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痛苦

滕睿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为什么会那样称呼她,还有,滕熠将缨宁带走,真地要逼迫缨宁成亲吗?滕睿能管住自己的儿子吗?毕竟,滕熠作为总统,高高在上……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理清。

不管怎么样,都只有回了N国才能知道真相。

想到这一层,姚清没有再迟疑,她急切地跟姚启元说,“爸,我们回N国吧!我要亲自去见滕睿!”

“也好!”姚启元也很担心缨宁,当下就答应和姚清一起回N国。

在N国,滕睿脸色阴沉,以往的胸襟和气度完全消失了。在总统府门口,吉斯亲自迎接滕睿,并且向他施礼,请他坐进了府内的专车里。在车内,司机以缓慢的速度前行,吉斯在副驾上,转回头,继续跟滕睿解释,“老先生,总统阁下不在总统府内。我给您泡茶,您喝了茶,可以在总统府等,也可以……”

“闭嘴!我做什么,需要你来教导吗?”滕睿开口就发脾气。吉斯讪讪地转回了头。

到了小红楼前,吉斯从前面下车,滕睿已经从后面自己下了车,径直朝着楼内走。吉斯不敢怠慢,紧跟着走。滕睿在楼内找不到滕熠,最后负气地坐到了厅里的沙发上。吉斯奉了茶上来,悄悄地退下去了。

吉斯来到楼侧的亭子里,有些不安地拿出手机给滕熠打了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

飞机内,滕熠简洁地回应之后,就挂断了电话。虽然他的声音压低了很多,但是,坐在对面的缨宁还是被吵醒了。昨晚缨宁精神紧张,一直在和滕熠吵,直到凌晨才睡,然后就睡到了现在。

“喝水!”滕熠坐到了缨宁这边,将一杯水送到了她面前。缨宁别过头,看向了窗外。

总统的专机,宽敞舒适又私密,可对于缨宁来说,却像是个讽刺。

“滕熠,我已经重复了多次了,我不是姚缨宁,你不用拿什么第一次,也不用拿N国的传统来给我洗脑,我是沈簟秋。我是那个怀着身孕还加班为你治伤的女医生!”

缨宁心里有火气,嗓子沙哑。滕熠一时急了,将水杯压到了缨宁的唇上,似是要强迫她。缨宁扬手打翻了杯子。她是真的绝望,也真地变成了一个没有教养的人,“滕熠,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不需要你照顾,也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和你在一起就是痛苦,你明白吗?”

滕熠拿了纸巾帮缨宁擦了毯子上的水,然后重新坐到了缨宁对面。

而且,滕熠拿起了一本文件夹,坦然自若地看着文件。缨宁心里还有气,她伸臂过来,纤细的手指按在了文件上,然后,她哭了,泪眼朦胧,声音哽咽,“滕熠,你欠我的。”

滕熠随手拿了纸巾,要帮缨宁擦泪,却被她躲开了。

她不想接受他的任何帮助,“滕熠,上一世,我做沈簟秋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我不顾一切地救你,冷木阳就不会怀疑我肚子里孩子的来历,我们就不会吵架;还有,如果不是因为我救了你,知道了总统受伤的隐私,胡安也不会在我的车上动手脚,我也不会死,我和冷木阳的孩子也不会死!滕熠,沈簟秋是你害死的,她的孩子也是你害死的。你不仅不引以为愧,在这一世,在沈簟秋变成姚缨宁的时候,还要强迫她和你结婚,你……难道不怕受到上天的惩罚吗?”

缨宁说到最后,哽咽地说不下去话了。

滕熠就安静地听着,然后适时地帮她擦眼泪。

缨宁已经没有力气躲开了,她就觉得滕熠的纸巾磨得自己脸疼。

“索索,对不起。我带给你的伤害,我用一辈子来还给你。所以,我必须娶你。”说完,滕熠拿来一条白毛巾,将缨宁的脸蒙住,快速地抹干了她脸上的泪水。然后,他坐到了后排的机座上,再没有过来打扰缨宁。缨宁头蒙在毯子里,呜呜地哭了一路……

缨宁伤心过度,加上滕睿等在总统府里,滕熠决定让下属先送她去自己的小庄园里调养。

总统府里,滕睿保持着僵坐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吉斯跟在滕熠身边,想跟滕熠汇报情况,被滕熠支开了。滕熠坐到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像是带着刺。缨宁的哭声,在耳边缠绕了一路。

缨宁一向是要强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难道,是他错了吗?

滕熠两手抵在额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滕熠,你把索索藏到哪里去了?”

滕熠才刚刚闭上眼不久,就被自己父亲揪住了衣领。这样的事,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一向克制的父亲,居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滕熠慢慢地睁开眼,眼神平静,“父亲,你知道,我不会伤害索索的……”

“我不管你会不会,我就问,你把我的女儿藏在哪里了?”滕睿久没有进水,也没有进食,心里烦躁到了极点,说话时更是无所顾忌。

滕熠轻轻地掰开父亲的手,然后,站了起来。

他年轻,比父亲高半头,又有王者的气势,所以,他说话时无所畏惧,“父亲,您大概说错了吧?我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妹妹?这里可是总统府,您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污蔑总统吗?”

滕熠用这样的话来点醒滕睿,让他守着缨宁是滕家女儿的这件事,不能被外人知道。

可是,滕睿已经有些不顾一切了,“滕熠,你说得倒很轻松,那你告诉我,索索在哪

儿?你究竟想怎么样?索索可是……”

“父亲,您今天说的这些话,都不合时宜。我劝您先回家休息。我让吉斯送你走……”

“不,我不走。我必须要见到索索,见不到她,我就……去死!”

滕睿的眼中闪过凄厉绝望的神色。

他的痛苦已经到极点。他长久以来对缨宁母女的愧疚,在突然之间几乎将他吞噬了。

“滕熠,我已经对不起她们了,如果在索索这里,再出了什么乱……”

“父亲,您说得太多了,我这就让人送你走。”滕熠拿起电话,叫吉斯进来送滕睿走。滕睿固执地不肯。他像个孩子一样抱住了大厅里的柱子,然后,哗哗地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