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蔡甜芯和秦朗睡不好觉。
顾西溪也睡不好觉，早上七八点才闭上眼睛。
等醒过来，窗户外天都黑了,在看见粉丝涨到七千多,她的内心比天色更黑。
裴不了打了个电话过来，语气里充满喜气：“西溪,你厉害了,昨晚上微博上三个热搜都是你。”
“……”顾西溪沉默片刻,“你要是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件事,那我就挂了。”
“别挂别挂，我告诉你个消息，有个节目联系了咱们。”裴不了连忙说道。
顾西溪本来下意识就想拒绝,她粉丝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多加几个,可刚要开口,手机页面登地弹出一条手机余额即将不足的信息出来，到嘴边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上次拍摄《恋爱一周》节目的报酬还没到账。
顾西溪身上的钱又都拿去交了房租，身上就剩下几百块。
“多少钱？”顾西溪问道。
“有二十万。”裴不了说道：“就是个互动直播，大概半个小时。”
二十万，不少了。
可对于她目前的咖位来说有点儿高。
顾西溪问道：“这节目是不是有什么要求？”
“是这样的，这个节目是要回答直播间观众的问题，所以呢,很多时候会有不少黑粉。”裴不了没有隐瞒顾西溪这一点儿的意思，“你自己拿主意要不要接？”
顾西溪立刻心动了，这不就是她正梦寐以求的吗？
“接！”
“老板,来两份烤冷面……”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把声音。
裴不了连忙捂着手机,冲着下单的人说道：“你先等等,我打个电话。”
说完后，他才拿着手机走到店面的后面去。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你在买烤冷面还是你在卖？”顾西溪皱着眉头问道。
“我在卖烤冷面，现在这会子正忙，这件事要不等我忙完，我再和你仔细说下。”裴不了说道。
顾西溪怔了怔，她拿着手机，神色复杂，“不用，我现在过去找你吧，刚好我也没吃。”
裴不了没多想，直接给了地址。
裴不了的店面就在一个小区附近，顾西溪戴着口罩打了车到后，发现门口是大排长龙，她抬头看去，“胖胖烤冷面”这个招牌就挂在店面上面。
“来了。”见顾西溪来了，裴不了把旁边准备的一份冷面递给她。
顾西溪摆了下手，“先不吃，我来帮你收钱吧。”
“胖胖烤冷面”生意是格外红爆，顾西溪到的时候是八点左右，一直忙到十一点才能休息。
裴不了叫了两份面条，两人一人一份解决了，顾西溪还把那刚刚的烤冷面也给吃了。
吃饱喝足，顾西溪才问道：“这家店是你的？”
“不是我的，是别人的。”裴不了摆摆手。
“那你的手艺也不错啊。”顾西溪若有所思，“你怎么不开一家烤冷面店呢？”
“我没这个想法。”裴不了摇摇头，他边收拾着东西，边对顾西溪说道，“我什么都肯干，就是不想干厨师这行业，要不是今天来帮忙有钱，我都不想来。”
顾西溪沉默了下，她本来还想裴不了要是开一家烤冷面店也不错，就今晚这生意，少说能挣六百多，这不比当她的经纪人强？
“你为什么不想当厨师？”顾西溪帮忙收拾了下剩下的材料，问道。
裴不了脸上露出欲言又止，仿佛有一段难以启齿的故事。
顾西溪见状，“如果不方便，那不说也没关系。”
“那我就不说了。”裴不了道，“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去我家说说这节目的事吧，回头我再送你回去。”
“那行。”顾西溪满口答应。
裴不了的家就在店铺附近的小区，房价不便宜，裴不了是租的房子，就一室一厅，也要五千多。
到了他家后，裴不了说了下节目的情况，节目组那边显然是看到顾西溪的热度，也有些诚意，愿意在报酬方面商量商量，但同样的，也有要求，那就是无论黑粉问怎么难堪的问题，顾西溪都得回答，而且不能中途翻脸走人，否则就得赔偿违约金双倍。
顾西溪对这个条款毫无意见。
但对于报酬方面，她却另有看法，“你可以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做些变动？”
“什么变动？”裴不了道，“他们那边估计也就愿意多加五万左右。”
“我不要他们加钱。”顾西溪道：“我只要求我只回答那些刷嘉年华的黑粉的问题。”
