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年龄家世

不过,冷木阳愈是这样美,他越是应该讨厌才对。

“冷木阳,这样的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索索她已经和我有了婚约,是你,一直在困扰她。”

“总统阁下,你这样说话,不觉得羞耻吗?”

“冷木阳,我堂堂N国的总统,说话都是可以用扩音器来播放的,我说得坦坦荡荡。”

滕熠果然是用最坦荡的口气在说话,可是,他说的话,连一个‘理’字都不占。他可以站在总统的高位上,睥睨众生,可以把是非颠倒,只不过,事实只有一个。

冷木阳朝着滕熠走了几步,人就站到了墙壁的阴影里。人站在暗处,看到的风景才最真实。冷木阳停在滕熠一米之遥的位置,用沉厚的声音说,“滕熠,若今天我们两人站在这里,不论总统,只说两名男子在交谈,你还有什么优越性可言?在缨宁面前,你除了拿总统的权势来压制她之外,你还有什么?”

“放肆!”

滕熠直接被惹火了。

他扬手指向冷木阳,怒气四溢,“冷木阳,我既是总统又怎么会是普通人?我爱索索,就是我这个做了总统的优秀的男子在爱她,你没有资格和我争!”

有没有资格,这个要由被爱的人说了算。

可是,缨宁不在。

冷木阳更不想让缨宁站到他和滕熠面前,不想让她受到屈辱。

若是说起争辩,冷木阳实在比滕熠不差,他上大学的时候就做主辩手,一向都是让对方输下台的。可是,现在,他不想和滕熠争辩。只想让滕熠死心。

“滕熠,你放手吧!”

“哼,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本总统说这样的话?”

“我没有什么身份。我现在不是总裁,就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我还是沈簟秋的丈夫。她人虽然死了,但是,她的灵魂在缨宁的身上,这就是她为什么只爱我的原因。缨宁她是沈簟秋,她只有沈簟秋的记忆,对于真正的姚缨宁,她几乎没有记忆。滕熠,缨宁就是沈簟秋的事,你也知道,对不对?你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呢?”

“冷木阳,你还厚着脸皮跟我说这个?沈簟秋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胡安设计害死的吗?是你,是你不爱她,在她怀了孕之后,和她吵架,让她伤心离开。她是一个孕妇,你还让她开车,这本身就是你的错!我可以惩罚胡安,可是,我更想惩罚的是你!我不怕告诉你,本总统对沈医生早有好感。如果早知道你对沈医生毫无做丈夫的样子,我早就惩罚你了!”

对沈医生早有好感?

冷木阳深深地凝视着滕熠。

果然,滕熠是早早地就对缨宁存了觊觎之心。

“滕熠,我和沈簟秋的事,不是你能揣测的。而我和缨宁的爱,是坚定的。我爱她,她也爱我,我希望你能放手。把婚约毁掉,给缨宁自由。”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亲手把自己的婚约毁掉?我爱我的妻子,她也在神的面前许下了誓言,会一生爱我。我们这样好的婚姻,我为什么要毁掉?”

“滕熠,你果然这样没有底线吗?”冷木阳说的话,字字锥心。

滕熠面带轻嘲的笑意。

他伸展手臂,两手垂下,按在窗台上。看向窗外的眼神是肆意的,“冷木阳,这是在我的国土上,就是我打个呵欠,那也是底气十足的,不是吗?”

底线,不等于底气。

底气足,还是要看在什么事上。

如果事情本身就是错的,底气越足,错得越离谱。

冷木阳转身,重新站到了自己的窗口。窗外,被保护着没有砍掉的大树,枝繁叶茂。干旱的土地上,它能这样碧绿,是因为它的要扎进了土壤里,深深地扎着。所以,没有人能动摇它。寒冷、酷暑,都不能。冷木阳想,自己就是那棵树。所以,他不怕滕熠。

他不怕滕熠,但是,他怕缨宁受伤害。

可是,如果不把他刚刚知道的这件事说出来,滕熠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死心。

说一句话本来很容易,这个时候,却异常艰难。

“冷木阳,你如果知道错了,就滚回云城去!我不屑于对你动手。”

“滕熠,你别太狂妄了!”

