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电话来,问候我即将到来的生日,然后七年来,第一次郑重地告诉我,你有女朋友了。
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很为你开心。真的。这些年来,你一直在一个人奔波,对你,我窝心又难过。如果说回忆是强大的,那么,这个道理我是在你那里懂得的。
我说你要送我礼物呢。你说,除了最初在一起时,我送过你生日礼物,我们分开后,我都没再送过了。
我说是啊,所以这次是一定要送的。
然后你问,那你想要什么呢?你现在喜欢的东西肯定和以前喜欢的不一样了。
我哈哈大笑,不,我就要你送我一件我以前喜欢的东西好了。
你毫不留情地打击我,你那时候喜欢熊之类的公仔,现在都过了少女的年龄,肯定都不喜欢了。
他说得没错,以前我手上一有零花钱,一是买书,二就是买好玩的东西,熊仔、玻璃球、音乐盒、花哨的摆设之类。反正都是少女期喜欢的东西。就连现在,我家也摆满了小玩意儿,沙发上坐着一只大熊仔。
不过当我慢慢长大,懂了人情冷暖之后,我明白,不管什么,都抵挡不了一蔬一饭一衣的重要。
我不再是当年一口咬定要熊的女孩了。因为这些年来我身边有无数的熊,却没有一个能温暖我。一件衣服,却能为我挡去风霜。
其实我们说到最后,讲话都有些别扭了。我在意你没有在和她在一起时就告诉我,所以说话咄咄逼人,而你或许会觉得我还像以前一样只是因为霸道,或是任性,抑或是贪心。我说不出那种怪怪的感觉,但真觉得不开心。
我随口说了句口头禅,你待我一点都不好,你却认真地与我解释,以前待我好的原因,以及以后会将对我的好,付之与她。
然后,我就不想再说挂了电话。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但是我也不想再解释。我知道很多离逝的感情的结果都是这样,难为知己难为敌。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并不是不失落的。走路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我会突然想起那些七年前的时光。
你花光身上所有的钱为我买过的礼物、因而没车费走过的长长的路。我喜欢的歌,你介绍给我的歌,为我买过的直到现在还摆满一书架的磁带。我们曾写过的却被烧掉的信。第一次见你姐姐时,因为一句话而生气的心。
年少时我们许过太多青涩的誓言,那个时候以为一辈子是一个美好而简单的词,以为说了一辈子,就真的会一辈子。现在看来,虽觉得好笑,但仍旧为那时的懵懂而心生羡慕。
后来的日子,分开之后,你总是在我的世界里不停地消失,出现,再消失,再出现。
我谈了新的恋爱,对你,偶尔还有些挂念,就像我们当初听的GiGi的歌: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对你,亦是如此。老朋友,这个词,成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到如今,我们有四五年没见了吧。这些年来,我们的联系并不紧,虽然断断续续,却真心实意。我伤心、难过、无助,甚至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你。我曾打电话让你半夜找充值卡给我,也曾因为睡不着,死拖着你陪我聊天到天亮。我们说着从前,望着以后。你对我从来都是没有代价的温柔。
你说你前几天去看了旧日好友,也见了他的女朋友。我们曾一起念过书。
你说了点他们的近况,我突然心生惆怅。原来,我们隔开了那么多时光。
十二三岁时,在我的世界里出现的你们,曾占了我心里一大半位置。但是如今,我们都在彼此的人生轨道里过着毫不相关的生活。年少时的那些故事,就好像柔韧的蒲公英,被风吹散,勇敢地飞向别的港湾。
你如今喜欢的那个女孩,应该快到苏州与你会合了吧?我知道,此后你们会同心协力,同甘共苦。七年来,我第一次为你觉得心里圆满。真的,虽然我晓得,或许祝福会很俗套,但我还是衷心地希望你以后爱情甜美,前程似锦。
这篇日志,是认真地写给你的,也是这些年来,我唯一一次写给你的吧。你肯定会笑,会说矫情,因为你从来就是一个不善写意的人。
从此以后,你的浪漫、你的温柔、你的善谈,或许都不再与我有关。
因为,很早前我就明白会有这一天。而你的名字,在我的手机里,一直叫初恋。
最后,保持多年前写信的习惯。
For you多年前的歌,本多RuRu的《美丽心情》:原来爱曾给我美丽心情,像一面深邃的风景。那曾经爱过他的心情,有一股傻傻的勇气……