“嘉年华？”裴不了懵了，还能有这种操作？
“对啊，不然每个黑粉我都要理会吗，当然是只理会那些给钱的黑粉了。”顾西溪理直气壮地说道：“连个嘉年华都舍不得刷，算什么黑粉。”
好像还有、、道理。
裴不了突然间被说服了，他点点头，道：“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两人出了房门，搭电梯下去。
在电梯里面，顾西溪看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心里头纠结，她在犹豫要不要问下裴不了的经济状况，她这个艺人都这么穷，裴不了应该也没什么钱，毕竟先前做的买卖也都赔了。
而且还沦落到要帮人卖烤冷面，可想而知经济有多困难了。
帮别人烤冷面，这个兼职估计一天也挣不到几百。
“老裴，你这烤冷面的兼职多少钱啊？”顾西溪故作淡定一般问道。
“两百。”裴不了说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问问。”顾西溪云淡风轻，“你最近很缺钱吗？”
“那可不。”裴不了叹了口气，“我就希望你能爆红，这样我能多挣点儿钱。”
裴不了的收入是和顾西溪的收益直接挂钩的，提成百分之十。
顾西溪心里不忍，“你要不干点儿其他活吧，就算不当厨师，不当经纪人，干别的也行啊。”
她这一百亿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到手呢。
“不。”裴不了语气很坚决，“我一定要当经纪人。我干了这么多行业，就这行现在有点儿成绩，我是不会放弃的。”
顾西溪看着裴不了的眼神格外复杂，这大哥是非要往火坑里面跳啊。
她都有些于心不忍，都这么穷，还要追求理想。
顾西溪有些迟疑，“老裴啊，要不我把你的分成给提高些？”
“你要提高分成？”裴不了喜出望外。
顾西溪刚要点头，毕竟她是肯定要退圈的，她不会为了裴不了改变心意，但也不忍心看裴不了穷得叮当响。
“叮——”电梯门应声打开。
顾西溪刚要戴上口罩，就听见外面的人热情地打招呼：“二堂弟、小侄子、二表哥、表叔……”
顾西溪一愣，只见裴不了满脸笑容，“堂哥、舅舅、表弟、三侄女，你们这是去吃宵夜回来啊？”
“是啊。”三侄女眼睛朝顾西溪看去，她一眼就认出顾西溪来，“你是西溪姐姐吧？”
“没错，你们都是亲戚？”顾西溪错愕地说道，眼神在他们这群人中间来回扫了一圈。
“都是亲戚，我们家都住在这里。”裴不了说道。
“表哥，你妈喊你明天有空帮忙收下租。”裴不了表弟说道。
裴不了满口答应，带着顾西溪出去。
顾西溪直到坐在副驾驶座上，才回过神来，“你们家怎么都住那个小区？”
“我们家拆迁的啊。”裴不了打了个转向灯，“不止是我们家，我们家亲戚都住那个小区。”
“那、你们家……”顾西溪说话都有些艰难，“有多少套房子？”
“不多，也就十来套。”裴不了想了想，说道。
十来套。
顾西溪直接被这个数字给砸懵了。
她上安居客看了下那个小区的房价，一平方米8W＋，十来套的话，大概有好几亿了。
她一个余额只剩下六百块的，竟然去同情一个亿万富翁。
“你们家这么有钱，你怎么还去烤冷面挣那两百块？”顾西溪咽了咽口水，试图冷静下来。
“那店就是我堂弟的啊。”裴不了道，“我们全家都是当厨师，我都烦了。”
“你不想当厨师的原因就是因为你烦了？”顾西溪瞪大了眼睛，看着裴不了。
“是啊，以前还有个人为了我的厨艺追我，这压根就不诚心。”裴不了气愤地说道。
顾西溪看着窗户外的夜色，陷入沉默。
这一番同情，终究是错付了。
“对了，西溪，你刚才说加提成？”裴不了摩擦了下拇指，巴巴地看着顾西溪。
顾西溪转过头，“你听错了。”
“我没听错啊，你说了加提成的。”裴不了一愣，连忙说道。
“那是你耳朵出问题了吧。”顾西溪一本正经说道，“我这么穷，怎么可能给你加提成呢？再说了，谈钱多伤感情啊。”
“可咱们好像也没什么感情。”裴不了小心翼翼地说道。
顾西溪斜了他一眼，“再说一遍。”
“咳咳咳。”裴不了清了清嗓子，“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他心里严重怀疑顾西溪是仇富。
顾西溪在家休息了几天，再次看见裴不了的时候仍然压抑不住心中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愤怒。
好在路上的时间短，这才没让她产生不该生出来的念头。