“冷木阳,我劝你尽早离开,这是我地盘,你就不怕得罪了我,我会对你不利吗?”

“滕熠,这样的话,也是你总统能说出口的?”

“呵呵,我现在是以索索丈夫的身份来向你挑战的,我说的话,不代表总统。”

果然,怎么说都是滕熠的“理”。

冷木阳用审视的目光望着滕熠,眼神复杂。时间一秒一分地过去。最后,视线内,连日光都淡了似的,只留下了滕熠那张不可一世的又带着异常坚定的脸。

冷木阳深深叹息。

他实不想看缨宁每天都活在不开心之中。

只要滕熠的婚约还在,缨宁就不会幸福。

所以,他也只能把他最不想说的事说出来。

冷木阳走近滕熠,两人的身高不相上下,站到五十公分的距离内,冷木阳因为瘦颀,明显比滕熠高出了一截。滕熠两手抄进了裤兜里。冷木阳垂眸,看到他裤兜里有枪的外形鼓起的痕迹。这样说来,滕熠还是怕他的。

“滕熠,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是不想连累我的亲人。我若先犯法在先,那你岂不是可以直接抓起我来?”

冷木阳淡淡的声音有些沙哑,吸气时有些紧迫。

滕熠巍然不动,气势很大。

冷木阳沉吟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滕熠,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我为什么要听?”

“你不听,你就会……铸成大错。”

“冷木阳,你危言耸听。”

“不,我是说出一个事实,让你自己去判断。”

“说!”

滕熠有些不耐烦。冷木阳的眼神越过滕熠的肩头,看向了挂在室内墙壁上的望远镜。他开始说话时,声音压得很低,“滕熠,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反对你和缨宁吗?”

“呵呵,冷木阳,我的家事,你反倒知道吗?”

“不,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前些天,你父亲在GB亲子鉴定所做了一份亲子鉴定。上面用的名字是范睿和范宁,两人的检测样本高度吻合,证实亲子关系。你父亲做了亲子鉴定后,亲自来到云城,就是为了阻止你和缨宁在一起。他阻止你们在一起,没有丝毫轻慢缨宁,反而派人把缨宁送回了家。你觉得,这是为了什么?他和缨宁素昧平生,为什么就对缨宁是这样的态度呢?缨宁是个好女孩,值得人间的一切美好。可是,你父亲就不同了,他的脾气和性格你是知道的。他恐怕还没有对你那个妹妹这样好过。N国男尊女卑,由来已久,你父亲更是深受这种思想的浸染,不可能对一个女孩子这样的……”

——冷木阳,你在说什么?

滕熠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来。

他纠结地拧了眉,忽然像发了疯一样冲过来,揪起冷木阳的衣领,扬手——啪!

冷木阳在他出手一半敏捷地攥住了他的手。

冷木阳的格斗能力,不输。

两个男人近距离的对视着,房间里有火焰的气流,像是要把房子炸掉了一样。

“冷木阳,你……敢说这样话,我现在就把你正法!”

“滕熠,你是总统,你不会。而我,是缨宁所珍爱的人,我不会做撒谎的事。我说的就是事实,你自己去查。”

自己去查。

滕熠重重的摔开了冷木阳的手,然后迈开阔步快速地离开了。

冷木阳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眼睛里汩汩的流出泪来。

时间一直向前走,走到了将近傍晚。尹治敲门进来,看到冷木阳坐在地上,神色不佳,连忙上前扶他。光线暗淡,尹治靠近了才发现冷木阳脸上都是泪。

“总裁,基地已经有电了,还有了水。我去打盆水过来,您洗洗脸!”

