻烦。
-
云凛这几日虽然不方便出门,但是到底换了几次药好了很多。
所以不允许沈颂再给他穿一件白毛衣了,因为他还要和项目组开视频会议。
所以那身宽宽大大的运动衣裤更是成为了他的首选。
穿脱也方便,也不会轻易碰到伤口,更不会让自己与学生的视频面前没有威严。
这几天都是在家里和项目组的开视频会议,沟通试验进度,一点不含糊——开着视频也要盯着每一个人做实验跑数据。
这天也是一如既往,云凛坐在书房的电脑前,安排着实验室今天应该确定的数据量。
却没留意,书房的门没关上,留了一条小缝。
云凛脸色淡漠,语气严肃,“分配一下今天的分工,按照之前生物化学实验的进度,A组检测实验对象药物抗激后过氧化氢酶的活性,B组明确重复DNA切割的数据,同时辅助A组完成实验皿的无菌保存,协助组这边在AB组完成试验的同事,对实验对象按照定氮法测蛋白质含量,并做好登记。”
“好了,开始吧,今天也必须严格按照之前的实验计划推进,每个人完成数据量以后,才可以离开实验室,我在视频这里陪着大家。”
云凛说完,低头翻了一下手里的册子。
他钢笔在笔记本上沙沙地写了一行字,头也没抬地说:“然后今天的实验数据,确定无误以后,助理送来我最终确定……”
视频那一头的学生本来很严肃地聆听教授的安排,却一个个突然捂住嘴小声低呼起来。
“啊!什么品种的猫猫,好可爱啊!”
“布偶吧,你看看,还是个美人脸呢,教授养的猫好可爱啊!”
“没想到教授这么一个严肃的人,养的猫还挺软萌的。”
几个女生话音刚落下去,一只黑猫矫健地跃上了桌面,强势地搂住了白猫,伸出舌尖挑白猫的下巴,舔得白猫眯起了眼睛,发出了甜甜的一声:“喵呜~”
云凛还在专注学术安排,听见这一声猫叫,本能地望向门口——果然,门没关严。
再抬头的时候,雪球和黑炭已经和他大眼瞪小眼了。
从视频的角度来说,这俩无疑已经完全出镜。
云凛皱了皱眉头,低声呵斥了一句:“下去。”
雪球听不懂,黑炭懒得理,继续我行我素地舔着雪球的白毛。
“……”
云凛无奈,一手一个,提着俩小家伙的后脖颈就把他俩拎到了地上。
可是雪球很想主人,刚放下,蹭地一下又跳进了云凛的怀里,还不停地伸出粉粉的舌尖,舔着云凛的脖子。
还软萌软萌地叫着:“喵喵喵~”博求关注。
云凛偏偏行动不便,无处可躲,只能无奈地推开它。
随后黑炭又上来了,云凛怀里一下子多了两只猫。
一只黑猫一只白猫,一个可爱一个俊美,都在“喵喵”地叫唤着,好像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奶娃。
云凛:“……”
想拎着这俩,走到门口丢出去都做不到。
这一幕在视频这边看起来,教授那冷肃不可进人的隔阂感已经被打得粉碎。
几个学生捂着脸,偷偷讨论:“云教授不穿西装穿运动衫撸猫,怎么有点软萌起来了?”
“猫猫是世界和平大使诚不欺我,要是有两只这么可爱的猫猫往我怀里钻,我也严肃不起来。”
“对啊!教授不是一直这样吗,平时看着生人勿进的,其实心肠不错,之前有个贫困生交不上学费打算办休学的,还是云教授无偿资助的他呢。”
看着云凛在镜头那边无奈地按下葫芦起了瓢,徐凌戳了戳沈颂的胳膊,“诶,看起来俩小家伙和云教授相处的不错啊。”
沈颂听见了那些人的讨论,心下更是觉得自家哥哥是满分,语气也不由得不那么强硬。
“嗯,还行吧。”
——除了有点爱偷看,雪球和黑炭其他确实都还行。
云凛看见桌上有一包猫零食,平日里他并不支持给宠物吃零食,毕竟营养不高,但是今天特殊情况,于是拆开了一包给两个小家伙闻了闻。
黑炭不为所动,但是雪球贪吃,零食的气味让它伸长了脖颈去够。
云凛拄着双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去了书房门口,将手里的零食晃了晃,随后丢在了外面。
雪球立刻扑了出去,黑炭对零食没兴趣,直接追着雪球跑了出去。
云凛趁机一把关上了门,随着锁销啪嗒一声,他长舒一口气——世界终于安静了。
云凛拄着拐回到了镜头前,他十分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各位同学,耽误大家时间了。”
“没没没!教授辛苦了!”“教授您慢点,没事的,我们这边基本上都听清楚了。”“教授为了我们的试验进度不可以好好休息,我们才是抱歉了呢。”
学生们安慰着云凛,同时也被情绪带动,一个个摩拳擦掌,势要更好地完成实验研究。
“那我说一些后续的细节好了……”云凛咬着牙弯曲着膝盖坐了下来,将双拐搁在一旁。
大概是行动不便的关系,他放拐的时候,拐杖无意识碰到了书柜架上的奖杯奖牌。
这些东西自然是沈颂的,虽然没有写名字,但是首市理科状元的奖牌露了出来,虽然不起眼,但是对眼熟这个奖牌的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徐凌瞪圆了双眼,拉着沈颂去了一边角落。
“沈子,那奖牌是你的吧?”
沈颂斜睨着徐凌,不置可否。
徐凌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噼里啪啦地拍着沈颂的肩膀,“可以啊好兄弟,已经住一起啦?”
沈颂淡漠的目光扫了一圈儿四周,发现没人看他们,这才冷冷开口:“你小声点。”
徐凌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对,我小点声。不过你太厉害了吧,这么难摘的高岭之花都被你摘下来了啊!之前还都什么都不和兄弟说,是不是不把我当自己人。”
自然是什么都不可以说。
沈颂没接茬,从实验台下面拎了两个小笼子,里面是吱吱乱叫的小白鼠。
一刻不停顿,他把这些小白鼠囫囵塞进徐凌的怀里。
然后冷酷无情地说:“割睾丸,斜切,做十五个细胞培养皿。”
徐凌下意识夹紧了腿,脸上大惊失色:“十五个?这么多?!”
沈颂微笑着仰着下巴,那气势却如俾睨苍生的上位者。
“试验进度里就是这么写的,我只负责监督工作。”
徐凌咂了咂嘴,“啧啧”叹道:“果然是捅兄弟两刀不在话下,我看你就是想让我闭嘴罢了。”
沈颂继续微笑,笑得徐凌脊背发麻。
“行行行,我尽快去干活,不给你‘尽早回家陪教授大计’拖后腿。”
徐凌彻底悟了——果然,男人被吃定以后,眼睛里就没有兄弟了!
他一脸悲愤,抱着小白鼠的笼子就朝实验台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