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上攻跳着回自己的营帐,这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暗器所伤,对方拿捏的十分有数,没有伤筋动骨,顶多就是些皮外伤。
跳了路程的一半,凌上攻感觉有人扶着她的背。
“凌姑娘,我来帮你吧!”穆青跟了一路,一直犹豫要不要跟上来。
“额……”她可以拒绝吗?
总感觉这个穆青过于殷勤。
不等凌上攻反应过来,她感觉双脚凌空。
“本将军送你回去。”慕远清霸道的将她搂在怀里。
“慕远清?你放开我!”凌上攻脸热热的“两个大老爷们搂搂抱抱………”
周围过路的士兵,瞪大一双八卦的眼睛,盯着他们看。
慕远清双手一送,凌上攻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的,就由他的怀里,变成他背上。
“背着。”慕远清微微挑眉。
“幼稚!”说是这么说,凌上攻还是老实的在他背上。
“谢谢你了,穆青。”凌上攻歉意的说。
穆青笑的很勉强,他摇摇头。
他家途中落,又无赫赫军功,更无高官厚禄,他又有什么资格与将军比呢?
“你是不是猜到我会跳出来帮忙?”凌上攻一直觉得今天,慕远清淡定的过头了。
慕远清笑道“看来你还不笨。”
“什么叫我不笨?”凌上攻拍他的背“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出来帮忙?万一我不出来呢?”
慕远清犹豫了一下“你的侍女和木拓有些过节?”
“没有!”凌上攻否认。
慕远清不再多言,默默的背着她往前走。
他的手很规矩的拖着大腿,凌上攻觉得这条路好长,甚至是有些尴尬。
“你喂那些马吃了些什么?”慕远清打破气氛。
“你猜呀?”凌上攻觉得很没意思,怎么什么都能让他发现。
慕远清笑“猜中有奖吗?”
“奖你一脑门。”凌上攻叹气“你不用担心,那药对马没有坏处,最多就是失聪一阵子。”
她让小猴子撒在饲料上的药,只会造成短暂性失聪。
“呵呵。”慕远清突然笑出声。
“你笑什么?”
“只是觉得你爹会很头疼。”慕远清浅笑。
凌上攻笑意凝在脸上,心口的伤疤被人撕开,痛的难以平复。
“我帮你!”一阵风吹过。
“什么?”凌上攻以为听错了。
慕远清重复“我帮你查出真相。”
又是一阵风吹过,她第一次觉得,漠北的风不那么粗狂,反而如羽毛般徐徐吹来。
凌上攻靠在他的背上,听着从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她似乎回到小时候,她私自离开村子,在大漠中迷了路,阿爹找到她时,靠在阿爹怀里的感觉。
无论天有多宽,地有多大,有阿爹地方,就是家。
风吹迷了眼睛,凌上攻揉着眼睛,不自觉得揉出了眼泪。
慕远清背着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他似乎看到十岁时,骑在大哥的肩头和士兵玩游戏。场景一闪,十二岁了,他长高了,可是家不在了。
凌上攻带着哭音问“真的吗?”
慕远清毫不迟疑“真的。”
“如果你骗我,我就……”她双手放在他的耳朵上“我就扯你的耳朵!”
“如果你喜欢……”慕远清淡淡的笑着,可以扯一辈子。
“可否告知本将军,姑娘芳名?”
“我不认识本将军啊!为什么要告诉他名字。”
……
巡逻的士兵不自觉得放慢脚步。
“这将军……换口味了?”
“那军师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们绕着走呗!”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原来将军不爱异族女子,爱异族男子。
…………………
军诊营。
阿木骟马的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让前来救治的士兵,不由得夹紧双腿。
“木、木姑娘,我伤的是腿啊,是腿……”受了腿伤的士兵一在强调。
阿木一头的黑线,小剪刀一亮,她利索的剪开裤管,露出受伤的大腿,三下五除二的上药包扎完毕。
“下一位。”阿木面无表情的说。
莫老头微醺的晃进来,厚颜的笑道“木念姑娘来这里帮忙后,这训练伤倒是少了不少啊。”
“师傅别喝了,小心将军打你板子。”医童小鹤往他嘴里塞了醒酒丸。
“力所能及。”阿木依旧冷冰冰的。
众人怕的不是木念,而是站在一旁呢肖羽。但凡阿木单独行动,肖羽必会紧紧跟随。
肖羽总觉得她在找什么东西,但是又骟马,又在军营里治伤员,能找到什么呢?
“肖校尉盯了许久,可看出问题?”阿木随口一文。
肖羽尴尬的咳嗽一声“我是奉命前来的。”
“校尉看起来很闲。”莫老头醉醺醺的插话。
校尉虽说是军职,但却是将军的护卫。按常理,应该常伴随在将军身侧,反过头来监视别人,看起来是很闲。
肖羽面色一冷“莫军医,将军的禁酒令似乎没还没解。”
莫老头毫不在乎“明儿个就是中秋,过节还不让庆祝庆祝?我可是跟着他老子过来的,啊呜………”
话说了一半,就被塞了块馒头。
“我师傅喝醉了………”小鹤扯着莫老头就离开了。
中秋?