冷木阳失神地站着,什么话也不说。

尹治端了一盆水过来,冷木阳直接将头扎进了脸盆里。像是潜泳那样。把尹治看呆了。

车内的气压低到了冰点。

吉斯本人就是一直很冷。可是,今天他在滕熠身上感受到的冷气,却是可以把他冻到说不出话来。滕熠小麦色的脸,像是被火烤过了一样,红彤彤的,看到就骇人。

“去家里。”这是滕熠唯一的一句话。

吉斯连忙将车转了弯,驶向了城郊。

车子飞驰,扬起淡淡的浮尘。

驶进滕家的院子里,吉斯下车帮滕熠打开了车门。滕熠弯腰,从车里出来。阳光仍然是炽热的。奥吉穿着窄裙迎出来。

今天是周六,奥吉在家里。听到车响,就主动过来迎接。

她和自己哥哥关系好,并不掩饰。

可是,因为男尊女卑的社会关系,她没有走到滕熠的身前,而是站在了一米之外,对着滕熠恭敬地行礼。

“哥哥,你回来啦!”

——哥哥……

听到这个称呼,滕熠绷着眼神站在原地,脸色更差了。

奥吉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看滕熠没有反应,就不敢多说话。

最终,滕熠敷衍地应了声,“哦。”

说完,他踏步朝房内走,边走边问,“父亲在家里吗?”

“哥,父亲在。他刚刚从外面回来,还买了老式的点心。”

滕熠听到父亲在,疾步进了厅内。

滕睿看到滕熠,虽然有些意外,却还是很高兴地招呼滕熠吃点心。

“阿熠,我知道你在忙国庆日的事,累了吧?来,吃点心。”

老式的点心,加了N国特有的香料。这香料加得恰到好处才能引起人的食欲。滕熠心里十分想吃一口甜食。满腹的痛苦或许吃一块点心就会好起来。滕熠洗了手,拈起一块点心,慢慢地咬了一块,又慢慢地嚼着咽下。

滕睿一块点心吃完了,再看滕熠才吃了半个。

要知道,这点心直径才十公分不到,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总也吃不完?

他吃的不是点心,是在想心事。

奥吉并没有坐在桌前,而是给父子两人送来了茶水。滕睿端起茶水,轻啜了一口。滕熠的点心又吃了大约十分钟,这才吃完了。他用湿巾抹了抹手指,抿了口茶,然后,望向滕熠,“爸,我有事和你谈。我们去书房。”

滕睿点头,“好。”

滕睿以为儿子有大事要和他商量,一脸的慎重。进到书房里,主动关上了门。总统之位,不是滕熠一个人的,是他们父子的,也是滕家的。所以,他十分关心滕熠。

“阿熠,有什么事?”

听到父亲叫‘阿熠’,滕熠的眼中情绪更深了。

他没有再等,而是直接问,“父亲,有件事,我希望你正面回答我。”

“什么事,要这样?”

“是关于……索索的事。”

“索索?她出了什么事?她……”

“她没有事。是我。我想知道,您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们。”

“阿熠,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吗?你要娶的是一位公主。索索她比你小十几岁,而且,她家世普通,也不适合和你联姻。”

“年龄,家世?父亲,这是什么年代了,您还说这些?这些,怎么能对我们构成影响呢?”

“阿熠,我说能,就能。你为什么不娶公主,要娶……索索呢?”

“爸,我问你,难道是索索做错了什么吗?难道是索索有什么……”

“没有。不是索索的事。就是你作为总统,你的婚姻,是要给全国的国民看的,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

“爸,您说这些话,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我……我能有什么原因?”

“真没有其它原因?”

“没有。”

滕熠在父亲那里问不到答案,并不代表着他什么也查不出来。他失望,痛苦,愤怒,“父亲,我现在是以总统的身份和你对话,你难道还要瞒着我吗?”

“总统?你……”

“你知道瞒着总统会有什么结果吗?”

“滕熠,你在跟谁说话?”

“我在等你的答案,一个真实的答案。”

“滕熠,我是你父亲,你还没有资格来这样说话。你立刻道歉。”

“爸,我在等你给我答案。”

“你,你……”

“好,你不给我答案,我可以自己找到答案。只不过,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可就不一样了。”

“你……”

滕熠的要挟果然起了效果。

暖阳不及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