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青离散人的回归使得血海魔教实力大增,但是其本身修为尚且没有恢复,加上这次为了护卫青离散人安然出世,血海魔教几乎是倾巢而出。
虽然顶层强者未曾折损,但是下属的魔修却几乎损耗殆尽。于是对于血海魔教而言,首先要做的是恢复实力,而不是四处惹事。
因为血海本就是位于幽冥之中,故此对于血海魔教而言,自然发展鬼魔一脉最为方便了。
于是无论是泰山地府还是酆都地府便开始头痛了,阴兵鬼将巡逻的再频繁,也挡不住那些神出鬼没的魔教中人。
当血海魔教在幽冥之中开始休养生息之时,云梦山之中,管夷吾终于带着老仆缓缓离开了鬼谷。
这段时间管夷吾与鬼谷子之间论道多日,两人之间也算是相逢恨晚了。
不过山水终有时,管夷吾在鬼谷定交之后,便开始了行往下一站:宋国。
先前在与鬼谷子的交谈之中,管夷吾得知早在他之前,墨翟便来此处拜访过鬼谷子,
对于墨翟之才,鬼谷子也是大加赞赏的。虽然墨翟的主张在他看来有些偏执,但是依然不妨碍鬼谷子对墨翟的认可。
在离开云梦山之后,驾车的老仆忽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家主,那位鬼谷先生是神仙么?”
听他这么一问,稽顿时也是一脸期盼的看着管夷吾。
管夷吾闻言不由一阵失笑,随即在微微沉吟了一阵之后,却感慨道:
“这是一位人族大贤,不过尔等若是将他视之为神仙也不为过,毕竟以他如今的人道神通来说,便是屠仙灭神也只不过是顷刻之间。”
闻听此言忽与稽顿时瞪大了眼睛,显然是被管夷吾之言吓得不轻。
但是管夷吾见状轻轻笑了笑便不再多说,毕竟人道玄妙本就深不可测。
以如今鬼谷子如今对于人道的领悟,御人道之力而灭仙魔鬼神当真不是一件难事。
管夷吾离开之后,云梦山之中鬼谷子忽然面色一冷,凛然斥责道:“宵小鼠辈,安敢于我鬼谷放肆?”
鬼谷子阴符七术之中有一术为散势法鸷鸟,于是当其话音一落,顿时只见一只凶猛之极的鸷鸟立刻于鬼谷上空显化。
只听得一身尖利的鸟鸣,那鬼谷外的山石草木之下便忽然传来一阵惨叫,而后便化做一阵青烟消散。
鬼谷子见状不由眉头微微一皱,眼前这些邪魔外道不过只是些炮灰,甚至连地仙都不是,这让鬼谷子心中不由思量起此辈的来路。
而不巧的是,当管夷吾来到了宋国国都商丘之后,于都城之外也隐隐嗅见哦一丝妖气。
这让管夷吾心中不由一阵,这还真的是什么牛鬼蛇神都下山了?看来人族要迎来这轰轰烈烈的大争之世,恐怕少不了要献上些祭品!
待管夷吾进入了商丘之后,看着来往行人那麻木的眼神,便发现这商丘城中的百姓与别处不同。
这让管夷吾心中不由一阵疑惑,据他了解这宋国所居皆是膏腴之地,并且又立国于四通八达之所。
故此宋国上下商贾之风盛行,宋人行商之盛,完全不下于齐国。尤其是这商丘,其商事之盛应当完全不下于临淄。
管夷吾既然心有所惑,自然为自己解惑。
在绕这土城的边缘一路前行,管夷吾循着感应来到了一处简陋的宅院前。
只见这处宅院不过粗陋的以土坯建造,大小不过半亩,院中有一榆树甚是粗壮,此刻正有一麻衣芒鞋的青年与树下为众人讲学。
“吾以为:民有三患,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三者,民之巨患也。
然即当为之撞巨钟、击鸣鼓、弹琴瑟、吹竽笙而扬干戚,民衣食之财,将安可得乎?”
听到此言之后,管夷吾微微扫视了一眼,果然院中的百姓大多是一些匠人与农夫。
如今墨翟的言论对于这些人而言,简直是如同天地至理一般。相反墨翟自家的大道越完善,其与如今的列国公卿士族的裂痕便越大。
墨翟悟道之前本来已经位居宋国大夫之位,但是随着墨翟对人道的感悟愈来愈深,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宋昭公所厌,以至于重新成为了白身。
在墨翟讲学结束之后,他方才转身朝管夷吾微微一稽,显然是早就发现了管夷吾的身影。
墨翟讲学与其他贤者不同,他并不是于自家宅院之静待百姓上门求教,而是由其自身根据信奉着的需要,选择一处最适合众人来往的地方,而后墨翟往而教之。
因为墨翟信徒不似其他学派,多是一些衣食尚且不能保障的匠人农夫在信奉。
故此墨翟为了使得此辈少些奔波劳碌之苦,故此宁愿自家辛劳几步。
而正是因为墨翟的这般德行,故此如今已然有一批人为墨翟魅力所折服,一心一意毫无所求的追随这墨翟。
甚至这些追随者的衣食都是自家承担,他们心心念念的只是想追随着墨翟,实现他言语中天下兼爱、非攻之世。
直到终有一日:从天子、诸侯国君、卿士、大夫,都要“选择天下之贤可者”来充当;而人民与天子国君,则都要服从天志。
那么他们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也心满意足了!
当墨翟与管夷吾在城郊之外信步闲谈之时,管夷吾看着他身后的那几位同样麻衣、芒鞋的青年,不由心生敬意。
这些年轻人的想法或许有些天真,但是像他们这般纯粹的人,在如今的人族之世,是管夷吾从未见过的。
故此管夷吾不由颇为可惜的说道:“先生的主张虽好,但是恐怕不会被列国所接受。”
说到这里管夷吾忍不住感叹了一句道:“先生若是晚生些时候便好了,如今当真是生不逢时啊!”
墨翟虽然对管夷吾的这句感叹有些不明所以的,但是他也没纠结,而是洒脱一笑道:
“道友此言差矣,但使我活一日,便为吾道践行一日,如此便就足矣,又有何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