节目是在创意园里面拍摄，《读读留言》节目组答应了顾西溪的要求，但有个要求，那就是直播时间要延续到一个小时。
这直播事先在各个平台上都做了宣传。
顾西溪到的时候，节目组主持人过来和她接洽。
“顾老师，您今天来看没看过我们往期的视频？”主持人陈菲菲问道。
“没有。”顾西溪摇了摇头。
陈菲菲眉头一皱，没看过，那等会儿被骂哭了，怎么办？
“顾老师，那我先提醒你，我们这直播很受关注，再加上您的黑粉也不少，恐怕等会儿直播不会很轻松。”陈菲菲小心翼翼地说道。
顾西溪仰着脸，任由化妆师给她上了妆容，她的眼眸熠熠生辉，仿佛星辰一般，唇角勾起，露出一个夺目的笑容，“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陈菲菲心里嘀咕，那得真有数才好。
但是她该做的也已经做了。
直播时间是在八点整。
时间一到，《读读留言》节目就开始直播了。
袁留群是顾西溪的死忠黑粉，这回知道顾西溪要直播，他早早就在手机面前等着，时间一到，就立即点进直播间，刚进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弹幕上一时间刷过去无数条辱骂的话语。
就连见惯了场面的陈菲菲都呆了一瞬间，还是顾西溪看了她一眼，她才回过神来。
陈菲菲心道听说顾西溪黑粉多，果然名不虚传。
她露出一个笑容，手里拿着话筒，道：“今晚上很高兴又和大家准时见面，今晚我们邀请了最近名气很大的顾西溪顾老师前来当嘉宾，顾老师即将会回答直播间观众的问题，大家期不期待？”
顾西溪冲着摄像头露出一个官方假笑。
——大家不要和我抢，我一定要把顾西溪给问哭了！
——前面的讲究下先来后到，应该是我先问。
——着什么急啊，今晚上一个小时，大家都有机会。
一条条弹幕刷过去，在别人眼里这都是即将出现的困难，在顾西溪眼里，那却是一张张人民币，还有即将到手的一百亿。
“看到大家这么热情，我们都很高兴，不过呢，今晚上有个新规定，那就是要想提问的话必须要刷一个嘉年华哦，这样的话，一半的钱我们会捐给山区儿童。”陈菲菲说道。
在说完这番话后，弹幕一瞬间僵住了，而后紧接着是各种质问。
有人怀疑节目组捞钱，有人觉得节目组膨胀了。
顾西溪淡定地拿起话筒：“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装什么聊斋了，你们今天问问题能问好问题吗？连一个嘉年华的钱都舍不得出，你们有资格让我搭理你们吗？”
她这句话下去，就仿佛火星掉入了□□桶。
袁留群气得脖子都粗了，狠下心刷了个嘉年华。
这嘉年华后面是能打字的，陈菲菲道：“这位袁先生想问顾老师：你什么本事都没有，为什么还能留在娱乐圈呢？”
陈菲菲问出这句话后，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地看向顾西溪。
开头就是个王炸，这下可难搞了。
弹幕里面一时众人纷纷叫好。
袁留群也仿佛长输出一口闷气，正要得意的时候，就瞧见顾西溪拿起话筒。
顾西溪本来还以为他们能问多可怕的问题，结果呢，就这？
她淡淡地回复道：“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我之所以还留在娱乐圈，是因为你们这些黑粉没用啊，我听说我的黑粉有好几千万，怎么？几千万黑粉都没办法踢我出娱乐圈，你们说你们是不是废物。”
陈菲菲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她呆滞地看着顾西溪，突然意识到顾西溪之所以这么冷静的原因了，这人比黑粉们更毒舌啊。
“下一个。”顾西溪冷静地说道。
顾西溪的回答无疑把黑粉们刺激的不轻。
有好些个黑粉冲动下，二话不说就刷了一个嘉年华。
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恶毒。
比如说这个黑粉问道：“顾西溪你这身材就是个坦克，有什么资格当女明星！”
这问题简直恶毒极了，压根就不是问问题，而是在辱骂了。
陈菲菲都担心地看了顾西溪一眼，生怕顾西溪心态崩了。
可她没想到，顾西溪脸色都没变过，拿起话筒就回答：“像你这种垃圾都能成精，我这种身材样貌当个女明星那还不绰绰有余。
镜头对准了顾西溪。
她今天晚上其实也没怎么精心打扮，就是一条简单的一字肩齐胸小黑裙，脸上画的妆容也比较简单，不过她肌肤白皙，发黑肤白，红唇鲜艳，微卷的头发如同海藻一般垂在锁骨上，一双大长腿又纤细又笔直，甚至看不出丝毫瑕疵。