阿木愣了愣神,这是个并不太好的日子,十五年前的中秋,宛城城破,七岁的她被迫逃离,才有幸遇到了老族长。
阿木收拾着眼前的血布,肖羽见周围人少了,摸着鼻子走过去。
“那个……上、上次是我不对。”肖羽别扭的道歉。
“我不知道校尉在说什么。”阿木低头忙碌着。
“我、我不该问你药的事。”肖羽发窘“我要是知道你是从木拓那色猪那里出来的,我绝对不问,我……”
“滚!”阿木愤怒的吼着,她把脏东西全往他身上丢着“给我滚出去。”
她举着剪刀对着他“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了你,滚啊——”
肖羽被她哄了出去,一时间没站稳摔在了地上,周围看热闹的启士兵都捂嘴偷笑。
“都给我把头转过去。”肖羽从地上跳起来,拍着身上的土。
他就是道个歉而已,怎么又把人惹我生气了?
说书的说的对,女人真是麻烦。
主将营外。
凌上攻拿着肉干,有一下没一下的喂着冬瓜。
“冬瓜,上次让你找楚行云,你是不是迷路了?”总感觉有什么问题。
冬瓜衔着肉干,然后点点头,阿木不让说,它自然不会说。
她弹了弹冬瓜的鹰脑“就知道你会犯这事。”
可是话又说回来,作为好朋友,他真的那么放心让她独自在敌人军营?
凌上攻敲敲脑袋,为什么她突然想不起来在楚军营里发生的事呢?
这待了一年,居然与睡了一觉一样。
主将营内。
众人表情很严肃,气氛很凝重。
“你是说楚行云会亲自带队进城?”慕远清眼神锐利无比。
“据消息,楚行云进城是为了一样东西。”一副将说着。
“什么东西?”
“胡记香油的油。”副将疑惑的回答。
“他要香油做什么?那老板不是被伎女杀了吗?”有人提出疑问。
慕远清眉头紧锁,他也有同样的疑惑。
胡记香油并非三国贸易的主流商品,更是宛平城里芝麻大小的粮油店,怎会和楚行云扯上关系?
“总之,这次节假日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战备以防万一。”慕远清严肃道。
众人点头,散会离开。
离开时,众人都齐齐的围观了下,站在门口发呆的凌上攻。
“慕远清!”凌上攻跳进营帐里。
慕远清不动声色的将城防图收起来“你来了。”
“我有事问你。”她指着墙上的龙头弓“这个弓,为什么与我族圣物如此相似。”
她昨晚太过感动,居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能拥有一把一模一样的仿真弓箭,除非是见过真品。
慕远清摘下弓箭,抚摸着弓身“这是十五年前,友人送的。”
十五年前?不就是宛平城城破的那年,据说守城的慕老将军和林夫人战死城中。
“这……该不会……”是阿爹给的吧?
慕远清笑道“那时我十二岁,对于楚国和西戎大军根本无力抵抗。”
“所以就有人来帮忙了?”凌上攻有些兴奋“你看到它的威力了吗?是不是很厉害?”
传闻中,龙头弓一出,会有龙吟之声,威力更是横扫千军无人阻挡。
慕远清摇头,他也未见,只是那位皮肤黝黑农民打扮的人把弓交到他手里。
凌上攻有些失落,但转头一想“既然它跟了你十五年,那为何是近一年才传出消息的?”
那个赠弓之人是阿爹无疑了,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令尊与家父相识。”慕远清淡淡的说。
“那就说的过去……”凌上攻摇头“不对!我记忆里阿爹从未出过村子。”
那个时候她才七岁了,记忆不可能有太大出入。
“荻族被灭,真正的龙头弓怕是落到了凶手手里。”慕远清把弓挂回去。
“没有荻族血脉,龙头弓对他们而言,就是破铜烂铁,弓弦都拉不开。”这样才是最脑壳痛的,杀了那么多人,就为了快废铁。
“所以………”慕远清突然把话题一转“如果不告诉我全名,线索很难寻找下去。”
“为什么不能?”凌上攻皱眉,这和她名字有啥关系?
“那我让让手下去寻找刺家族?或者刺姑娘的事?”慕远清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
凌上攻想想也是,她酝酿了下表情“听好了……我叫……凌上攻……”最后三个字如蚊子哼哼。
慕远清没听到“刺姑娘为何羞于告知别人姓名?”
“哎呀!凌上攻!”她烦躁的吼了一声。
慕远清一愣,然后微微扬起唇角,接着越扬越大。
“你笑什么?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
“没……没人告诉你……霸王硬上弓……哈哈哈哈”
“你不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