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支开宣王

穆子源守在夏蝉的房中一夜,大夫们进进出出,诊断来诊断去,他都在场看着。

眼见着一个又一个大夫摇头气馁的离开,夏蝉一次又一次的被宣告无药可治,他的内心是一点波动也无。

下人婢女们也不知道他们的二公子是如何想的,就坐在这个姑娘的病床边不肯离开,大夫来了,他就盯着,大夫说什么,他也不回应,大夫离开,他更是麻木的不吭声,直接挥手让人唤下一个大夫继续。

原本伺候夏蝉的两个婢女见穆子源这个态度,不免窃窃私语的嘀咕道,“我就说二公子比三小姐还要狠心,你看他表面上要穆管家找许多大夫来,可对这个姑娘的生死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嘘~别说了。你做了这事,已经惹了祸,别再跟着嚼舌头根子了,还是想想如何保全自己吧。”

“嗨~怕什么,三小姐可是说了,出了事有她负责。”

“还三小姐!你看二公子守了一夜了,听说丞相和夫人也是一夜没回去休息,你可曾见过三小姐的身影,或者听说三小姐过来过?你真觉得三小姐会负责吗?”

“那要三小姐过来做什么,人救不回来,大家都守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你放心,有三小姐在,我肯定没事的。”

“你还是别替三小姐找借口了,她是主子,有丞相和夫人宠着自然是没事,可咱们俩不一样,咱们是下人奴婢,万一咱们伺候的人死了肯定是要受罚的。”

“三小姐是主子不会受罚,可三小姐答应过我,只要我把药给里面那位喂下,便让大公子收我为妾,到时候我也是半个主子了,看在大公子的面子上,丞相和夫人未必就会罚我。”

“唉~你好自为之吧。”

天初亮,穆管家来告知穆子源,“二公子,相爷上朝去了,说宣王那里由他想办法应付几日,叫您务必为夏蝉拖延几日。”

让她再多活几日吗?

怕就怕有心无力。

没有一个大夫来了说可以医治,也没有一个大夫敢开药方。

“去,张贴告示,无论是以穆府还是丞相府的名义,把重金寻医的告示贴遍整个长乐城。你再私下里单独询问之前来看诊的大夫,看看他们之中有谁可以开上一剂方子可以拖延几日寿命的。”

“是!”主子们一夜未睡,穆管家也是一整夜都在忙前忙后。

也不知道这位客人是哪里来的祖宗,竟能叫穆家上下,连同穆丞相二公子这般慎重的对待。

穆管家叹息,三小姐这次怕是惹祸了。

也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三小姐这脾性,该有人管一管了。

张榜重赏寻到名医的告示以穆府的名义张贴了出去,早朝的南宫禅却在穆丞相的主导下,被皇上派去安排祭祖事宜。

穆丞相以宣王初回皇室,要更改宗谱当先祭奠先祖,建议皇上为宣王开宗祭祖,以昭示宣王皇子身份。

开宗祭祖,除非是皇子立下勋功,才会为皇子破例祭祖。南宫禅虽然被老凌王南宫彦掉包,可还是皇室身份,皇室宗籍上也是上了姓名的。

虽说回来后改了名,封了宣王,只要圣旨昭告天下便是,没必要开宗祠祭祖这么麻烦。

普通人家祭祖,最大也不过是开宗祠,众子孙在宗祠里拜祭祖先。

可皇室中开宗祭祖却是异常繁琐不说,更是有两大。一是声势浩大,二便是耗费极大。

皇帝南宫信有意弥补南宫禅,在穆丞相的有意倡导下,皇帝十分赞许的要为宣王开宗祭祖。而且这件事的主要负责,还是宣王他自己。

“既然是为了宣王祭祖,那由宣王来亲自督办最为妥当。”

皇帝赞许道,“也是,宣王南宫君佑刚回朝,此前也没有机会一展拳脚。开宗祭祖一事重大,交给他最为合适,那便全权交给宣王南宫君佑督办。”

众臣心知皇上心思,齐齐响应,推荐宣王督办开宗祭祖一事。

穆丞相得偿所愿,心里一块大石落地。宣王督办祭祖一事,皇帝定下的时间紧迫,宣王少则也得忙活十天半个月的,而他也不再回府,只陪着宣王忙前忙后。

到时候,宣王无暇顾及夏蝉,他不回丞相府也无法告知宣王有关夏蝉的情况,就算夏蝉病故,他不再府中多日,府中又积极的为夏蝉求医,宣王到时候再怎么难以接受,也是夏蝉命薄如此,怪不得穆府上下。

等宣王祭祖后有时间再去丞相府,夏蝉早已香消命殒,就算查也查不出端倪。

穆丞相的计策十分高明,自诩这一次定然能叫穆府上下转危为安不说,还会因为这次事情得到宣王的好感,从此平步青云,成为宣王的肱股之臣。

穆子源在得到穆丞相送来的信件后,终于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既然宣王那里不成问题了,那么夏蝉的性命便且看她自个的造化了。反正他穆府上下算是尽心了,但凡愿意上门救治夏蝉的,他自然也不会阻拦,照旧让大夫进门为夏蝉诊治。

夏蝉一直以为,她自打过了二十二周岁生日后,来到异世便厄运连连。抄家,被流放,边关辛苦求生,被卖掉,被追杀,为南宫禅挡刀差点命丧。

如今生了场感冒,竟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虽然她不知自己病得如何,可她以为感冒到她这种程度,高烧不退又头晕脑胀的无法清醒,必然是病得很严重了。

一整日她都没进食了,她自个迷迷糊糊中也清楚的记得。

这一早又被穆府的婢女强行喂上几口参汤,她有些意识只是醒不来,却是能听到婢女求着她说,“姑娘,喝几口吧,您好歹喝几口才能挺过去呀~”

夏蝉便意识到,自己竟病得肯定很严重,甚至叫穆府婢女喂着才能进食。而她自己又想醒却怎么也醒不来,若是能醒过来,她很想亲自吃饭,可比婢女倒了她一脖子参汤要舒坦多了。

每每想挣开眼睛,眼皮却怎么都不听使唤,不是想睡,便是无力。

“喂!继续喂!她不肯开口,就把参片直接塞进她的嘴巴里。”

好熟悉的声音,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