再加上气场大开，简直就是个女王。
即便陈菲菲看多了女明星，也不得不承认顾西溪这样貌的确是首屈一指。
那黑粉被怼得面红耳赤，刚要咒骂几句，就被几百条夸赞顾西溪颜值的弹幕覆盖了。
与此同时。
直播间的观众也纷纷将这个节目的链接转发了出去。
兔兔爱吃草是个娱乐圈的小博主，平时没少点评各种明星的举止，今晚上她知道顾西溪会参加《读读留言》这个节目，她这人，对顾西溪观感一般，不黑不粉，但是进了直播间，观看了十几分钟后，她觉得自己爱上了这个女人。
平时那些男女明星一上这个节目，面对黑粉的质疑，要么是躲躲闪闪，要么就是想粉饰天平，除了叫人觉得尴尬以外，丝毫没什么感觉。
可顾西溪不同啊，她脾气爆，嘴巴毒，粉丝还没和黑粉们杠上呢，她一张嘴就能把黑粉喷的心态崩溃，后悔做人！
兴奋的兔兔爱吃草不但当即宣布路转粉，还把直播间链接发到了微博上。
——顾西溪，黑粉，哭了，速来！
简单九个字再加上一张黑粉恶毒提问的照片。
她的那些粉丝都被吸引了点入直播间。
而当她们看到顾西溪怼人时，纷纷都愣了，感情是黑粉哭了，不是顾西溪哭了啊。
不过，还真别说，这节目还真痛快。
吃瓜群众们搬出来瓜子花生可乐薯片，吃着薯片，喝着可乐，在线看顾西溪怼人。
“刘导、刘导。”一个工作人员小声地冲着负责掌镜的刘导演喊道。
刘导演不耐烦，侧过头小声问道：“怎么了？没看见正直播呢？”
“收看人数破记录了。”工作人员把手机页面翻转了过来，此时的直播间清楚显示观看人数突破100W！
刘导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们这节目拍摄了有三十多期，最高一次观看人数也才30W，顾西溪竟然翻了这么多倍。
这女人也太牛逼了吧！
何云燕赶完期末作业，估摸着顾西溪的直播节目已经过了大半，本着想看这个女人出糗的心态，她点进了直播间，可是这回她发现自己怎么点也都点不进去。
网络坏了？！
何云燕退了出来，刷了下其他页面，没事啊。
那是怎么了？
“泡泡，你手机能上网吗？”何云燕站起身来，对在床上玩手机的室友问道。
她刚问完这话，就瞧见室友的身体一僵。
室友缓缓转过身来，她的手机页面赫然是顾西溪的直播节目——《读读留言》。
“那、那个我不是她的粉丝，我就是想进去看看她直播会是什么样子的。”室友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她本来真是这么想的，可是看了几分钟后，她就被吸引了。
压根都想不出退出来的事情。
何云燕抿了抿嘴唇，片刻后才傲娇地说道：“我也想看看。”
“那咱们一起看。”室友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从床上下来，把手机摆在桌子上。
“你的手机为什么能看，我的不行？”何云燕问道。
“人太多了，都进不去。”室友随口说道，她摆摆手，把一包薯片塞到何云燕手里，“你别吵，我看看她怎么骂人的。”
何云燕无奈，拉开薯片看着直播间，她倒要看看顾西溪什么本事，竟然能把她的闺蜜也吸引得倒戈了。
说来也巧。
正好这是一个秦朗的粉丝，因为CP热度被顾西溪压了的缘故，心里头存着怨气。
所以问起话题来更加恶毒。
“顾西溪你是不是下贱？没资源了才巴巴地跑上这种节目靠着被人骂来挣钱！”
顾西溪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往后靠：“我看是你们这些黑粉比较下贱，巴巴地刷嘉年华跑来被我骂，花钱找人骂这种事我还是头一回见。不过，我也能明白你们的心情，毕竟像你们这样的货色，也就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和我这种美女说话。行了，今天话就到这了，建议你打印下来挂在墙上传宗接代，因为这是你人生中唯一的高光时刻了。”
“西溪子牛逼！”室友情不自禁地喊道，“就是要这么骂这些黑粉！”
她喊完后，意识到黑粉之一就坐在自己旁边，扭过头来，尴尬地露出一个笑容，“燕燕，我不是说你啊。”
何云燕表情复杂，她先前没少跑到顾西溪的微博下面去咒骂顾西溪，可顾西溪竟然没骂她，何云燕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受。
一个小时的节目结束。
顾西溪是骂的心满意足，节目组对她的态度是毕恭毕敬，恨不得搬个真皮沙发给她坐。
刚刚她来的时候，有些工作人员态度还有些敷衍，这会子一个个跟变了个人似的。
陈菲菲更是小心翼翼地说道：“顾老师，您稍等一下，我们去统计下多少个嘉年华，回头一分不少都会打给你。”
“嗯。”顾西溪刚点了下头。
陈菲菲走没几步，就听见后面传来顾西溪的声音，“等一下。”
陈菲菲站住脚步，心惊胆战，回过头看向顾西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周围的工作人员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了，难道陈菲菲要被骂了。
“记得交税。”顾西溪提醒道。
“……好！”陈菲菲连忙点头，“我们是正经节目，肯定会交税的，您放心。”
说完这话，陈菲菲才如逃虎口一般飞快地离开。
顾西溪摇了摇头，至于嘛，她这个人可不是随便骂人的，要不是那些黑粉自己作死，就算给钱，她也不会随便骂人。
她拿出微博，打算看看群众的反映。
这样一番丝毫不留情面、用词犀利恶毒的回答结束，恐怕微博上已经炸开了。
顾西溪打开微博，热搜第一就是她。
这就是业内毒瘤的牌面。
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打开话题后，顾西溪看见那些评论，脸上笑容就僵住了。
——卧槽，虽然知道顾西溪很讨人厌，但是她骂的很爽是怎么回事！
这条评论有几千个点赞，也就是意味着至少有几千个人赞同她。
顾西溪笑容有些勉强了，不可能，肯定这是一个例外。
她飞快地往下滑，就瞧见下面又是一条评论。
——顾西溪这女人真是太绝了，跪求她出一本书教我怎么骂人吧，每次吵架，没开口就先哭了的我真的迫切需要顾西溪的教导。
下面评论道：嘉年华一个一千多，想要西溪子教你骂人，你配吗？狗头保命。
评论这个的人心也大，乐呵呵地回复：“我是不配，不过想想那些黑粉花钱去骂顾西溪，结果一个个被骂的闭麦，就觉得好笑。怎么会有人这么蠢？！
——那也就是西溪子敢这么说，要是其他明星，早就被黑粉骂哭了，指路赵云灵那期，全程哭到尾，那时候我还有些同情她，现在觉得她实在是太软弱了。
赵云灵？不就是和她们一起上了《恋爱一周》的那个女明星？
顾西溪对她还是有些印象的，虽然只是点头之交，但是毕竟也一起生活了七天。
顾西溪也是刚刚才知道赵云灵竟然上过《读读留言》这个节目。
抱着好奇心，顾西溪去翻了下视频，只能说评论一点儿也没夸张。
赵云灵真的是从头哭到了尾。
“我不会骂人这能怪我嘛!”赵云灵生气地拍了下桌子，将手机丢下，“她顾西溪不想混了那么骂人是她的事，凭什么拉踩我啊！”
说起来只能说是孽缘，谁叫赵云灵刚刚和顾西溪一起合作过，也上了《读读留言》这个节目，真的很难不叫人放在一起比较。
而这两个人的表现又是截然不同，那些公众号免不了就要故意放在一起，好吸引人的眼球。
赵云灵越想越气。
旁边的经纪人劝说道：“云灵姐，咱们别和这种人计较，她是什么咖位，和她比较，那是给她脸了。”
道理是这么回事，可摊在自己身上，哪里能真的忍下这口气。
赵云灵越想越顺不下这口气，她奈何不了黑粉，还奈何不了顾西溪嘛？
想到这里，她拿出手机，发了条微博：“作为公众人物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要文雅一些，讲道理。”
发完这条阴阳怪气的微博后，赵云灵才觉得心里头舒坦了些。
她这条微博发出来，很快就被搞事的人转发并了顾西溪。
顾西溪正为不断上涨的粉丝数发愁，看见赵云灵这么一条微博，眼睛几乎放出光来，就是啊，正常路人不应该这么觉得吗？现在这些路转粉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西溪看着这“正常人”的想法，心里头感叹了下，刚要滑过去，不小心却点了个赞。
“顾西溪点赞了我的微博，她是什么意思！”抱着手机的赵云灵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脸上表情带着惊恐。
“她，她点赞你的微博？她为什么点赞你的微博啊？”经纪人也愣住了，这条微博明摆着嘲讽顾西溪呢，顾西溪还点赞，这是脑抽了？
赵云灵刚想说自己也不明白，就瞧见顾西溪取消了点赞，她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现在她还取消自己的点赞了！这什么意思！”
顾西溪心道好险，得亏她及时发现自己不小心点赞，不然就解释不清楚了。
毕竟哪个正常人会给骂自己的微博点赞呢。
她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可赵云灵却为此焦虑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从能够被黑粉骂哭就能看出来，赵云灵的心理承受能力本来就不强，否则的话也不会从头哭到尾。因此，面对比黑粉更可怕，能够把黑粉骂崩溃的顾西溪，赵云灵慌了。
她颤抖着嘴唇，对经纪人问道：“她这点赞了又取消，是不是在恐吓我啊？”
“你是不是想多了？”经纪人是知道赵云灵这个老毛病的，有时候总有被害妄想症，“她或许是手滑呢。”
“有那么巧吗？”赵云灵瞪着眼睛看着经纪人，“你没觉得她点赞又取消，像是在暗示我能够像取消点赞一样将我消除了？”
好像还真的没那么巧。经纪人有些动摇了，“那你想怎么办？”
“我把微博删了吧。”赵云灵忐忑地说道，她飞快地将自己刚刚发出的那条微博删除了，路人们还没赶到她的微博下吃瓜呢，就发现瓜田没了。
——怎么回事？赵云灵的微博呢？
——删了，一分钟前的事！
——赵云灵不是在杠顾西溪嘛？删微博干什么？
——你要是赵云灵，你不删啊？顾西溪那张嘴能把活人骂死了，就赵云灵那兔子胆子肯定吓得够呛了！
放屁！顾西溪无语了，这些人怎么回事，她就是嘴巴毒了点儿，说话直了点儿，有那么恐怖的杀伤力吗？
再说了，赵云灵至于怕她吗？
她又不吃人。
顾西溪刚要切换小号抹黑自己几句，她的微信就叮了一声，来了一条新信息。
她打开一看，赵云灵想要加她。
顾西溪带着疑惑通过好友申请，刚要打个Hi，对面就发来一个“小兔子磕头道歉”的表情包，而后还发了三个字“对不起。”
顾西溪：？？？
“至于吗？我有那么吓人吗？”顾西溪无语，她发了个微笑的表情，以示友好。
“你还说我没多想，你看看她这表情，分明就是在恐吓我！”赵云灵指着手机页面，对经纪人说道。
看着那个微笑的表情，经纪人沉默了，她回想了下刚才顾西溪那些犀利的话，更加沉默了。
“我没放心上，其实我觉得你说得对。”顾西溪发了一条微信，试图缓解对面赵云灵紧张的情绪。
可赵云灵看见这话，更加恐慌了。
这是正话反说啊！
“我，我怎么回复？”赵云灵可怜兮兮地看向经纪人。
“你要不就回复说其实你是赞同她的做法的。”经纪人迟疑地说道，毕竟目前来看，顾西溪好像退不了圈，反而是热搜三天两头上去，这要是得罪狠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惨的还是赵云灵。
“好。”赵云灵连忙点头，打了一段话过去：“不，其实我是支持你的，我觉得你骂的很对！那些黑粉一个个不怀好意就该骂！”
顾西溪沉默了。
她看着赵云灵的回复，不是，这位姐姐怎么回事？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这叫怎么回事？盗号了？”
顾西溪发了个黑人问号的表情包。
赵云灵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抬头看向经纪人。
经纪人看向窗外，窗外满天星辰，一如赵云灵破碎的心。
“不是盗号，”赵云灵艰难地回复：“我说话发自内心。”
？？？
顾西溪彻底无语了。
她给赵云灵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就没搭理她了。
赵云灵看着那表情，更加懵了，她看着手机，欲哭无泪，要是早知道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她刚刚何必发那条微博，被人说就被人说，反正也不是头一回。
“她好像不理我了，怎么办？”
赵云灵可怜巴巴地问道。
经纪人无奈。
三分钟后，赵云灵转发了《读读留言》的录播视频，并且回复道：“西溪子真棒。”
她的粉丝彻底懵逼了。
路人更是懵了，不是，刚刚你们不还阴阳怪气，互相暗撕呢，怎么就突然间姐妹情深起来了？
——云灵姐，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西溪子，你是不是盗了人家赵云灵的号了？你出来，真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